2.藍雪慘死(2)
對我和徐希愉來說,跟兇殺案打交道是我們的職業。
徐希愉是稱職的法醫,被公認為刑偵支隊的技術骨幹。全市轄區內死因可疑的屍體,不管腐爛到什麼程度,幾乎都是由她親手解剖。她對死亡和屍體從不恐懼。不過今晚她實在太緊張了。這一次是她的老同學家裡出了問題,她無法面對生死未卜的老同學,如此的表現還是恰如其分的。
我不便多想什麼,觀察周圍的況。
我和林所長趕到19樓去查看。幾個警員猛按門鈴,使勁拍門,大聲叫喊,室內卻毫無動靜。從樓下往上看,該室黑燈瞎火的。據報案者在現場證實,煤氣味兒的濃度已經大不如前了。
林所長對我說,夜幕降臨鬼也全來了,幾乎在同一個時間,住宅區保安監控室的數字監控硬碟錄像系統被人為中斷,現在還無法恢復,那套監控系統用於保存圖像數據的四個硬碟都被盜走了,而d區3幢19樓a室卻可能出命案!
我說:\"真是見鬼了!這麼說,那些本來存檔於數字錄像中的兇手,就隨著硬碟的消失而消失了?\"
林所長說:\"最壞的結果可能是這樣!也許我搞錯了,剛才搶走錄像硬碟的不是盜車團伙,而是殺人兇手!\"
難道這是一個有組織有預謀的兇殺案?我問:\"切斷煤氣管道了嗎?\"
林所長說:\"切斷了。還有屋裡的電源也切斷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通知煤氣公司的人儘快趕來檢查!還通知了消防局,請派消防車來!\"
徐希愉也上來了,急得上躥下跳,催促我和林所長趕快破門而入。
林所長說:\"許隊,煤氣管道切斷了,可是我吃不準,能不能把氧氣乙炔切割設備弄來,把防盜門燒開?\"
\"案現場室內煤氣濃度有多大,有沒有爆炸的危險,一時無法估計。這東西不能用。可以用液壓設備破門。\"
我問徐希愉:\"刑偵支隊好像有那麼一套液壓設備?\"
徐希愉點點頭。我立即用手機打給刑偵支隊值班領導,作了簡明扼要的彙報,要求火速把那套液壓裝置送來。徐希愉要過手機跟值班領導對話,她的口氣明顯比我的強硬和焦急。支隊值班領導答應立即帶上那套液壓裝置趕來。
我說:\"要是室內煤氣達到一定的濃度,萬一有電話打進去,一星半點電火花就會引爆煤氣!幸好窗子大部分是打開的,煤氣能跑出來。沒打開的窗子,看看能不能把玻璃砸了。\"
張賓領著派出所的警察走進鄰居的家裡,想辦法砸藍雪家那些緊閉的窗子。
徐希愉心急如焚,催促說:\"立即想辦法進去,也許當事人還活著!藍雪的兒子肯定也在裡頭!兩條人命啊!人命關天,你們真的沒轍了嗎!\"
林所長攤開雙手,以示束手無策。他說:\"這戶人家的安全功夫做足了,門子裝了最好的防盜門!就像堡壘一樣!沒有液壓工具,沒辦法!陽台、窗子倒是沒防盜網,不過距離太遠了,爬不過去。\"
徐希愉說:\"如果能用氣割設備,就大膽地用吧,不要怕負責任。救人要緊!要爭分奪秒地進屋裡去!出了問題我負責,就說是我強迫你用的!我還是相信你能作出正確的判斷。\"
這就是徐希愉一貫的辦事風格。
徐希愉一心撲在工作上且別無所求,有一股不怕天不怕地的氣勢。她之所以用近似命令的口氣建議我用那套氣割設備,是因為她急於要搶救案現場內的老同學。她還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工作起來頭腦清醒,不會魯莽行事。我也相信如果使用那套氣割設備出了問題,她也會履行諾承擔責任。但是把責任推給她顯然是不現實的,最終要承擔主要責任的還是我。
徐希愉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我猜她一定在為老同學藍雪祈禱。
樓層上的報警器還在鳴叫著,但是煤氣味兒並不是很濃烈。
我詢問守在a室門前的警員,確認他們曾經按過門鈴。在剛才煤氣濃度較大的時候,門鈴作響而激的電火花並沒有引煤氣爆炸。現在再按門鈴,就更不會引爆炸了。我按了門鈴,清晰地聽到從室內傳來了門鈴的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