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雞鳴起武
第4章雞鳴起武
你誰啊你?
你說今天的鹹魚都歸我一個人搬,就歸我一個人搬?就在陶鐵心裡疑惑的時候,沙河幫派在這個碼頭的管事李澤源跑了過來。
「秀秀,伱怎麼往這邊來了,這裡都是粗人,氣味也不好。」
李澤源在捂嘴而笑的嬌俏丫鬟面前站定,關心說道,「去我值房坐一會兒,喝杯茶吧,秀秀。」
說話的時候,李澤源或許有意,或許無意,往陶鐵和輝叔這邊瞥了一眼。
陶鐵不是沒有眼力見的人,更不是愣頭青。
都不需要李澤源這一瞥,已經跟輝叔一起起身,往邊上走去。
被稱作秀秀的嬌俏丫鬟沒有拒絕李管事的邀請,只是說道:「澤源哥,今天碼頭上的鹹魚可以給他一個人搬嗎?我覺得這人剛剛說的話挺有趣呢,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鹹魚。」
「沒問題。」
李澤源其實沒有聽到陶鐵剛才說了什麼話,卻一口答應嬌俏丫鬟秀秀的要求。
於他而言,這只是一件小事。
若是能夠討得秀秀的歡心,讓秀秀答應他的追求,願意嫁給他,十分划得來。
就算一時到不了嫁娶的關係,能提升一下形象與心裡的地位,也是極好的。
真有什麼事,秀秀在大小姐面前替他美言幾句,比什麼鑽營都更管用。
畢竟幫主只有大小姐一個子嗣,而且十分寵愛大小姐,甚至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
「你。」
答應秀秀以後,李管事立即側過身,沖陶鐵發號施令,「今天碼頭上的鹹魚,都你一個人搬了,明白了嗎?」
「是,李管事。」
陶鐵沒有猶豫,也沒有為難,直接應承下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留仙縣境內水系發達,水產自然極為豐富。
不僅能滿足留仙縣本地百姓的需求,還能向外售賣,增添收入。
鮮魚是一樁生意,鹹魚也是一樁生意。
只不過相對於鮮魚生意的規模,鹹魚少上很多而已。
留仙縣又不止一個碼頭。
就算碼頭上的鹹魚只歸一個腳夫搬,勉強也能搬完。
若是碰上需要養一大家子的腳夫,巴不得天天碰上這種好事呢。
當然了,陶鐵只是口頭上答應李管事,實際操作過程中絕對會量力而行,絕不勉強自己。
「鐵子,你變了。」
走了幾步,遠離朝碼頭值房走去的李管事與嬌俏丫鬟秀秀,輝叔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會撞邪了,鬼迷心竅了吧?怎麼變化這麼大?」
說著,輝叔還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陶鐵。
好像真的認定陶鐵被鬼上身了。
「輝叔,說什麼呢。」
陶鐵笑了笑,十分自然說道,「真要鬼迷心竅,我還會在碼頭上苦哈哈的扛包?」
「這倒也是。」
輝叔點點頭,不再扯這方面的話題,轉而提點了一句,「你悠著點啊,別逞強。扛不住了,就吱一聲。」
撂下這句話,輝叔沒有繼續和陶鐵走在一塊兒,扛包去了。
陶鐵自顧自走到卸放鹹魚的地方,說了一聲李管事的命令,便踏踏實實扛包卸貨。
很快,一個上午在忙碌中過去,到了午休時間。
有家的腳夫,比如輝叔,自然是回家吃飯。
單身狗,比如陶鐵,只能想辦法隨便對付一口。
大庸天朝繁華鼎盛,物價不算高昂,甚至可以算得上十分宜居。
一文錢能買一大塊醬餅。
像陶鐵這樣賣苦力的腳夫,早飯吃兩塊醬餅也就夠了。
以這個購買力換算,碼頭腳夫月入七八貫,真與陶鐵前世許多月入過萬的建築工人差不多。
原身平日里生活十分節儉,總想著攢錢娶媳婦,捨不得吃,更捨不得穿。
陶鐵不一樣,昨晚吃的是雜碎面,今早吃的是醬餅,五臟廟早就造反了,很想吃些好的。不過,不是陶鐵想吃些好的,就能吃上好的。
碼頭附近的小飯館,走的都是物美價廉、便宜管飽的路子。
以陶鐵現在的穿著與一股子鹹魚味,也去不了其他好一點的酒館、酒樓吃飯。
沒辦法,陶鐵最後還是選擇昨晚吃的那家店,點了一碗大份雜碎面。
雜碎就是動物的內臟,肝、心、肺、腸之類。
吃著吃著,陶鐵的心思不由得飄到把《五禽戲》納入《饕餮觀想法》中觸發的信息碎片上去了。
以形補形,以行補行。
虎之肝,鹿之腎,熊之脾,猿之心,鳥之肺。
五行相生,百日築基。
從以吃補缺的角度出發思考,這三條信息碎片給出的提示非常明顯了。
那就是想要練成哪一戲,就得吃那一戲對應的內臟。
比如想練成虎戲,就要吃一副虎肝。
稍微特殊的是,這裡的吃,並不是陶鐵自己吃。
而是運轉《饕餮觀想法》,觀想饕餮,化身饕餮,從概念上,吃下虎之肝,鹿之腎,熊之脾,猿之心,鳥之肺。
吃的順序也有講究,五行相生。
何為五行相生?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此往複循環,便是五行相生。
「所以……」
陶鐵從雜碎面里挑了一塊羊肺出來,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考慮到我目前的經濟實力,先從鳥之肺開始補缺,也就是先從鳥戲開始練起,然後依次是鹿戲、虎戲、猿戲、熊戲,會比較容易達成。」
畢竟能夠完成「百日築基」的《五禽戲》,與強身健體的《五禽戲》,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每練成一戲,就能獲得一項體質上的提升。
直到五戲全部練成,五行相生,五戲循環,築就道基。
又畢竟,雞也是鳥!
買一副雞肺,多簡單的事啊。
關鍵在於,後續的鹿腎、虎肝、猿心、熊脾,以碼頭腳夫的身份專門去買,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車到山前必有路。」
心裡這般嘀咕著,陶鐵不去過多憂愁,喝完碗里的湯,結賬走人。
回到碼頭,稍事休息,又是一下午的勞作。
與昨天一樣,傍晚時分,陶鐵與輝叔結伴離開碼頭。
只不過分開以後,陶鐵沒有去飯館尋摸吃食,而是去了最近的一家活禽店,買下兩隻公雞。
之所以買整隻活雞,而不是專門買雞肺,是因為陶鐵不想讓自己的行為顯得太奇怪。
之所以買公雞,而不買母雞,是因為公雞打鳴,肺顯然更好。
之所以買兩隻,而不是一隻,是因為陶鐵做事總有留一個備份的習慣。
萬一不能一次成功,還可以馬上嘗試第二次,不用浪費時間。
回到家以後,陶鐵立即行動起來。
一隻公雞關上,一隻公雞殺了,取下雞肺,觀想饕餮,化身饕餮。
以形補形,以行補行。
時間倏爾過去,黑夜散盡,黎明到來。
陶鐵從觀想狀態退出,循著心頭生出的玄妙感覺,拉開架子,練起五禽戲之鳥戲。
練到盡興處,陶鐵仰頭,張嘴,順著公雞的雞鳴聲,發出極為嘹亮的嘯聲。
咯、咯、咯……
伴隨著雞鳴聲與嘯聲的,是天邊綻放金光的旭日。
雄雞一唱天下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