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一枚令牌
唐卿卿捏緊了手指:「你知道是誰?」
郭芸芸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是有人逼死她的。」
唐卿卿不解道:「她如今已經是孤家寡人一人,沒有軟肋可言,別人怎麼逼迫她?」
「你又是怎麼知道,別人是逼迫她的?」
「甚至能逼著她自戕?」
郭芸芸沒說話,從袖子里掏出一個令牌來,遞給唐卿卿。
唐卿卿掃了一眼。
就是一個很簡單的黑色令牌。
上面沒什麼花紋,只有正面刻著一把飛刀。
材質極好,入手冰涼。
唐卿卿問道:「這令牌是什麼?你從哪裡得來的?」
郭芸芸回答:「這是趙雲穎給我的。」
唐卿卿眉頭蹙的更緊了:「她給你的?她為什麼要給你這個令牌?這個令牌有代表著什麼?」
郭芸芸再次搖搖頭:「她沒說,我也不知道。」
唐卿卿目光灼灼的盯著郭芸芸:「郭大小姐,這裡沒有外人,您不妨直言。」
「這般打啞謎,猜來猜去的,實在沒意思。」
郭芸芸嘆一口氣:「不是我不想說清楚,而是我自己也糊塗著呢。」
「這令牌,是趙雲穎的貼身婢女,昨兒突然找到我,將之塞給我的,還留下一句話。」
「說她們小姐是被人逼死的,求我為她們小姐伸冤。」
唐卿卿問道:「被誰逼死的?」
郭芸芸再次搖搖頭:「那丫鬟並沒有細說,我有心細問,但那丫鬟似是已經被餵了毒。」
「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
,便死在了我面前。」
「我想將之送官查辦。」
「但是……」
郭芸芸抿緊了唇,眸底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恐懼來:「她在我面前化了。」
唐卿卿一愣:「你說什麼?」
郭芸芸吞咽了一口唾沫:「她中毒死後,很快就在我面前化成了一灘濃水,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卿卿瞳孔驟然緊縮。
之前,言和拿到的毒藥,便是這種效用的。
郭芸芸捏著手指:「不但人沒了,衣物首飾也被化沒了,我沒辦法移交官府。」
唐卿卿給郭芸芸續了茶。
郭芸芸立刻端起茶杯喝了半杯,這才逐漸平復了心情。
天知道,她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在她面前,又化成濃水,心裡是多麼的驚駭恐懼。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直面死亡。
郭芸芸深吸一口氣:「我猜測,她那丫鬟所中之毒,也是被逼她去死的人喂下的。」
唐卿卿卻不敢苟同:「既然那幕後之人有給她丫鬟下毒的時間,那直接斬殺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你懷疑這是有人故意為之?這令牌並不是趙雲穎想給我的?」郭芸芸問道。
「而是有人,故意想要讓我看到這個令牌。」
「或者,故意想要讓我捲入其中,確切的說,是將我郭家,捲入其中?」
唐卿卿抿唇:「不排除這個可能。」
郭芸芸捏緊了手指。
唐卿卿又說道:「也有可能是趙雲穎發現她們主僕中毒,必死無疑后,
特地抓緊時間送出來的。」
「此事,還有待查證。」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郭大小姐。」
郭芸芸抬眸:「什麼問題?」
唐卿卿看著郭芸芸:「你和趙雲穎的關係很好嗎?她為什麼會派丫鬟去找你?」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們兩人之前也並沒什麼交集吧?
趙雲穎的婢女為什麼要讓郭芸芸為她報仇?
郭芸芸抿唇:「在春日宴之前,她的馬車驚了,是我救的她,故而有了些交集。」
「經歷春日宴之後,她身邊估摸也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了。」
「她的丫鬟,也是無處可選了吧。」
唐卿卿點點頭:「你這麼說,倒也有幾分道理。」
說著,將黑色令牌收了起來:「此令牌,我先收著,回頭讓人去打聽打聽。」
「趙雲穎的事情,我建議你和郭太師細說一二。」
「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郭芸芸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唐卿卿又問道:「你為什麼願意把此事告訴我?」
郭芸芸一本正經的看著唐卿卿:「戒斷院現在不是由你負責嗎?趙雲穎染上禁藥,背後之人肯定也有接觸。」
「所以,我覺得應該來告訴你。」
「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將禁藥查個水落石出,還我北梁一片朗朗晴空。」
唐卿卿也一臉正色道:「我們會努力的。」
郭芸芸這才笑了:「九皇子妃,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挺不服氣的,我覺得我也不差。」
「可是後來
我發現,我好像確實不如你。」
「你懂醫術,你有各種巧思。」
唐卿卿一愣。
郭芸芸繼續道:「我確實比你差那麼一點點。」
隨即,又用兩根手指比劃著:「但,只有一點點,我很快就能追上的。」
唐卿卿笑道:「郭大小姐,你也很優秀,半點兒不比我差的。」
郭芸芸立刻挺直了腰板:「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
隨即,郭芸芸又看向唐卿卿:「我們能做朋友嗎?」
唐卿卿笑道:「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嗎?」
送走了郭芸芸后,唐卿卿便拿著令牌去找顧沉。
不巧的是,顧暄來了。
此刻,他們兄弟二人正在另外一處廳里坐著。
顧暄端坐在顧沉的身側,開口就問道:「老九啊,最近在戒斷院如何?一切可還順利?」
顧沉淡淡道:「戒斷院的事情,父皇有令,不能隨便議論,還請二皇兄勿怪。」
顧暄臉色一僵,隨即笑道:「為兄剛剛就是想測試測試你,你很警惕嘛。」
顧沉沒說話,只是淡淡抿了一口茶。
顧暄笑道:「那不說戒斷院,你這段時間過的可還好?」
顧沉點點頭:「一切都好。」
顧暄也抿了一口茶:「春天天干氣燥,你們這麼多人待在這裡,可要注意防火。」
顧沉再次點點頭:「多謝皇兄提醒。」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顧暄心裡不由的有些焦躁。
他本想提及「防火」事宜,顧沉會順著多說兩句。
他就
趁機引到北郊那場大火上去,然後就能提及父皇朝堂震怒,以及要成立滅火隊的事情。
這樣,一切都順理成章。
可顧沉只說一句「多謝皇兄提醒」,就沒了下文。
生生的堵住了他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