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擋不住的好強
張霞嘴上說不敢當,但露出得意之色,英倫強壓住心中的不爽,給張霞倒了一杯酒淡笑:「張總不顯山不露水,一下開這麼大個店,哥實在是佩服啊!」張霞忙舉起杯謙恭一笑:「倫哥過獎了,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勉強混口飯吃,哪比得上哥這個稅務所所長,管上千家公司商戶。應該妹子敬倫哥一杯。」
英倫心裡暗自鬱悶,自己的管轄範圍剛好到冀漂門口這條馬路,管不著對面張霞的直營店,如其不然非得給她好看,如果她敢違反國家的稅收法規,罰都把她罰關門。英倫強裝笑臉跟張霞碰了一杯,彬雪見卓妍還在哭,文卓在那無所適從,便拉了嘉洛一下,使眼色讓他再勸一下卓妍,嘉洛為朋友勇於擔當,便揚頭叫了一聲卓妍。
卓妍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嘉洛馬上露出輕鬆的笑容:「你也把你家老公給張總介紹一下嘛。」卓妍忙止住眼淚做了介紹,文卓何等聰明,趕緊代表卓妍和自己敬張霞酒。張霞從琴夢嘴裡得知卓妍家裡的企業了得,不敢怠慢忙又回敬了一杯,文卓連誇張總好酒量。卓妍的情緒緩和下來,問張霞:「怎麼沒叫你老公一起過來玩呵?」
張霞故意炫耀道:「他一天忙得很,去陪我們集團錢總吃飯啦。」其實壓根沒那回事,她倒是打著開業要請各方面關係吃飯的旗號,一會要去跟錢總幽會,主要是商量如何應對冀漂的強勢促銷,今天的第一次正面交鋒,直營店大敗而歸,要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那形勢可不妙,必須趕緊想出應對的辦法。
張霞氣得把晚上請屬下吃飯都取消了,專門讓琴夢拉托,厚著臉過來探聽消息,但卻沒見冀漂,剛才以為他去洗手間了,可這麼長時間就不對了。她猶豫半天還是沒好意思問,便鼓動坐在旁邊的琴夢,琴夢知道張霞現在不方便問,自己也剛好找冀漂有事,但她卻不知道問誰好?她以前在英倫和沈晴好的時候,在中間插足過幾天。
後來英倫不搭理她了,她便懷恨在心,有一次大家在阿波羅舞廳喝酒,她借酒撒潑,跟英倫大鬧了一場,雖然有人從中調和,但從那以後他們之間就很少搭話了。嘉洛這個讓她刻骨銘心的戀人,更是對她退避三舍,也不敢去碰他的釘子。想來想去還是問不太熟悉的藍籌,這個人一向好脾氣,便陪著笑叫了聲藍哥:「怎麼沒見漂哥?」
藍籌噢了一聲:「他老婆懷了龍鳳胎,回家慶祝去了。」琴夢驚得叫出了聲:「呀!漂哥厲害啊,雙胞胎都少見,他還是龍鳳胎,百年難遇的事讓他碰上了,真是有福氣。」張霞也非常驚訝,但她的心裡卻多一份對沈晴的嫉妒,自己子宮后位,到現在還沒懷上孩子,做為女人這讓她抬不起頭,是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最讓她嫉恨的沈晴,卻給自己的初戀懷了龍鳳胎,簡直是給她添堵,外帶給傷口上撒鹽,加上開業第一天的慘淡銷售,讓她如此好強的人如何能承受?猛然間眼前一黑,本能地伸手扶住桌邊,才沒栽倒在地。但慌亂中卻把酒杯碰到了,大家都把目光投了過來,她的好強也堅強的個性,讓她不能在眾人面前失態,硬撐著坐正扶起酒杯。
卓妍忙把紙巾遞過來,琴夢邊替她收拾著,邊偷眼觀察她,心裡能猜到她是犯了沈晴的病,但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會這麼大,平常特別能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卻經受不住老情敵懷了龍鳳胎,由此可想見她對冀漂的愛之深,對沈晴的妒之切。琴夢是清楚自己這個閨密的病根的,平常有心勸她,但自己也比她強不到哪去,有時候剛開口,便被她好一頓搶白。
琴夢對嘉洛的糾結由來已久,自己在花季的年齡便遇到了他,一個讓她怦然心動玉樹臨風的男孩。但那時候她已經有過N多次的戀愛經歷,心就像那瘋長的野草,跟被譽為花王的冀漂遙相呼應,在學校那一片堪稱花后,招惹了不少校內校外的男孩,當時引以為豪,極大地滿足了虛榮心,等到嘉洛毅然決然地離開她,她才清醒過來。
她終於明白過來,她心底真正需要的是彼此傾心的摯愛,並不是圍在身邊討好自己的男孩的數量,她從這深切地體會到量和質的區別,但已經為時已晚。她後來猜到嘉洛為什麼離開她,除了她過於任性之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那時候學校瘋傳她懷孕打胎,大部分人懷疑是嘉洛乾的,也有人戲稱是花王冀漂做的。
但琴夢自己心裡非常清楚,這件事跟他們都無關,是黑方使她懷孕的。黑方是她家的鄰居,從小就像大哥哥一樣呵護她,等到鄰家有女初長成的她到處留情,黑方自然被搞得神魂顛倒,很快便深陷情網不能自拔,黑方要比她大三歲,正好是對性好奇和衝動的年齡,在一次如往常一樣她去他家玩的時候,身強體壯的黑方佔有了她。
別看她平時對那幫男生指手畫腳不可一世,但遇到這事卻讓她驚呆了,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結束了。那時她才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哭鬧是免不了,但也不能把黑方怎樣,說到底臉面最重要,只能夠認命了。事後發現自己懷孕,精神幾乎崩潰了,風魔般地踢打黑方,就差跟他拚命,黑方也驚慌失措,挨過她的打罵之後,趕緊找人聯繫醫院。
她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把這事跟最好的朋友張霞說了,這也是讓她最後悔的一件事。這事後來能傳出去,她認為是張霞說的。她是因為妊娠反應在教室吐過,也在醫院大門口碰到過同學,但那幫小屁孩懂啥?但有一點讓她搞不明白,張霞為什麼要說出去,這樣詆毀自己對她有什麼好處?過後她也詛咒發誓不是她說的。
這件事到現在還是個不解之謎,但張霞不承認又能有什麼辦法,有時候她也懷疑自己的判斷,張霞跟自己是無話不說的姊妹,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沒理由坑自己,也許是那幫小屁孩瞎琢磨的,得不到自己便有意中傷,以達到心理平衡,也不是不可能。想得太多也於事無補,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之間的嫌隙逐漸合上了。
以前在她們之間琴夢屬於強勢,凡事都聽她的,但隨著張霞在國貿中心的不斷升職,她的性情竟然大變,由一個內向略顯羞澀的女孩,逐漸變得任性霸道,經常用居高臨下的口吻跟琴夢說話,以琴夢張揚慣了的性格哪能接受得了,免不了要跟她分庭抗禮,但還是逐漸落了下風,因為她沒有張霞有心計,嘴也沒人家能翻。
有時候她心裡也曾不高興地想,幸虧我還有一家夜總會,不差錢,要不然還不得被她看扁,光聽她呵了。琴夢之所以還能容忍張霞,是因為覺得自己比她更幸福,黑方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她呵護有加,當年就對她在學校到處留情之事非常寬容,現在她已經玩累了,早就收了心,心思全都用在乖巧漂亮的女兒身上,以及幫助老公打理夜總會。
琴夢並不是說張霞的老公對她不好,實際情況恰好相反,別看張霞沒有生個一兒半女,但她的老公范建對她相當心重,而且也不少掙錢。范建在國貿中心鞋帽商場經理的位子上已經坐了N多年了,在年輕一撥經理中,資歷僅次於冀漂,他在國貿中心的號召力沒有當年的冀漂大,但他在上層的公關能力要比冀漂強,這是他的職位不可撼動的原因。
張霞在國貿中心的事業起步全靠范建,這些都是讓她非常滿意的,但是琴夢卻知道她還有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嫌范建個子太低,如果張霞是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平常女子,這在現實的金錢社會裡已經不是問題,偏偏她是個已有一定事業的女強人,並不需要依附在老公身上后,而且她對自己的容貌自視較高,認為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好的如意郎君。
寫手曾經在前面提出在現在一夫一妻的社會中,男人應先立業后成家,在條件優越的情況下,可以找到更適合自己的伴侶,免得像有些人,在一名不文時結婚,到後來事業發達了,便開始嫌棄自己的髮妻,拋妻棄子的有之,包養小三金屋藏嬌的更多,既傷害了骨肉親情,也極不利於社會的穩定。
但現在從張霞這一類極具事業心的女性來看,難道女人也要先立業后成家?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扯了一些擇偶觀,首先向女權主義者致歉,寫手是個男人,只能從本位思考和出發,難免有偏頗之處,還望海涵見諒。嘉洛見張霞雖極力掩飾慌亂,但她內心的波瀾起伏還是一目了然,心想這一下她該不會眉飛色舞地張揚了。
今天是英倫請卓妍夫婦吃飯,但不能再招惹卓妍哭,便沒按常規輪流敬他們夫婦酒,提議大家每人敬一圈,女孩只喝不敬,由嘉洛先開始。嘉洛一聽嘴長多大驚呼道:「咋能從我開始?今天你是主家,論年齡你也比我大,前面還有宏哥和露姐,不能亂了禮數,這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