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各有方向
第354章各有方向
沒了追殺和跟蹤,也沒有歲寒三友在背後煽風點火,司空摘星就不用再擔心陸小鳳會一個不好被誰弄死,也代表他可以繼續逍遙快活去了。
既然沒人再找自己,身上沒有另外的案子,更不需要帶什麼大物件,陸小鳳就採取最快的回京城方式,就是讓劍隨風帶著他化光,等去神侯府交代完後續,他便真的無事一身輕了。
「可算是能歇會兒了,不知道楚留香還在不在京城。」
對陸小鳳這種人來說,有了空閑,當然得去酒樓好好喝一頓,而這合適的酒友,自然得是楚留香,平常在江南的時候,這兩位風流人物就經常湊一起喝幾杯。
「那你來的可真不巧,楚留香已經離開京城了。」
「走了?去哪了?」
「華山派。」
胡鐵花那破毛病還是沒能糾正過來,這其實算是他的人物特性之一,就像楚留香的鼻子聞不到任何氣味,陸小鳳永遠會在女人身上栽跟頭,這都是無法更改的設定。
所以理所當然的,胡鐵花也沒能正常的見到高亞男,天跡對此大失所望,並給他打了一個「沒救了」的批語。
不過追命倒是跟高亞男見上面了,這位清風女劍客是楚留香胡鐵花共同的朋友,就算沒有胡鐵花在其中做引,只要知道了高亞男在哪,找楚留香也是一樣的。
聽說原隨雲可能跟華山派扯上關係,楚留香的動作那叫一個利落,再加上高亞男找不到胡鐵花就會在自己這裡等,讓雙方見面非常簡單。
一見面,追命就說明了來意,高亞男的原話,是不相信會有華山派弟子與臭名遠揚蝙蝠公子有染,而且據追命所說,劫獄者武功高超,連四大名捕都追不上。
可華山派發展到枯梅大師這一脈,不但人丁稀少,武功能在江湖上出彩的也不多,他們現在還能保住地位,主要是靠嚴加管教養出的守規性格,基本沒有敗類。
能符合劫獄之人特徵的華山派高手,高亞男說不出誰能符合,這件事的線索本該就此斷掉,但大家仔細一想又都覺得不怎麼對勁,蝙蝠島一世事也牽扯了不少人,楚留香便順勢去往華山派,將這個新案子接下。
而胡鐵花?不好意思,胡鐵花發揮了他的傳統操作,已經跑沒影了,還在不在京城目前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就剩我一個了?」
陸小鳳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現在不就代表他自己一個在京城,連個能痛快喝酒的都找不到了?
別說先天和神侯府,前者都不是普通人,出去走一圈的被關注程度令人望而生畏,後者是朝廷機構,而且四位捕頭好像都挺忙的,他也不好打擾。
至於朱停和他散落在各地的普通朋友,朱停搞機關看起來快走火入魔了,陸小鳳特意去看了對方一眼,怎麼叫對方都聽不見,最後是旁邊有位長鬍須的年長先生出聲,朱停才看見自己這個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說起來,當聽到那位屈先生也是先天時,陸小鳳心裡還小小的震驚了一下,見了這麼多先天,這是他第一見到以年長者形象示人人的,說實話這一下子還有點不習慣,他一開始都以為是諸葛神侯的朋友。
剩下的那些普通朋友,單喝酒是沒問題,但自己經歷的這些事,哪裡是能跟普通人說的,哪一件說出去,別人都會以為他查案查的太多,得了癔症。
「我可以陪你去……」
「咳。」
「……先不去了。」
聽見永夜劇作家的聲音,劍隨風緊急改口,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永夜劇作家竟然把面具摘了。這裡可不止雲海仙門的人,跟地冥有過過節的人不少,不摘面具好歹能苟一下身份,現在面具一摘,豈不是要挨打?
但是永夜劇作家看起來完好無損,周圍的打家又一派祥和,劍隨風好奇,於是小步挪到天跡身後,小聲詢問。
「前輩,你們沒打起來嗎?」
「誰要打起來?」
劍隨風指指永夜劇作家,又指指另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有一頁書用來養傷的居所。
從前的反派地冥的身份揭曉,一頁書卻沒有動手,有點不合常理吧?
「哦,這個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摘了面具后找一頁書說了什麼,反正是相安無事了。」
「……這麼簡單?」
「嗯,這麼簡單。」
關於這個,天跡是真不知道,想他之前看永夜劇作家騷操作一個接一個,看得自己心驚膽戰,怕的就是對方和一頁書打起來。
但是等人摘了面具,承認了身份后,永夜劇作家專門找過一頁書和凈琉璃,不知跟他們說了什麼,也不知達成了什麼協議,反正就是雙方都沒翻舊賬,彼此相安無事。
哪怕看見有個帶著反派前科的傢伙在眼前蹦躂,一頁書也沒多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別人折騰,自己只專心調養傷勢。
「馬上要合作了,說不定是為了留一個戰力。」
是的,這次雲海仙門離開,一頁書也會跟著一起離開,與雲海仙門和德風古道合作,對抗一個難纏的敵人。
「……真的不會變成敵方戰力嗎?」
所以劍隨風這一回來,神侯府里也熱鬧不了幾天,反而在過幾天後,就會少一大圈人。
不過凈琉璃還是回留下來,他在佛門裡的輩分高,有足夠的話語權,定禪天只是一處清修地,從來只有被順帶,沒有直接結仇的敵人,所以凈琉璃留在這裡,不會有突然遇上事,只能緊急離開的情況。
聖域萬聖岩兩位還沒有將事情解決,機關術的研究也還在進行,不管是跟佛界還是跟天佛原鄉,都得有個人來當做聯絡的「中轉站」。
「遼國那邊還沒消息嗎?」
自從有了花滿樓的提醒,劍隨風就有意關注遼國那邊的事了,這回來一看,發現這裡竟然也沒收到額外的消息。
「自天子那封信后,再無消息。」
因為凈琉璃直接把善法天子的信轉交回佛界,按照他的要求,前去接應的也十有八九是萬聖岩的人,並且會直接去約定好的地方,而在外面的他們,也就不知道是誰去幫忙了。
「這麼沒有消息,的確蹊蹺,莫非是出了意外?」
「那位聖尊者不也是近神的境界?應該出不了意外。」
「但是襲滅天來……罷了。」
凈琉璃嘆息,襲滅天來到底有多強,除去善法天子和一步蓮華,大家都不清楚,但當那個魔僧被證實為聖尊者之惡體,這個敵人的實力便不容小覷。
遼國到底太遠,沒有對面傳來的消息,別人想幫忙也無從下手。
「既然劍隨風回來了,諸位打算何時啟程?」
「自然是越快越好……大師兄!」
從凈琉璃問這句話開始,天跡就在雲徽子背後不停的戳他,雲徽子知道對方這是不想太快回去的意思,他本想選擇無視,但是後面戳他的人越來越用力,實在無法忽視。
「就算你再怎麼戳,我們都是要回去的,包括地冥。」
「劍隨風才回來,你總得給人家一個休息的時間吧?」
劍隨風從天跡背後探出頭來,贊同的點點頭,他們兩個明顯站在同一戰線。
「我們已經拖了太久,不能再拖了。」
「再等一等,要不六天之後,六六大順嘛。」
「這話是這麼用的嗎?」
「那就九天唄,都說九九歸一,說不定等咱們回去,事情就自己解決了。」
「不要私自往上加!」
「不加怎麼砍價?」
「哪有砍價是往上加的?!」
「……」
眼看雲徽子又要被天跡帶溝里去了,君奉天無奈,他們的確該回去了,血暗之力不能根治天跡的內傷。
君奉天插入到兩人之間,看見二師兄過來,雲徽子立刻讓出地方。
「五天。」
「不是吧奉天,你不應該站在師兄這邊……」
「三天。」
「欸,你怎麼……」
「一……」
「好好好,三天,就三天!」
天跡抓住君奉天比數的那隻手,把即將下去的手指掰回來,生怕砍到最後,他連一天都沒有了。
「奉天啊,大師兄不記得以前教過你這個啊,這個砍價方式你從哪學的?」
「你真以為他老實?」
永夜劇作家歪頭湊過來,他其實也是贊成早點走的那一波人,不說他跟一頁書達成的協議,這裡能玩的地方其實很少,而天跡身上的傷,他的血暗之力也的確不能根治,越拖,留下隱患的可能就越大。
不過君奉天出來砍天數這一出,永夜劇作家對此只能說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十七號啊,奉也是你哥,不能這麼說他的。」
「誰跟他是……」
「俠儒尊駕教導過吾不少。」
「啊?儒門還教這個?壞了,離經豈不是也學壞了。」
「你跟這一家……還真是既像又不像啊。」
看著吵吵鬧鬧的雲海仙門,陸小鳳拍拍劍隨風的肩膀,這位跟這些人在某種程度上還是挺像的,包括他的親爹。
不過是他的錯覺嗎?都說永夜劇作家和那位法儒是兄弟,但是這一摘面具,他怎麼感覺跟天跡更像一些,可仔細一看又找不著像的地方,沒道理啊。
「就剩三天,三天之後,咱們就只能有緣再見了。」
「雖然我陸小鳳朋友很多,但是放心,忘不了你。」
該說他遇到的這些先天,經歷的這些離奇事件,他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
「全是干涉探查的陣法……」
在追尋的路上,一步蓮華以蓮華聖功試探,發現在敵人離開的路上被鋪滿了各種干擾他們判斷的陣法,甚至魔功佛功混雜,還在裡面發現了幾個一步蓮華也會的法術。
能同時運用佛魔兩種力量的,只有襲滅天來這個特殊的惡體,這也是敵人第一次用這麼大的手筆,目的卻只是干擾他們追蹤。
「耗費這麼多力氣,只是為了帶著人質去中原?」
這種話,反正善法天子是不信的。
「據凈琉璃所說,中原已經沒有能威脅到正道的敵人,襲滅天來這麼著急過去,聖尊者覺得是為什麼?」
「中原雖靈氣充沛,但這不是襲滅天來所求之物,他想要的,必須與其他組織合作借力。」
襲滅天來的確強大,但他終究只有一人,只要一步蓮華願意跟他死磕,他就很難繼續往下行動,他又想建立新宗教,就必須有足夠的人手對付整個佛門。
帶著身份特殊的劍雪無名回中原,還干擾他們的追擊,恐怕是要找新的合作對象,劍雪無名就是一塊敲門磚。
「若說特殊,吞佛童子和一劍封禪同樣如此,但他們丟下了殺誡,放棄了一劍封禪。」
也就是說,襲滅天來要做的事情只需要用到劍雪無名一個。
「在佛友一蓮托生留下的筆記中,他猜測過吞佛童子的來歷,觀其言行,此魔應當不是單打獨鬥者。」
其實吞佛童子的樣子,更像是有任務在身,只是被一蓮托生察覺,用殺誡強行截胡了。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是被襲滅天來重新撿回來,而他們之前又恰好撿到了劍雪無名。
「但魔界之中並無吞佛童子之名,較為零散的魔族組織中,也聽不到他的名號。」
而且以魔氣和魔功來說,吞佛童子與眾人常試中的魔族有很大差別,如果對方並非單打獨鬥,最大的可能是吞佛童子背後有一個性質與他類似的勢力。
隱世不出的組織有很多,但只要涉及到魔、妖、邪的組織,很少有自我隱世不出的,會不出世的原因,基本都是因為從前侵略過人世,然後被佛門或者其他正道給封印,並記錄在冊常年看顧。
可吞佛童子,不屬於已知封印中任何一個魔族勢力。
「不,還有一個。」
「什麼?」
「天子可是忘了?被封印的魔族並非已知的這些,還有更久遠,甚至像邪靈那樣,來自更遙遠的地方。」
「更遙遠……這不是好事。」
在即將跨過國境線時,吞佛童子回頭看了一眼不情不願跟在後面的劍雪無名,對方不再抱著劍,而是單手拿著蓮讞,劍尖偶爾拖在地上,摩擦發出一些音量不算大,但極為刺耳的聲響。
這個動作,就好像在散發他的不滿一樣。
或許是還受著一劍封禪記憶的影響,對於劍雪無名作為人質,卻還要悄悄抗議的心思,吞佛童子沒有多管。
而一心為自己謀划的襲滅天來,就更沒心思管這種小事,反正劍雪無名跑不了,知道這個就行了。
「他的血有何用處?」
「你沒看出來?」
襲滅天來沒有回頭,吞佛童子只能看到一個身穿黑袍的背影。
「看出什麼?」
「他與你,來自同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