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母愛

李母小心翼翼的，她覺得李向南是撞到髒東西了，今天請人跳了大神。

她仔細觀察著，看女兒好沒好。

李向南以前沒享受過親媽的母愛，結婚後，婆婆對她很好。她當時以為那就是母愛。

可是後來發現婆婆給的愛里夾雜的東西太多。

那不是純粹的母愛。

這應該就是吧。

自己都是做奶奶的人了。

現在卻像小孩子一樣接受母愛，她還是適應不了的。

李向南低下了頭，保持沉默。

沉默是金。

至於她要表達什麼意思，讓李母自己想吧。

「娘，飯做好了！」顧翠華說著話就進來了。

李向南突然抬起頭，一道凌厲的目光射過去。

把顧翠華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這丫頭自打下午就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李母沒想到李向南突然就這麼凶。

她試探地喊了一聲「向南？」

李向南強壓著起身揍一頓顧翠華的衝動。

今天下午打人也好，哭也好，還有現在這個情形。

李向南都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那種憤怒，委屈，憋屈，種種情緒充斥著自己。

這是原主的情緒吧。

李向南低下頭，默默的在心裡念念叨叨。「你不甘心是不是？

並不是我阻擋了你。

我要不來的話，你娘就要再次受到重擊，喪子之痛之後便是喪女之痛。

現在我來了，她沒有喪女之痛。

我保證以後會好好照顧她。

在情感上我不保證能做到女兒該做的，但是在物質上我肯定做到。

保證她老了之後讓她衣食無憂。

李向北，我一定供他讀書！

張杏兒是間接害死你的人，報仇我不敢說，殺人是犯法的。

但是我肯定不會輕饒了她。

顧翠華也不是什麼好餅。

原來裝的像親姐姐似的，現在背後里捅刀。

我保證幫你收拾她……」

李向南慢慢的就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是李母抓著她的胳膊才讓她回神的。

李母：「你這孩子！愣什麼神兒啊？

快下來去吃飯呢！」

李向南順從的跟著李母下了炕。

顧家是三間房。

顧父和李母住在最東間，也是最大的一間。

李向北和顧長民和他們住在一起也在她們那屋裡做飯。

中間是李向南現在住的這間房子，這屋是她和顧翠華住在一起。

最西面那一間給顧長鎖住了。

李向南跟著李母進屋的時候，屋裡的飯菜都已經擺在炕桌上了。

炕桌就是四條腿的正方形矮桌子，擺在炕上的。

顧父坐在正位上。

李向北和顧長民。兩個人還在炕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桌子上擺的大碴粥，蘿蔔鹹菜條子，炒黃瓜片，還有一盆醬茄子，大蔥大醬鮮黃瓜。

炒黃瓜片也好，醬茄子也好，基本上是看不到油花的。

顧長鎖坐在桌子邊上。「娘！」她看見李母進來了，喊了一聲。

李母坐在顧父身邊，「行了，都坐下來吃飯吧！」

顧翠華給大家挨個盛飯。

原來這個活是顧翠華和李向南一起干。

現在，李向南覺得他們還真不配吃自己盛的飯。

大人的飯盛完了，然後是小孩子的，最後是顧翠華自己的。

原來都是滿滿的，圍著一桌子人。

現在，張杏兒經常坐的那個位置是空的，顧翠華也給盛了一碗飯放在那裡了！

顧翠華：「大嫂有點不舒服，我把飯給她端過去吧！」

李母剛端起來的飯碗，「啪」的一下就落在桌子上。

李母：「怎麼著？有李家人在這，她飯咽不下去呀？

她是你娘啊，你這麼孝順她？」

李母回來就聽說下午打仗的事兒了。

李向榮和李向春放心不下李向南，他倆真的是一直守著李向南。

直到李母回來之後他們才走的，當然下午的事情經過也說了。

李母很任勞任怨，多干點活，多吃點苦，她不說什麼。

但是，張杏兒從今天上午一開始就欺負李向南。

她說是怕李向南發瘋想抓住她。

李母覺得，要不是張杏兒拚命的追，李向南怎麼能掉進水裡？

這可是差一點要了她姑娘的命。

顧長鎖：「娘！張杏兒渾身是傷……」

「咋的呀，你大白天脫衣服看了！」李母這樣撒潑的說，顧長鎖的臉色一下通紅。

顧長鎖：「今天下午就是向南打人了！

我也沒說別的，張杏兒疼的要命，在屋裡吃口飯……」

「我這當婆婆的還沒讓人伺候到炕頭上呢，兒媳婦倒是比我金貴。

顧翠華，我進你家門的時候，你也不大吧！

我是沒伺候你吃啊，還是沒伺候你喝？

你不伺候我伺候你嫂子？」李母生氣的問。

李向榮說，張杏兒讓老李家的人滾出老顧家。

這話可是戳了李母的心尖子。

這些年她任勞任怨的伺候老伺候小。

那個小騷提子居然敢攆她？

李母自從兒子犧牲后，壓在心裡的那個悲憤又要被勾出來了。

顧翠華被罵的眼淚汪汪的。

顧父：「向北他娘，你怎麼啦？

唉，不就是一口飯的事嗎？」

李向南不管他們的爭執，使勁往嘴裡塞飯。

「咋的，你覺得該送去啊，要不你送去？孝順你兒媳婦去？」李母罵道。

其實這話就是罵的很重了。

「你看看你！這都是說的啥話呀？

都坐下吃飯吧！」顧父其實並不是很厲害的一個人。

被李母懟了，他也沒再說別的。

顧長鎖：「娘！今天下午的事不少人都看著了！

怎麼說張杏兒也是向南的嫂子她……」

李母：「你說她咋滴！

姓顧的你看見沒？

你兒子跟我頂嘴沒？

這是娶了媳婦用不著我了是吧？

張杏兒下午就讓姓李的滾出去顧家。

這功夫你們還想把她當祖宗，供到炕頭上！

姓顧的，你要敢說張杏兒就應該供在炕頭上，我現在就去給她磕頭！」

李母要說是個很厲害的人吧，她不是。

要說她是個窩囊受氣的吧，也不是。

她這個樣子，還是大家頭一次見！

張杏兒說沒說滾出去的話，不重要了。

現在肯定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顧翠華抬頭看了一眼，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她現在張口要說話，那承受怒火的就是她了。

顧父：「別瞎說！

都坐下吃飯吧！」

李母：「吃什麼？吃都別吃了！

你心疼你媳婦，你去陪她去！」李母把顧長鎖手裡的碗奪過來，碗里的飯直接扣到了盆里。

有顧父坐在這裡，顧長鎖還真不敢把碗再搶回來。

自從結了婚他讓張杏兒攛掇的對李母有些不尊敬，但是也不敢硬頂著來。

張杏兒不在身邊，顧長鎖也沒有給出主意。

他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顧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打算不讓張杏兒吃飯了。

自己的飯碗也沒了，顧長鎖有點著急。

可是他爹不說話，他該怎麼辦？

大家都埋頭吃飯。

而且今天吃飯的速度都非常快。

顧長鎖的兒子在他屋裡也沒過來。

顧翠華那眼淚要掉不掉的，一看就是受委屈了。

顧父抬頭看了看倒是沒說什麼。

李向南：「顧翠華，我二哥死的時候，我也沒看見你掉眼淚！

你大嫂吃不上飯你心疼了？」

這話說的可就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