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夫君好甜噢
「……」
謝識琅自然是佯裝沒聽見,將勺子重新拿起來,送到她嘴邊,「張嘴。」
女子笑了出來,雖然人還虛弱著,但笑聲聽起來莫名張揚,謝識琅不自覺就比她矮了一頭,偏偏他還說不得什麼,只能裝聾裝瞎。
「還是我自己來吧。」
謝希暮拿碗的力氣還是有的,從男子手裡接過碗,送到嘴邊喝,謝識琅見狀心裡綳著的一口氣才緩過來。
「好苦啊。」
小姑娘喝下去第一口,就皺緊了眉頭。
謝識琅見狀,頗有扳回一城的得意感,抿唇戲謔:「良藥苦口,看來這葯確實不錯。」
謝希暮聽了這話不滿意,哼了聲,然後將葯一飲而盡。
他正準備接過碗。
「嘶——」
謝希暮忽然發出一道痛呼。
「這碗怎麼破了個口子。」
謝識琅聞聲皺緊眉,他方才拿碗的時候也沒注意,連忙起身過去,「我看看。」
他將碗放在一邊,見謝希暮捂著手指,疼痛難受的模樣,只好握住她的手腕,「我瞧瞧,傷哪兒了?」
男子傾身過來,檢查謝希暮受傷的手指,只是翻來覆去好幾次,都沒瞧見出血的地方。
「啵唧——」
清亮脆響從床帳之下響起,謝識琅只覺唇上一軟,幽蘭氣息短暫地堵住他的嘴,又很快離開,令他怔了好半晌,緩緩才反應過來,震驚地看向榻上人。
小姑娘捂住唇笑得狡黠,就差沒在床上打個滾來昭示勝利。
「葯雖然苦,不過夫君很甜。」
謝希暮水眸眨了又眨,強調:「夫君比蜜餞還甜噢。」
「……」
謝識琅在原地僵了一會兒,也不知是生氣還是不好意思,端著碗快步出去。
「夫君,今夜不同我一起睡覺嗎?」女子在後頭喊。
謝識琅心跳亂得很,「不要。」
可人端著葯碗沒出去多久,又去而復返。
謝希暮饒有興趣瞧著他,「怎麼?後悔了?」
謝識琅瞧著小姑娘這副嫖客模樣都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自己一手養大的人。
「我不同你睡一起,我睡外間,你有事叫我。」
他說完這句話便飛快出了內室。
也是。
謝希暮記得屋子外間還有一張窄榻。
只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總覺得沒親夠。
謝識琅出了外間,脫離了謝希暮的視線,才覺得鬆了口氣,昨夜外間還是一片狼藉,阿梁和曉真進來收拾過後,整潔了不少。
只是桌案上筆墨紙硯擺放的不是他習慣的位置,他上榻前又調整了一番,才準備歇息。
恰好。
內室傳來謝希暮一聲呼喚。
「夫君。」
這聲音嬌滴滴的,讓他心尖都不自覺顫了下,餘光內,便是昨日他壓著小姑娘的那張桌案,方才被他整理好,如今瞧著卻有種旖旎的味道。
腦子裡不禁回想起那些曖昧的畫面,還有記憶深處的觸感。
他抓住了被褥,內室又傳來一道柔柔的說話聲:「夫君,我有些餓了。」
謝希暮從昏迷到醒來后,確實沒吃東西,好在他先前命人備了粥,連忙起身去小廚房端了過來。
謝希暮這次倒是很乖,將粥喝完后又躺了下去。
他收拾好,再次準備歇息。
不等半炷香的功夫,內室又道:「夫君,我有些渴了。」
謝識琅頓了下,又起來穿鞋給女子倒水。
第三次躺下,謝識琅腦子裡想,她應該沒事了,正閉上眼,小姑娘又喊:「謝識琅。」
他坐起來,「怎麼了?」
謝希暮聽見外間這聲音夾雜了些不耐煩,沒忍住笑道:「你忘記關小窗了,冷。」
外間的男子回頭看了眼小窗的位置,的確還半敞著,不過近來京城雖然多雨,溫度卻越發燥熱,或許是謝希暮本就怕冷,才會比旁人敏感些。
他這樣自我安慰著,下床給小姑娘關好窗戶。
事不過三。
他放心地脫鞋上床。
屋內燭火被他剪了,光線昏昏沉沉,下雨過後的空氣總混雜著泥土清香,他慢慢閉上眼。
「謝識琅。」
外間床板發出很沉的一聲嘎吱響。
許久都沒傳來新的動靜,謝希暮都要以為外頭的人只是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沒想到腳步聲再度響起。
謝識琅表情很臭,快步走到她床前。
「還要怎麼折磨我?」
謝希暮憋著笑,「要親親。」
月光隔著窗戶紙,均勻地映在男子俊容上,她瞧他耳根子漲紅,捏了捏拳頭,「幹什麼又要親,方才都…親過了。」
「你以為我是葯,一日三餐都要服用。」
後半句男子音量很小,不過說這話的表情很悶,倒是可愛。
「夫君是我的良藥。」謝希暮點了點自己的唇,「吃過之後,說不定我今夜要睡得好些,睡得好些,傷也好得快些。」
「凈胡說。」
謝識琅嘀咕了聲,猶豫了半晌,還是乖乖地傾身到她面前,二人唇瓣就隔了一張紙的距離,他便沒動了。
她微微抬眉。
這是要她主動?
謝識琅在彎腰后就自覺閉上了眼,面紅耳赤的模樣瞧著很緊張,靜靜地等待她貼上來。
「……」
對方遲遲沒有動靜,他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快,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一般,睫翼也不自覺跟著顫動了兩下。
「撲哧。」
只聽小姑娘嘲笑出聲。
他羞惱睜眼,正要罵人,沒想到睜眼的那一瞬間,謝希暮便揚唇在他嘴上啄了下,仍是那勾人的幽蘭氣息,他呼吸跟著停滯了須臾。
月光下,女子因為小聰明得逞笑得花枝亂顫,就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
謝識琅一顆心就像是徹底壞了,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怎麼會以為謝希暮是只兔子。
不過……
謝希暮得意的笑容落入他眼底,不自覺地,他嘴角跟著牽了牽。
狐狸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