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姐姐,幫我
謝希暮愣神的功夫,就被抱到了一邊的貴妃榻上,緊接著就瞧見謝識琅走向床榻邊,彎腰將方才被她汗濕的褥子扯下來,又從柜子里取出了乾淨的褥子墊上。
她半晌才回過神來,他不急不緩,又給她打來了一盆熱水,將她的腳放水盆里泡著,轉身去拿了柜子里乾的衣物去了凈室。
離開前,還對她叮囑:「乖乖泡著,水涼之前我會出來。」
說著謝識琅便進了凈室沐浴。
熱水一點點變溫,謝識琅果真趕在水涼之前走了出來。
他換了乾的裡衣物,頭髮也洗過了,沒有先前那般凌亂,步伐穩快,走到她面前,用干帕子將她的腳擦乾。
觸碰到她的腳尖時,謝識琅眉頭倏然一皺,「怎麼還這麼冰?」
先前她來葵水的時候,謝識琅記得她泡過熱水後會好很多,這次卻越發嚴重。
「沒事,可能是我前段時日貪涼,衣裳穿少了,才會這樣。」
謝希暮將賀容瑜說的話隱去了,寬慰道:「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方才有些疼。」
「……」
謝識琅沒說話,將她的腳擦乾后,又去小廚房將熬好的葯端了過來,在謝希暮吹熱的時候,他撩開了她的衣襟,嚇得她險些將葯打翻了。
還以為他南下了一趟就變了個人,而後他就將指尖按在她肚臍下方,輕輕按揉,力道適中。
上回他替她泡腳的時候也按了幾個穴位,這一次按的部位換了,效果也顯著多了。
「這又是什麼穴位?」謝希暮端著碗不方便,索性將裡頭的葯一飲而盡,然後笑著問他。
謝識琅垂下眼瞼,神情專註又認真,「氣海穴,你氣血虧損,按這兒能緩解你小腹痛。」
謝希暮盯著男人,沒忍住摸了摸他的臉,「你瘦了、憔悴了,這趟南下是不是很累?」
其實在鄂州的事情,謝希暮也都聽說了,賑災糧款失而復得,本以為謝識琅要早些回來,沒想到趙啟又派了新的差事給他。
「出去辦差,勞累正常。」
謝識琅言簡意賅,將為了早些回來見她而日夜不休的事情隱瞞得很乾凈。
「想我了嗎?」
謝希暮的手蹭了蹭他的下巴,轉而為挑逗一般的勾住,笑盈盈看著他。
「……」
謝識琅眼眸低了些,嗓音發啞:「你覺得呢。」
「我看你不太想我。」
謝希暮故意逗他,指尖點了點他的嘴唇,「你見了我如此鎮定,一點都不激動。」
小腹上的指尖微頓,繼而那雙深邃如黑洞的瞳仁抬了起來,靜靜地盯著她,手上動作沒停,只是換了個部位,蔓延到她小腿的位置。
「這是三陰交穴,活血化瘀、補脾益氣。」
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一字一頓說。
謝希暮微微抬眉,撞見那瞳仁里意味不明的黯色時,心尖緊縮了一下。
「你這疤,淡了很多,擦藥了嗎?」
她被看得出神,謝識琅不知何時已經率先移開視線,落在她小腹上那道疤痕上。
那是為他而受的劍傷。
腰肢纖細,腹部平整,白皙細膩,只是那一道兩寸長的疤痕有些突兀,雖然如今掉了痂,但仍留下來了一道淺淡的痕迹,微微透著粉紅。
那是要長新肉的徵兆。
「沒有。」
謝希暮的手摩挲過疤痕,語氣很淡:「我不想擦藥。」
「為什麼?」謝識琅直視她。
她慢悠悠抬眼,指尖撫上男人生冷清晰的輪廓,滑過眉骨,經停高挺的鼻樑,語氣就像淬了幽香的冷茶,勾人回味無窮。
「那是為你留下的痕迹,我不想讓它消失。」
女子這話當真是不尋常,正常人聽了恐怕要認為謝希暮心裡有問題,可謝識琅聽了之後,卻覺連接心尖的血管都為之顫慄,渾身滾燙了起來。
「還疼嗎?」他的手覆蓋住她的手,順著疤痕的走向,一點點摩挲。
小腹本就是她最敏感之處,被他撩撥,原先因為葵水小腹的疼痛已經消匿,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和酥酥麻麻。
謝希暮深呼吸一口氣,攥住了他的手,看著他,「不疼了。」
「我說的是葵水。」謝識琅補充。
「我說的就是葵水。」她重複。
話音落下之際,窗台上燭盞不知是怎麼回事,竟復燃了起來,昏黃的光照在榻上,曖昧旖旎。
生冷氣息強勢地堵住她的唇,不由分說,長舌撬開牙關,直趨而入,蠻橫粗魯,他鉗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后。
多日操勞,男子勁腰仍是結實有力,俯身下來,將小姑娘困在貴妃榻上。
貴妃榻本就狹窄,根本躺不了兩個人,謝識琅也怕壓著她的傷,索性握住她的腰肢將人提了上來,換成了他在下方,她跨坐在他身上。
「怎麼這麼著急?」
謝希暮佔據高位后,略退開了些,邊喘著氣,邊用手掌撐在他的胸膛上,眼神帶著戲謔,「怎麼?裝不下去了?嗯?」
方才從一踏進門,謝識琅就想像這樣吻著她了。
只是她難受著,他不想讓她更不舒服。
謝識琅覆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滾燙得嚇人,臉色更是潮紅,那雙眼好像被一層霧蓋住了一般,迷離痴戀。
他本來就愛死了她。
卻又怕讓她看出來,擔心自己太居於下風。
可今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沒面子又怎麼了。
離開鄂州的時候,老知府就同他說過,在自己媳婦兒面前,不需要太多面子。
他實在是渴求:「希兒。」
謝希暮眉梢挑了下,「怎麼了夫君?」
他深吸一口氣,嗓音就像是乾涸的枯井般,沙啞得厲害,尾調上揚,語氣像是帶了渴望和哀求。
「幫…幫我。」
「幫你?」
她俯身下來,吐息如蘭,他感受到她溫熱嬌軀,竟然忍不住發抖起來。
「夫君要說清楚啊。」
她抿唇,「幫你幹什麼?」
謝識琅嘴唇張了幾次,雖然心裡打定了主意不要面子了,但真正要說出來的時候,卻好像被扼住了喉嚨一般。
「……」
「……」
謝希暮笑了兩聲,嗓音就像是夏日裡浸泡在井底的冰西瓜,清甜乾脆。
「夫君不說,我就要回去睡覺了。」
謝希暮作勢要從他身上下去,卻被牢牢攥住了手腕。
男人發著抖,拽動她的手觸碰到自己的身體,緊接著,連呼吸都跟著顫了下。
「幫我…求你……」
謝希暮眸底轉動,想起賀容瑜曾言,先前還誘導謝識琅喚她姐姐來著。
於是她趴了下去,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叫聲姐姐來聽聽。」
謝識琅渾身一僵。
他比謝希暮長了那麼多歲,先前還是她小叔叔。
叫她姐姐?
這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小姑娘好像很好奇,輕輕用力。
謝識琅登時發出一道抽吸聲,攬住她的后腰,被逼無奈,「姐…姐姐。」
謝希暮聽到這聲姐姐心都酥了,得逞地笑了出聲,於是去尋他的唇,輕啄了幾下,「不著急,姐姐幫你。」
「……」
「……」
後半夜就快要結束,檐外雨勢卻急轉成了狂風暴雨,來得越發強烈,忽明忽暗的燭火映照在貴妃榻上,雨勢蔓延得厲害,澆得磚瓦發出啪啪沉響。
雨水砸在桌案邊,眼瞧著浸濕了貴妃榻,方才還佔據高位的小姑娘被拽了下來,嘴裡調侃的話成了嗚咽聲,盡數被吞進對方身體里。
……
東方將白,晨光熹微。
昨夜後半夜下起的暴雨不僅沒將江南小院里的花澆壞,雨過天晴,反而更顯嬌嫩。
不知是不是過於疲累,謝識琅反而沒有小姑娘醒得早。
只是昨夜謝希暮記得是在貴妃榻,醒來時已經到了床上,男人摟著她,將臉埋進了她的胸口,呼吸均勻,顯然還沒醒來。
她看向屋子,昨日窗戶未關,雨水滲進了屋內,連桌案都濕了。
視線再蔓延到昨夜二人待在的貴妃榻上,也是漬跡分明。
即使昨夜大膽挑逗,但眼下想起來,還是沒忍住紅了臉。
她也不是什麼經驗豐富的人,大多數表現出來的勇敢都是強撐出來的罷了。
「你醒了?」
那粗糲的大掌先握住她的手揉了揉,又伸向她腿心。
「還疼不疼?」
謝希暮推了下他的胸膛,羞赧的模樣勾得謝識琅心痒痒起來。
「做什麼?」
他呼吸加重,將人摟得更緊,經過昨日一遭,倒是不要臉些了。
「你怎麼靠我這麼近?」他語氣甚至有些埋怨:「害得我都……」
謝希暮抬眉失笑。
「再來一回?」男子用無辜的表情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