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是，也不是
關外，戈壁荒灘上。
商隊正在往濟州城的方向緩緩前行。
陸雨凝說道：「師叔，您說陳師叔一個人在村子會不會無聊，畢竟我聽師兄說那地方好像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無聊是肯定的，但也沒辦法，畢竟當初分配據點的時候，是你陳師叔主動提出要去那裡的。」楊忠說道。
聞言陸雨凝有些不解：「為何？」
楊忠無奈嘆息道：「他這人就是這樣，從不善於表達，但卻又不忍其他人受苦，所以只能自己去。」
聽此陸雨凝一陣感動：「沒想到陳師叔這般心善，難怪師兄每每提起陳師叔言語之間總是充滿恭敬。」
楊忠笑道：「你陳師叔好的地方太多了，往後你會慢慢看到。」
聞言陸雨凝點了點頭，不過緊接著他又有些不解問道。
「可當初為何要將據點選在那裡？」
楊忠說道：「選在那裡也是沒辦法，一來安全，那裡本就很少有人去，而且我們走商也剛好路過；二來自然因為那裡有現成的村子，雖然荒廢已久但好過重新開闢，畢竟你要知道在這裡住房從來不是難事，真正的難處是水源，而那裡則有現成的水井，所以當時宗門和殿下才一致將據點選在那裡。」
聽此陸雨凝似有所悟一陣頷首。
「行了，馬上到了，等會兒見了你陳師叔，還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問你陳師叔。」這時楊忠說道。
陸雨凝一陣點頭。
……
不多時等馬車靠近
村子。
可當他們看到眼前的場景，卻直接傻眼了。
放眼望去一片廢墟，哪裡還有之前村子的半點樣子。
「師叔，陳師叔會不會……」陸雨凝面露擔憂道。
可不等她話說完，楊忠直接板著臉打斷道：「別說什麼胡話，這般樣子除非是大宗師親至，不然根本不可能。」
聽此陸雨凝也反應了過來。
對啊，濟州城根本就沒大宗師。
而且就算有，那也只可能是神武侯或者靖南王發現了這裡特意請來的。
可就算如此，那也不至於讓一名大宗師這般小題大做。
為了一個宗師修為的乾人，讓堂堂大宗師不遠千里遠赴至此蕩平一個荒廢的村子。
隨即兩人立即下了馬車走向村子身處。
原本這處村落保存完好的房子只剩最裡面的一點。
「陳師叔。」陸雨凝心急如焚。
楊忠此時也施展輕功攀向高處開始尋找陳道康的身影。
最終兩人足足找了小半個時辰，陸雨凝才在村子以北兩里的地方發現了陳道康的身影。
此時陳道康駕著一輛驢車正從遠處趕來。
「師叔，陳師叔在那兒。」陸雨凝喊道。
聞言楊忠立即趕了過去。
「陳師兄。」
驢車上的陳道康看到兩人皆是一愣。
「你們怎麼過來了。」
楊忠問道：「陳師兄這裡發生了何事？怎會變成這般樣子。」
「是啊，陳師叔，我們走後短短半個月這裡怎變成了一片廢墟。」陸雨凝也面露急色問道。
聞言陳道康無
奈苦笑道：「快別提了，你們走後，也不知這裡怎就走了背字，有兩名大宗師路過此處……」
隨著陳道康娓娓道來。
楊忠和陸雨凝兩人臉上一片愕然。
兩名大宗師路過此處，一言不合交起了手？
這說法……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看這裡的樣子也確實像是大宗師出手所致。
但兩人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這概率就像一個乞丐路邊撿了一張彩票，別人告訴他中了頭等獎一般。
說實話，但凡換個人估計陸雨凝直接動手了，這分明就是把他當傻子耍。
可這話是陳師叔說出來的……這……
陸雨凝看向楊忠。
此刻楊忠顯然是已經相信了這個說法，他滿臉關切道。
「陳師兄那你沒事？」
陸雨凝：……
陳道康說道：「我沒事，當時運氣好躲了過去，畢竟你是知道的，我有遁術秘法，雖然代價極大，施展之後一段時間真氣散盡，但施展之時，縱使大宗師也那我沒辦法。」
聞言楊忠一臉慶幸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隨即他又問道：「那陳師兄你現在住在哪裡？」
陳道康道：「村子最裡面還有幾個院子沒受波及，我收拾了一處小院，這不剛去集市上買了點鍋碗瓢盆。」
說罷他又打趣道：「行了不說這些，這次也算是我的喬遷之喜，你們趕了一路也辛苦了，我給你們烙餅吃。」
聽此楊忠笑道：「好。」
隨之兩人便一起趕往村子。
而愣在原地還在思
索怪異之處的陸雨凝突然聽到楊忠的聲音。
「雨凝發什麼愣，趕緊跟上。」
陸雨凝回過神連忙道：「師叔等等我。」
很快驢車來到了村子後邊，停在了小院門口。
將驢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放置好之後，陳道康說道。
「雨凝，楊師弟，你們先歇息著我去和面。」
楊忠點頭道：「辛苦師兄了。」
陳道康笑了笑走向廚房。
等屋內只剩下她和楊師叔。
陸雨凝這才小聲道：「師叔，你不覺得陳師叔這件事有些怪怪的？」
聞言楊忠咽下茶水故作沉思道：「確實有些奇怪。」
見此陸雨凝眼前一亮：「師叔，你也覺得奇怪？」
楊忠點頭道：「這裡這般偏僻居然還能遇見大宗師交手，說明這裡風水有問題。」
陸雨凝：……
「師叔，你是認真的？」
楊忠笑道：「丫頭，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但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你要是跟你陳師叔多接觸幾回就知道這天下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宗門和太子殿下，甚至包括你我，但唯獨不可能是你陳師叔。」
聞言陸雨凝一時有些語噎不知該如何接話。
沉默了片刻后，她還是說出了內心疑問。
「可這次陳師叔的話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楊忠笑著搖了搖頭道：「或許吧，有可能真是如你陳師叔所說那般，也有可能不是。」
「不過不管如何，你陳師叔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即便有一兩件事瞞著我們所有人，
那也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如此哪怕太子殿下知曉也不會怪罪你陳師叔。」
聽此陸雨凝也不好說什麼。
而楊忠則繼續道：「丫頭，你不用想太多，你只需要知道，你陳師叔若是要投靠大燕投靠神武侯，那他有太多的機會，如此我們哪裡又有機會來到這裡。」
聞言陸雨凝點了點頭，很顯然她被楊忠的這番話說服了，同時她也希望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傍晚。
「陳師叔，再見。」陸雨凝揮手道。
楊忠也開口道別：「師兄，我跟雨凝先走了。」
陳道康揮手道：「一路順風。」
目送著商隊離開后。
陳道康這才轉身回屋。
而當他踏入小院那一刻。
屋內立即走出兩道人影。
這兩人正是牛頭馬面。
目睹了剛才所有經過的全過程，馬面忍不住嘖嘖稱奇道：「閻君的手段真是神奇，不到區區十天居然就能將一個人變成這般樣子。」
牛頭這時補充道：「是半死不活的人。」
馬面點了點頭，走上前打量著陳道康問道：「你現在到底是不是陳道康。」
聞言陳道康微微一笑，這般作態這般模樣倒與二人初見時一般無二。
「回稟神君，是也不是。」
聽此馬面有些好奇。
陳道康解釋道：「神君可以理解成，我現在只有陳道康的記憶和往日生活習慣，一切都以模仿他的過去為主，無論說話還是情緒皆是如此，但實際上我腦中的催命符一旦散去只怕頃刻間我
就會死亡。」
聞言馬面不由眼神微變：「那不是說我哥倆還要定期來你這兒給你輸送真氣？」
陳道康頷首道：「此後還要麻煩兩位神君了，畢竟我並非是真正的陳道康，一身修為也只是空架子更不能與人打鬥，不然一動手提前耗盡真氣，只怕也會當即死去。」
聽此馬面神情一片愕然。
隨後他就後悔了。
本以為府君叫他哥倆過來終於能露露臉表表忠心了，卻不曾想是接了這麼個爛攤子尾大不掉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