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千歲2
番外:九千歲2
赫連川面色冷峻地勒緊馬匹,渾身冷冽肅殺之氣,在這無邊的草原中更顯梟雄本色。
副官遞給他從京城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件。
粗糲的手指打開羊皮紙。
他忽略前面都是,那該死的小皇帝陰陽怪氣的話。
赫連川不悅地皺起眉,這紙上到後面才說到了正事。
隨手遞給了左扶陽,他看完之後才道:
「皇帝派了欽差來漠北,要攝政王好生招待。」
他說的氣憤,若是沒有他們鎮北王,那群打不怕的強盜早就又來燒殺擄掠了。
如今赫連川已經不是攝政王,而是鎮北王了。
赫連川本人倒是不生氣,他擦拭著沾血的刀,只是問:
「今日,他的消息呢?」
營中安靜了下去。
這裡離京城太遠了,新皇並不相信他會安心守在漠北,所以斬斷了不少他的人脈。
尤其在蘇渺的事上,不知是他本人的意願還是新皇的阻止,他的事赫連川只能偶爾聽到一兩聲。
也只能確定他還活著。
赫連川心道,也是,如果蘇渺死了,那不說裴長君,就說蕭遙光那披麻戴孝當自己是蘇渺夫君的瘋子,早就為他殉情了。
現在還沒收到左右丞相殉情的消息,想必蘇渺沒有死。
這小騙子…
赫連川喝下一口酒,壓下心中的苦澀。
聽說他們都收到了他的信件。
陸九州已經解甲歸田了。
正往江南趕去,如今也已經遇上他了吧。
也許現在蘇渺正和他柔情蜜意,瀟洒自在。
怎會想到自己。
他們也只是被撕破了的同盟而已。
並沒有其他關係。
在蘇渺心中,他就是個巧取豪奪的不討喜的土匪。
蘇渺也許並不想見他…
胸口的傷疤又傳來了刺痛。
明明早已經癒合,卻總是在深夜痛得令赫連川難以入睡。
左扶陽捋著鬍鬚說:
「只怕這位欽差來者不善啊!」
他腦袋裡浮現出很多的陰謀詭計。
比如這就是皇帝為了找個由頭,問罪鎮北王。
畢竟誰知道欽差會不會莫名其妙死在漠北。
然而他看著又開始酸溜溜的鎮北王,左扶陽沉默了。
行吧,咱們梟雄又開始為情所困了。
他看了眼身後,突然噤聲了。
聲音猛得抖動。
「王爺!王爺!別自顧自憐了,欽差來了!」
赫連川心中苦悶,不悅地冷呵:
「來了就來了,把他嘴塞住,扔到…」
馬廄里去…
然而剩下的話,被他盡數吞了下去。
夕陽西下,赫連川又看到了他的閼氏。
蘇渺背對著光,將他身著白衣的身影勾勒出得更為朦朧。
赫連川還以為這是他每晚做的夢。
可夢也沒有如此美好,夢裡的蘇渺沒有對他這樣笑過。
蘇渺微微歪著頭,好奇地說:
「你要把我扔到哪裡去?」
赫連川:…
他策馬跑了過去,接到了那從馬車上跳下的人。
「這次,接到你了。」
赫連川的臂彎結實有力,穩穩地在馬上橫抱著蘇渺。
但蘇渺卻被他嚇得連忙抱緊了他的脖頸。
赫連川低頭,看到了從蘇渺衣領里掉的狼牙吊墜,抱著他的手臂下意識緊了幾分。
蘇渺嘴角勾起,摁在他的胸口處。
赫連川那張帶著些異域風情的俊臉,溢出幾分難以控制的笑意。
他緊緊盯著蘇渺,確認著這並不只是一場夢。
蘇渺主動來到了他的草原。
我們要成婚了!
其他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視。
「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陸九州把蘇渺從赫連川懷裡搶走。
蕭遙光心疼地輕輕吹著蘇渺紅了的手腕。
動作輕柔,襯托得赫連川像個莽夫。
「小乖疼不疼?」
赫連川:…
「你們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裴長君理所應當地說:
「我們是欽差大人的護衛。」
赫連川:…
遲早弄死那個死皇帝!
不遠處傳來斥候焦急的聲音。
「陛下,陛下…來了!」
匆匆騎著馬而來,害怕蘇渺跑了的万俟恪原本的興奮緊張,在看到圍在蘇渺身旁的一堆人時,臉色陡然黑了下去。
聲音帶上幾分委屈地大喊:
「渺渺你不要恪兒了嗎!」
蘇渺:…
還我安靜的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