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貴不可言
第2章貴不可言
隔天，趙音晨起時用牙粉漱完口，洗凈臉后碧桃拿出雲錦伺候她穿上。
「小姐，您就是躲懶，不然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多好看。」碧桃邊給她挽發邊道。
趙音輕笑一聲，「難道我不打扮就不好看了？」
「哎呀！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頭髮已經挽好，趙音拿起眉筆，沾了點胭脂水粉在眉心處畫了朵梅花。本就絕美的面容，更加增添了一絲嫵媚。
碧桃看呆了，「小姐，您上輩子是仙女吧？」
上輩子碧桃作為她的陪嫁丫鬟，因為祝生一次喝醉酒而她剛好不在家裡被強行要了。
後來碧桃鬱鬱寡歡，整個人從活潑開朗變得沉靜寡言。
趙音想到這裡格外愧疚，她知道碧桃和管家的兒子靜竹兩人心有彼此，要不是為了陪她早嫁人生子了。
這一世，趙音決定找個機會成全她。
「碧桃，祖母什麼時候回來？」
碧桃從首飾盒內挑了支白玉簪，她家小姐容貌傾城，戴那些繁瑣的首飾反而累贅。
「昨天聽送信的人說在路上了，今天應當會到。」碧桃覺得有些奇怪，自家小姐一向跟老太太不親，怎麼眼下想到問起老太太。
哐當！手中的鐲子砸在桌上。
趙音突然記起上一輩子祖母在回來的途中遭遇歹徒，受到驚嚇。
雖然沒有性命之危，但身體差了很多。
等趙音出嫁沒多久她就病故。
趙音也是出嫁后才明白祖母是整個相府最明白之人。
她教導趙音行事低調，約束她言行舉止不要隨意出門是清楚她的這幅容貌既是福也是禍。
但前世趙音卻不懂她的良苦用心，總覺得她對自己管太多是因為看自己不順眼。
「碧桃，叫上府中侍衛，我們去接祖母。」
碧桃驚訝，「小姐，老太太馬上回來，不如我們在家等？」
趙音想起自己現在和祖母的關係，特意去接她回來確實有些怪異。
「我突然想吃城北良記家的糕點，等買完后順便去接祖母回來就不會挨爹爹的罵。」
碧桃笑道:「還是小姐想得周到。」
趙音催促，「快去吧！別耽擱時間。」
趙音坐在相府的馬車上，因為是出門接祖母，她只帶了兩個護衛，多了會令人生疑。
京都地帶，天子腳下，誰會想到有歹徒敢行兇。
她記得上輩子聽祖母身邊的大丫鬟說那些歹徒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個個面色兇狠，要不是有位大俠經過仗義出手，他們恐怕要遭大難。
由此可見，僅憑趙音帶的這兩個人完全不能應付。
不過她另有打算。
趙音讓馬夫將馬趕得快些，碧瑤手扶在窗帘向外看。「小姐，我們已經出城了。」
「嗯。」
趙音記得上輩子祖母出事是在離京都五公里左右的地方，如果她們提前在那之前接到祖母，耽擱回京的時間興許能避過這一遭劫難。
「老太太，府里好像來人接咱們了。」
正在閉眼歇息的老人年約五十來歲，頭髮花白，臉上皺紋卻不多。她慢悠悠睜開眼睛，「去瞧瞧是誰。」
馬車停穩，大丫鬟白芍提起裙擺跳下去往對面走。
車簾緩緩掀開，露出一張春光瀲灧的絕色面容。
白勺怔了怔，捂著心口暗道，乖乖，這二小姐是越來越好看了。
身後，碧桃趕緊給她戴上帷帽。「小姐，別晒傷了。」
白勺唇角含笑迎上去，「二小姐，你怎麼來了？」
「昨晚做了個噩夢，不太放心，想著出來接祖母。」
白勺有些奇怪是什麼夢，但她一個做下人的不好多問。
「祖母在馬車山嗎？身體怎麼樣？」
白芍:「挺好的，就是長途奔波有些許勞累。」
老太太此次是回鄉祭祖，半個月前就出發了。
趙音點頭，「我去看看。」
打頭的那輛馬車樸實無華，完全看不出裡面坐著相府家的老太太。
京城腳下還好，外面世道聽說比較混亂，很多官員家屬出門會打扮成商賈避免風波。
「老太太，是二小姐來接您了。」
老太太有些驚訝，還以為兒子不放心派了家裡的護衛，沒想到是向來最嬌弱，躲懶的二孫女。
「祖母，您近來可好？」趙音踩在小凳子上進了馬車。
「音音，大熱天的，怎麼自己跑出來？」
趙音摘下帷帽，抿了抿唇道:「昨晚做夢，夢見有歹徒在祖母回來的路上搶劫，心裡著實不放心。」
孫女關心自己，老太太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
「傻孩子，夢是假的，我這不是好端端在這。」
趙音上前，主動挽住老太太的胳膊。「祖母，我聽說附近靈山寺很靈，既然出來一趟，不如我們去上個香求佛祖保佑您老人家長命百歲。」
「行，反正天色尚早。」
老太太在趙家很有威嚴，大夫人平日里在她面前都不敢太過造次。對家裡的小輩向來是一碗水端平。
趙音坐在老太太身旁詢問著老家祭祖的事情，祖孫兩聊著天，沒多久便到了靈山寺。
白芍:「二小姐，聽說靈山寺有位高僧算命很靈，您待會不妨讓她幫您看看。」
老太太:「你也到了適婚的年齡，確實可以問問。」
趙音心中存疑，大夫人想將她配給祝生的事情府里丫鬟都知道，沒理由老太太不曉得。
可她剛才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對祝家不滿意？還是看不上祝生？
老太太喜歡拜佛，靈山寺的僧人認識她。小沙彌引著兩人來到正廳，「兩位施主煩請稍等，我去喊無上師傅。」
趙音抬頭，佛祖慈眉善目，普度眾生。她以前信，但心不誠。
經歷一遭生死後，她對這些神鬼格外敬畏。
老太太望著跪著蒲團上的趙音，少女身姿筆挺，一拜一叩首，端正虔誠。
她在心裡暗暗點頭，二孫女除了嬌弱，其餘樣樣不比大孫女差。
「老太太身體安康？」
「謝無上大師挂念，進來除了有些疲倦，其他都好。」
無上大師細細端詳老太太的神色，「待會我給您寫個方子，回去每日一貼喝著固本培元。」
老太太點頭，「麻煩無上大師幫忙看看我這孫女的命格。」
趙音已經從蒲團上站起來，她沖無上師傅行了個佛禮。「大師好。」
無上大師望著趙音良久，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明明第一眼是早亡之相，可再看卻是貴不可言。
「這位小姐的命格太過貴重，貧僧算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