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國道(二)(4)
排練是在絕密的況下進行的,當雙方律師獲知這一消息,趕到法院門口的時候,法院的第二層鐵門已經關上了。***透過門縫,他們看到林肯車四周圍著參與了案件審理的七八個人。眼看著表演就要開始了他們還無法進場,這兩個被堵在外面的律師不由得捶胸頓足。當然,他們誰都不知道,與此同時,法院的大院子套著的這個院子出現在院長面前的閉路電視的屏幕上,
而且跑到了萬里之外。在遙遠的太空,一顆觀測衛星也觀察到了這一景象。更出乎他們預料的是,此時此刻,有一隻狗也正通過太平洋上空的那顆衛星,觀察著法院大院里的動靜,其中包括兩位律師捶胸頓足、抓耳搔腮的分鏡頭。
一個擅長走鋼絲(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空中度過,他曾說那是自己的宿命),正學著玩馬術、開飛車的雜技師(1968-),是這次排練的主角。他掐滅了煙頭,對著攝像機扮了個鬼臉,然後鑽進了林肯車。那輛林肯在空地上兜了個圈子,隨即就頭朝上豎了起來,類似於猴子或狗突然直立起來的樣子。在人們的歡呼聲中,它繞著用來懸挂國旗的旗杆,又兜了一個圈子,接著,它突然顛簸起來,顛簸了一會兒,它又換了個姿式,讓頭部著地,類似於我們常說的拿大頂,或者說類似於張藝謀(1948-)導演的《搖啊搖,搖到外婆橋》結尾的那個鏡頭一一被吊起來的那個小主人公,屁眼朝天地面對著這個世界。
這個時候,在那扇誘跡斑斑的鐵門之外,雙方的律師作了一夜自接受這樁案子以來的第一次學術交流。就像所有的學術交流都不會有正兒八經的結果一樣,他們的交流也沒能結出什麼果子來。當然,他們有一點達成了共識,即,你既可以說林肯已經飛起來了,也可以說它沒有飛起來,一切都還得走著瞧。
至少在這一天,他們沒能繼續瞧下去,因為那個玩雜技的人突然從車裡爬了出來,在那一瞬間,他似乎有點迷了:他沒有直接往下跳,而是像爬雲梯似的,向翹起來的車尾爬了過去。就在人們不知道他要玩什麼把戲,替他捏一把汗的時候,他突然揮出雜技演員所具有的猴大膽的優勢,在那個頂部來了個朝後兩空翻,然後,他縱身一跳,跳到了眾人站立的台階前。
人們圍著雜技師歡鬧了一陣子,鬧過之後他們才現,對於林肯來說,這個演員其實什麼也沒有證明,他只證明了自己是個
雜耍演員一而他這套把戲,其實說不上有什麼新意,要是在劇院里,觀眾們可能都懶得正眼瞧他。數天之後,我才知道,與其說雜技團對傳說中\"會飛的林肯\"感興趣,不如說他們是對\"和'10·19'大案有瓜葛的林肯\"感興趣。鑒於許多市民無緣親眼看到這輛在各種新聞媒體上被反覆提及的林肯,雜技團就想把它借到自己的劇場里展覽一番,逗著心裡癢的市民買票進場,使他們在觀看林肯的同時,不得不去欣賞雜技藝術。
前面提到,兩位律師在法院的第二層鐵門外看那個雜技師表演的時候,進行了一次噔術交流。我還特意提到,這次交流是他們接手這樁案子以來的第一次。之所以要這樣說,是因為這兩個人以前曾經進行過幾次交流。這兩個人,擔任公訴方律師的叫林立群(1965。5。4-擔任曹拓麻律師的叫賈秀全一),他們同是黃昌勇(1942-)的得意門生。
說起黃昌勇先生的業績,濟州司法界稍有腦子的人幾乎都耳熟能詳。他在這裡創辦了第一家屬於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曾經成功地為一個來濟州走穴的歌星打贏了官司,隨著那位歌星越來越紅,黃先生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一位販毒者因為他的辯護而到了天堂(即撿了一條命);一位虐待男學生的女教師因為他有力的控訴,而在教師節那天被送進了地獄(即丟掉了一條命\\在第一個律師事務所打響之後,經他的幕後參與,濟州又創辦了十家律師事務所。辦起來之後,他就把事務所交給別人去操持。粗看上去他好像是黑瞎子(熊)掰玉米,掰一個扔一個,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