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 王海坦白

報社尤其是黨報報社編輯們的特點是文化程序高，法制意識和民主意識強。王恩斯本來是通過訓斥保衛處長殺雞儆猴，讓她們知難而退，與自己兒子一同離開保衛處。

但是女編輯們一下子全都從兒子身邊離開，圍到了他的身邊，嘰嘰喳喳沖著他來了。

有的說：「王書記你不能把我們與犯罪嫌疑人混為一談，什麼叫所有人？你是不是打算放你兒子王海走？」

他就是打算這樣辦的，被一語中的，心裡未免一驚。

有的則說得更難聽：「王書記，你給兒子搞特殊，用公家的司機、公家的車、燒著公家的油接送你兒子上、下班，我們裝作看不見，你兒子偷拍我們上廁所還讓我們裝不知？」

還有的說話好像軟一些，但卻直扎王恩斯的心窩子：「王書記，王海也二十好幾的人了，趕緊給他找個媳婦。他自己有了女人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免得躲在廁所邊上偷拍，太嚇人了。」

這是典型的棉里藏針。

「瞎嚷嚷什麼？明天的報紙出不了，出了重大政治事故，你們誰的飯碗都保不住。快回辦公室處理稿件。」

公繼開接到電話后也來到保衛處。

王恩斯剛想到人都走了好讓保衛處把兒子放走，公繼開後面的話把他的路子又給堵死了：「你們如果擔心保衛處私下裡放人，可以輪流與保衛處的同志一起看著王海。時事部十一點前工作不多，時事部留下一人在保衛處，十一點總編室地方新聞處理結束了，你們過來值班。」

王恩斯聽著公繼開把王海離開保衛處的路封死了，直接說道：「公總繼，保衛處不是派出所，無權扣押人過夜。」

公繼開早已想好了如何應對：「王書記說得對，保衛處現在就打個電話給派出所，讓他們來把人帶走，他們有拘傳二十四小時以內的權力。」

王恩斯沒想到公繼開會在這裡等著自己，也估計到兒子犯下的事到了派出所不是二十四小時的拘傳，至少是行政拘留，忍住怒氣把公繼開叫到一邊站小聲說道：

「老公，我不是想護著自己的兒子，是覺得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目前是一票否決，年內有正式職工被拘留整個單位在社會治安綜合治理方面就不得分。這一方面不得分，報社所有工作都不能評為先進，剛剛得到了市級精神文明建設先進單位也會被取消，這一點是不是得慎重？」

公繼開說：「老王，本來我是打算看在你面子上把他留在保衛處，明天向周書記彙報后再說，但你說得有道理，把他關一夜，保衛處違法，你們當家屬的反映上去，我們在社會治安綜合治理方面還是失分。」

王恩斯最怕的是把兒子交到派出所，對公繼海說：「人不用往外交，今天晚上我與保衛處的人一同在這裡看著他，有我這個家長看著，不能算是違法。」

女編輯們擔心保衛處對王海網開一面，提出要求抽出王海相機里的內存卡，並檢查一遍他的電腦，以防保衛處幫著他銷毀證據。

那時電腦技術還很複雜，保衛處里的人沒有懂電腦的，公繼開安排了總編室的副主任與幾位女編輯一同來到了攝美部，將王海的電腦打開。

總編室的副主任從電腦顯示屏上只看到了相機內存卡里有王海偷拍的時事部兩人在衛生間里提褲子的照片，沒有在電腦里找到有存的照片。

原來作攝影記者的時事部女編緝說：「我們兩個進來的時候看見他的電腦正在開著，是不是把裡面存的照片刪除了，到回收站里找一找。」

總編室的副主任不知道如何打開回收站，她親自操作點開了回收站，發現了他當天晚上刪除的一個文件夾，打開一看裡面存了大量的照片，都是女人在衛生間里的照片，有的正在退褲子，有的正在提褲子，總編室和時事部所有的女編輯的照片基本上都有。

好在衛生間里的蹲坑沒有敞開式的，照片最多只拍到內褲，拍不到露皮露肉的地方。

即便如此，女編輯們像炸了鍋一樣，屋裡一片叫罵聲。

在她們的監督下，保衛處封了王海的電腦。

天亮上班后，周勝利剛進辦公室保衛處長就彙報了夜裡發生的王海偷拍女編輯們上衛生間的事，還把與王海的談話記錄交給了周勝利。

王海的交行材料上說他從畫報上和電視里經常看到女子穿三點式的照片和電視鏡頭，從電腦也看過小片，但感覺都不真實，想著看看熟人的那個地方什麼樣，便從半月前開始實施他的偷拍計劃。

攝美部里幾位在全國乃至國內有名氣的新聞攝影記者都有專門設計的抓拍、偷拍的攝影包或者攝影服，就是在特製的包和服裝上挖個洞，縫上拉鎖，用的時候把相機鏡頭在洞里露出，不用時拉上拉鎖，把手放在包內或服裝內操作。

這樣的搶拍或偷拍出的圖片真實，用作正面宣傳的人物自然，視角衝擊力強；用於曝光不良現象時能夠在不被曝光對象發覺的情況下拍攝到真實的圖片。

王海卻把這種拍攝方法用在了偷拍女性去衛生間上面，晚上裝作到辦公室里加班，聽到有人去女衛生間后便穿著特製的攝影服出來，選一個能夠拍到衛生間裡面的角度裝作抽煙，站在那裡等待著合適的機會拍攝。

拍攝完后回到辦公室里把不滿意的圖片在相機里直接刪除，滿意的存到了電腦里，在沒有人的時候打開電腦欣賞。

他們幾個攝影記者一年四季身上不離攝影服，他穿著攝影服在辦公樓上晃悠也沒有人懷疑。

為了確保不被發現，每次偷拍都把快門設在連動上，關閉閃光燈，拍攝的時候按一次快門，最多可以連續拍出十多張，沒有閃光燈閃亮，不容易被人發覺。但是昨天晚上他大意了，忘記關閉閃光燈，剛一按快門，閃光燈就連閃不止，把自己驚嚇了一跳。

在這同時，女衛生間里傳出女子的叫罵聲。他怕被看見，轉身跑到了攝美部辦公室里。

他在去外面偷拍之前已經打開了電腦，偷偷欣賞了一會以前拍的照片，回到辦公室后不用開電腦，節省了一些時間，直接把存儲以前偷拍的所有照片的文件夾刪除掉，正在準備刪除相機里的照片，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