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謙卑陪酒
為了工作陪漂亮女部長吃飯,對藍京來說真是破天荒地頭一遭。
擔心被解雨欣忽悠,藍京又私下找陳浩打聽,反映的情況跟她差不多,這位水浪部長私生活還真有點「浪」:
十六歲與老師同居;十八歲推薦上了民族大學,很快成為學生會主.席;兩位副教授、一位講師為她爭風吃醋;校籃球隊長、足球隊長、游泳健將都被她拿下;畢業后安排的第一站,單位領導要為她離婚,受阻后割腕自殺僥倖搶救過來……
她這樣的作風幸虧沒入墨教,否則早就死於嚴厲保守的教規之下。
今年四十多歲的她捱(玩)到三十九歲才結婚,老公是某尖端研究所研究員,木訥老實,成天鑽在實驗室孜孜不倦鑽研外行根本聽不懂的課題,一年到頭難得聚幾回,這樣對水浪而言更方便。有超級富豪的哥哥,本身又是省.委常委,水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幾乎沒有缺憾,唯一需要就是——
男人,不,年輕帥哥。
陳浩還繪聲繪色講了個軼聞,說是某位地級市副市.長因為征地得罪了當地墨族,接二連三有人跳樓、抱煤氣罐、自焚,弄得副市.長狼狽不堪,遂在指點下來到省城向水浪求助,她聽完情況后微微一笑,在他掌心寫了個酒店房間號,當晚副市.長毅然赴約,結果……
第二天幾乎扶牆出來,臉色蒼白恍若大病一場,回家躺了三天才恢復元氣,不過那件事倒是順利擺平了。
道聽途說的事兒,八成烏有喲。講完故事後陳浩笑道。
藍京卻也聽得臉有些白,陳浩雖然強調「烏有」,藍京卻相信「必有」,作為富有經驗的男人,他深知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厲害,尤其水浪年輕時代過招的都是身強力壯的體育健將,閾值拉升得很高,豈是平時久坐辦公室、不注意鍛煉身體的市領導所能敵?搭上半條命都難滿足!不過水浪如今也沒辦法,身居省.委常委高位,行動反而處處受限,再也不可能動輒找運動健將、足球隊長了。
「今晚我可能會喝得比較多,你要密切注意動向,」藍京越想越怕私下關照蒲旭道,「如果水部長或她的人攙扶我,你必須立即阻止並把送我回房間,反鎖好門,聽清楚沒?」
「沒問題!」
蒲旭點頭應道。
「對了,你愛人布穀的調令快到了吧?也應該安排在市統戰系統,她有豐富的基層經驗,處理民族矛盾應該相對輕鬆些。」
藍京問道。
蒲旭笑道:「可能還得等兩周,跨省調動手續太麻煩了。」
晚宴設在一家民族風情的酒店,這也是水浪授意的,進包廂時陳浩用黑塑料袋包了兩瓶茅台,被負責打前站的水浪秘書瞥見,笑道:
「就兩瓶啊?」
陳浩原本考慮的是解雨欣滴酒不沾,辦公室汪主任酒量不過三兩,藍京到紫寺數次接待、活動等場合也就三兩,這樣估算兩瓶只多不少。但辦公室主任講究聞弦而知雅意,當即笑道:
「不止不止,車裡還有馬上送上來。」
遂暗中吩咐秘書又送了兩瓶。
今晚水浪的態度與上次和李素喆、黨志恆氣勢洶洶到紫寺敲打,全程板著臉大相徑庭,眉目間蕩漾著笑意,眼波流動似滴出水來,偏偏還挨著藍京坐,手臂蹭到手臂——明明八客的圓桌坐五個人很寬鬆了,她非靠得那麼緊,藍京也是無語。
剛進來時很正式地握手稱呼「藍市.長」,兩杯酒變成「小藍」,兩壺酒後嬌滴滴地喊「藍弟弟」,令得藍京全身汗毛直豎。
而且藍京果真成為水浪的主攻目標,每次斟酒都說「藍弟弟喝我也喝」,弄得本來就不擅長打官司的藍京騎虎難下,更過分的是,她還不時有意無意輕撫他的手背說「好靈活」,撫摸他背後的肌肉嘖嘖有聲「好硬朗」,包廂里暴笑不已,藍京則暴汗不已:
官場跌打滾爬行十多年,自詡什麼場合都應付自如,可就是沒經歷過被長自己幾歲的女上司調戲!
要是男上司調戲女下屬,這叫職場*騷擾;可女上司調戲男下屬呢,好像還是法律空白,用老百姓樸素的思維講,你這叫佔了便宜還賣乖。
但有啥辦法?別看解雨欣、陳浩全過程竭力巴結討好,順著水浪的意思拿藍京開涮,實質心裡都捏了把汗怕他拍案而起拂袖而去,時時給他遞眼色示意「忍忍就好了」,畢竟事關全紫寺公務員、事業人員全年績效和獎金,考核分「清零」還是給基本分,就是水浪說了算。
你市.長權力再大,敢隨便批一筆財正費用給同志們發獎金績效嗎?立馬讓你下台!
藍京酒量不過四兩左右,發揮得好六兩,情緒差則三兩就醉,今晚饒是他拚盡全力無奈水浪喝酒如同喝水,一個「胡(壺)搞」把解雨欣當場放倒,再一個「深水炸彈」(白酒倒進啤酒杯里)把七兩酒量的陳浩拿下,剩下小綿羊藍京能怎麼辦?
接連著與水浪膀子勾膀子喝了兩杯「交杯酒」,又被她「纖纖素手」連喂兩杯,「卟嗵」,藍京也栽到桌上再也抬不起頭來。
汪主任身為統戰部辦公室主任,經常陪同領導出席類似酒局很有經驗,當即喚來她的秘書以及紫寺那邊陪同人員挨個兒進包廂「敬水部長一杯」,其實一杯哪裡搪塞得過去?必須一壺!
連續三壺酒下肚,又吃了半盤手抓羊肉,用力搖搖藍京,已軟成麵條完全扶不起來,悻悻道「真弱」,不知指他酒量弱,還是別的方面,然後在汪主任和秘書陪同下醉熏熏離開,藍京和解雨欣全然沒了意識,唯獨陳浩強撐著身子將他們送到樓下。
夜深沉……
天微明,藍京突然驚醒一躍而起,一抹額頭汗津津的,夜裡一直做惡夢,夢見自己被水浪盯在後面追趕,他已奮了全部力量可距離卻越來越短,回頭看到她舔著嘴唇說「我要吃了你」,心慌之下絆倒在地便醒來了。
晨曦透過窗戶間隙照得房間微亮,深呼吸幾口氣四下打量,還好,床上沒其他人,衣服……雖被脫掉外套長褲但沒異樣,起碼能保證酒後沒犯錯誤,或者沒被犯錯誤。
進一步檢查床單、枕面、床的四周,又到浴間打量順便沖了個澡,出來后看手機沒有未接電話,回想昨晚困窘不堪的場面不由得搖頭苦笑。
連喝兩杯白開水,藍京才將睡在隔壁的蒲旭叫過來,道:
「我要批評你了,昨晚有三點工作沒做到位,第一門沒反鎖;第二沒必要脫外套;第三,沒關掉我的手機——之前說過醉了之後必須關機,防止人家打不通電話產生誤會。」
蒲旭垂著頭道:「我檢討昨晚是犯了錯誤……省領導非拉我們進去給水部長敬酒,一口喝掉滿滿一壺,我,我暈頭轉向,扶著牆進房間在地板上睡到天亮……」
「一壺就放倒了,真沒出息,比我還沒出息!」
藍京轉念一想,「啊不對,那誰扶我進來的?」
「好像……好像葉小刀,」蒲旭眨巴著眼睛道,「不知我醉眼朦朧有沒有看錯……」
「你是月朦朧鳥朦朧吧,還醉眼朦朧!」
藍京恨鐵不成鋼罵道。
下樓吃自助餐時看到葉小刀獨自坐在角落裡,藍京心念一動,隨便挑了兩樣端著餐盤坐到她對面,微笑道:
「解書計呢?」
「還在睡,說不吃早飯了,待會兒直接叫她上車。」葉小刀道。
「昨晚都喝多了,真狼狽啊,」藍京感慨道,「還得謝謝你送我回房間。」
葉小刀垂著長長的睫毛道:「沒什麼,應該為領導服務。」
果真是你!
可……可是,你為何脫我的衣服,連長褲都脫了?
藍京笑道:「我喝醉后沒胡言亂語吧?」
「說了兩個字……」葉小刀吞吞吐吐道,俏臉微微有些緋紅。
「哪兩個字?」
藍京邊喝豆漿邊好奇地問。
葉小刀忍住笑道:「我……我扶你上床時,你……你在我胸前摸了一把,然後說『不小』……」
「卟」
藍京一口老血,不,一口豆漿噴出去,羞愧難當道:「實在不好意思,我,我怎會那樣……我喝醉了總是……我誠懇向你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葉小刀卻挺直身子笑道:「藍市.長沒說錯啊,的確不小。」
藍京再度暴汗。
很難適應大西北女孩直來直去、毫不掩飾的語言風格,好像人家坦坦蕩蕩,自己倒成了委瑣小人似的。
但對他而言恐怕潛意識裡覺得攙扶自己的是容小姐或方婉儀,只有她倆曾在自己醉了之後體貼照顧過,而且都擁有傲人的山峰。
還想再想什麼,陳浩也打著呵欠過來了,一迭聲歉意昨晚安排不周,自己實力又有限,讓兩位市領導都喝醉了。
藍京笑道:「把酒桌上所有人悉數喝趴下,正是喝酒的最高境界,我覺得水部長肯定很愉快,我們也達到了宴請的目的,對了,那個……」
陳浩會意,低聲道:
「最後把沒喝完的酒搬到她車上了,外加一點點土特產。」
昨天共帶了五箱茅台,五個人喝掉三瓶多,陳浩意思是「沒喝完」的整整四箱都給了水浪;土特產則是冬蟲夏草、藏紅花和野生黑枸杞,前兩者都論克賣,後者有價無市很難找到真正野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