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３５６章 考察活動

「我……我沒想那麼遠，所以才徵求孩子他爸意見嘛，爺爺奶奶的觀點都不一致。」

田甜俏皮地笑道。

藍京道：「最有素質的鋼琴、舞蹈，都要從很小的年齡開始大量單調而重複地訓練，可能孩子剛開始感興趣可練著練著吃不消了，怎麼辦？必須家長監督甚至強迫，孩子天性好玩，靠主觀意願是堅持不下去的；至於競技運動，如田徑、游泳、三大球，必須吃苦流汗外加帶傷訓練，過程肯定充滿痛苦，跟快樂掛不上鉤，所以當我們說『快樂學習』時，其實在心裡默認降低了對學習的要求，對不對？」

田甜想了想，道：「別怪一個老師說『學習無用論』啊，但你看現在公務員考試，博士生、研究生跟本科生同一起跑線，985、211和三本同一張試卷，想想學成績優異有什麼用？多學那麼多年又有什麼用？都不如參加社會機構培訓，反覆刷題。」

「這就涉及到職業規劃問題，」藍京道，「當一個博士決定考公務員時，意味著他已經輸了，因為博士的發展方向並非官場，而應該在專業或學術方面取得更大成就；而談到刷題則與學習能力有關，995、211學生就算刷題，成績也應該優於三本學生，你承不承認？」

「辯論不過你，」田甜笑道，「但願將來你能以雄辯說服真真。」

藍京道：「人生方向第一選擇是大學專業，後面一步接一步走，不能著急。」

當晚不用多說藍京再展雄風，田甜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短短數回合便徹底投降，哀怨地說你已四十了怎麼比三十還幹得歡，我又為啥不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藍京輕輕吻她，以更兇猛的進攻來回答。

元月三號上午，被折騰得骨酥筋軟的田甜實在爬不起來，遂厚著臉皮賴床，藍京則騎著自行車送兒子去毛筆字培訓班，然後又是圍棋培訓班，趕上飯點堪堪到家，剛拿起筷子就接到省·委辦公廳通知：

下午五點整省·委七樓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不準缺席！

已經充分考慮了外省幹部回家過節的因素，換作平時工作日絕對下午三點就開始了。

藍京三下五除二吃了半碗飯，匆匆與妻兒吻別後直奔機場，飛機降落到萬泉三點四十分，那邊蒲旭提前接機，還好一路綠燈駛入省府大院離會議時間不到十分鐘。

進了會議室，裡面坐著八個市的市委書記和市長，此外還有公安、統戰等方面主要負責人。

「又出啥事了？」藍京低聲問道。

元旦期間蕭柏梓仍駐守鋼鐵三廠，也莫名其妙的樣子，聳聳肩道：「一點風聲沒聽到。」

「估計……」

市領導們猜來猜去八成與前期吹過風的西亞使團考察有關，不然不會通知統戰部相關領導參加。

下午五點整，省·委書記王銳鋒率先步入會場，後面是段海傑等全體省·委常委，嗬，規格好高啊。

「同志們，現在開會，請海傑省長宣布一項重要工作。」

王銳鋒不說廢話開門見山。

段海傑接著道：

「同志們，嚴峻的考驗來臨了，這個月七號至十一號，西亞墨族聯合會會會同中東七國部長、駐華大使到黃砬考察，具體日程是——七號下午抵達萬泉，晚上省·委主持歡迎晚宴；八號全天考察萬泉，當晚前往紫寺入住；九號全天考察紫寺，晚上前往林濤入住；十號全天考察林濤，當晚隨機到剩下五個市中的一個；十一號上午考察然後返回萬泉乘坐飛機去南疆，大致行程就是這樣……」

就是說不管行程里有沒有，八個市一個都跑不掉，都得精心準備認真做好接待工作。

市領導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不要講話，聽海傑省長部署工作！」

王銳鋒威嚴地喝道，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

段海傑道：「行程相當緊密，京都、省·委高度重視，此次考察由我們素喆書記和水浪部長全程陪同（兩位對墨族最友善、傾向性最強），志恆秘書長全程坐鎮，我們其他常委隨時響應！各市回去后最遲明天中午前上報接待方案到省府兩廳，包括下榻哪個酒店，安排什麼菜譜、飲料（真的只喝飲料）、贈送的當前特產，要儘可能細化；目前變數最大的就是每天考察的具體行程，我們問過，對方答覆根據各地情況臨時商定，當然也會兼顧車輛、交通和接待等因素，銳鋒書記和我的理解是最快前一天告知，這樣起碼能連夜做些準備，但在此基礎各市不能抄著手等消息，一定要有更大範圍的提前量……」

「從無到有會破綻百出，現場各種狀況；打好基礎然後錦上添花，大家心裡都有底。」

王銳鋒插話道。

——省·委常委講話，省·委書記插話是班長的特權，但王銳鋒覺得不禮貌因此絕少動用特權，這回也真的緊張起來了。

段海傑道：「上午省·委常委開了個碰頭會，分析研究前三天有可能考察的地點，萬泉恐襲的那家商場、前期查封的『小黑屋』；紫寺的工業技術培訓學校、大紫寺東側棚戶區；林濤爭議最大的生豬市場等等，都屬於必定列入考察的地方，其它還有什麼需要同志們動用智慧，多想幾處，多做些準備工作沒關係。」

王銳鋒又插話：「從行程安排來看，上下午各跑兩個地方差不多了，按一比二原則各市至少準備八處上報到省里。」

「八處不算多，同志們報十處我也不反對，準備的過程實際上也是練兵的過程，把整套接待流程搞熟了才能做到遊刃有餘！」

段海傑道，「這次考察活動確實通知得比較急，原先我們覺得一月下旬也就是春節前夕的，也被打了個冷不防，當前最大的問題可能是警力不足，而且前期應付恐襲也搞得比較疲憊，應付高強度的安保工作難度不小，上午我們討論了從兩方面進行加強，一是經請示西北警備區首長，同意各市警備區調撥人手予以增援；二是省警校全體學員明天起停課，全部充實到以萬泉、紫寺、林濤三地為主的保衛工作，每結束一地學員隨即趕往其它五市作為後備力量，各市也可以自行聯繫，多想辦法，總之要保證警力百分百到位……」

要言不煩講了一個多小時，然後由主接待的三市市長彙報前期準備情況，最後王銳鋒總結髮言，道：

「我完全贊成海傑省長的發言，這次考察活動省里要錢給錢，要人出人，不惜代價確保圓滿……圓滿沒有折扣，要麼一百分，要麼零分，一百分皆大歡喜，零分的話我和海傑省長肯定要負領導責任，但哪個環節出問題，你們也將受到最嚴厲的問責！還有，關於考察活動以及行程，目前為止整個黃砬就這間會議室的同志知道，省·委對大家完全放心徹底信任，同志們要注意保密，回去后只緊鑼密鼓做好接待準備，嚴禁泄露具體日程安排，否則範圍這麼小追查起來很容易！就說這麼多，同志們趕緊回去吧。」

蕭柏梓和藍京相互看了一眼，故意拖到最後分頭找王銳鋒、段海傑，彙報從沿海省份交流精銳幹警和警校學生的想法，兩位省領導都表示認可，只覺得時間過於倉促，即便跨省交流手續辦理能夠拖后一步，人員遴選和集結也來不及。

「前期我們一直在秘密進行選拔等方面工作，就等著考察消息，」藍京道，「我們也計劃拖至考察前兩三天才到位，保持威懾性和突然性。」

「很好，那就沒問題了。」

段海傑欣然笑道，眼角瞥見後面有人影閃動沒再多說。

車子還沒駛出市府大院，會議通知已經發給市領導們，此番是由蕭柏梓親自召集和主持的常委擴大會，全體常委、副市長以及城建、公安、統戰等部門班子成員。

規格與省·委相同，蕭柏梓主持，藍京傳達省·委指示，除時間含糊以「近期」代替之外原文照轉，同時洋洋洒洒提了二十多項要求。

關於李明驍最關心的警力不足問題，藍京的說法是「等省·委協商調度后儘快配備到位」，至於新增人手充實到哪些區域、哪些崗位，藍京說明驍市長不要有依賴心理，還是立足於充分調配現有警力。

藍京含糊其辭的態度讓詹泊聽得不踏實，偷偷溜出會議室與秦鐵雁聯繫，鬼鬼祟祟道：

「上次說的事到底算不算數，老領導好歹讓我心裡有個底，懸在半空的感覺太難受了。」

秦鐵雁自然守口如瓶，裝模作樣道：

「以藍京同志的口徑為準，你就別多問了。」

這樣一說，詹泊也有了幾分數，安安穩穩回去繼續開會。

藍京在全面部署的各項細節工作之後提出兩點建議，一是明天起請水樹閣到工地坐鎮指揮，加強與大紫寺墨族各派勢力的溝通，別相互較勁破壞大局，同時把附近居民和建築工人的思想做深做細，特別對拆遷補償不滿意的，防止視察那天出妖蛾子；二是提升市區所有工業技術培訓學校的安保，校區全封閉運行，再次核查所有學員族籍防止墨族青年混入遭來不必要的口舌，嚴禁與教學無關人員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