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鬆鬆手腕,先文後武
聶嘉峪兄弟有個特別顯著,且很改變的問題是,因為沒有父母的言傳身教,再加上梅潞一直以來刻意的教育和引導,搞的他們既沒見識,人還特別狹隘。
像梁利生和聶榮等人,談起大陸的時候,他們首先下意識的是怕。
因為他們知道,大陸雖窮,但有著嚴明的律法,用黑色產業或者黑色手段賺錢,一旦玩砸了,就會死的很難看。
當然也知道,大陸的關係有多難搞。
但聶嘉峪和聶嘉峻不是,因為梅潞的洗腦,他們對大陸人只有一個概念:傻!
一聊起所謂的關係來,聶嘉峻也幫郭扶正備書:「細娘,大陸人大多數都好傻的,像扶正這種能夠考到國外的更是寥寥無幾,而且你也聽到了,他們家有軍方的關係,你知道的,大陸軍人雖然戰鬥力強,但是也特別聽話,所以……」
因為陳柔一直沒握他的手,郭扶正的手還伸在半空中。
關於大陸軍人戰鬥力強這件事,香江市民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因為自從六十年代逃港潮開始,大陸軍人就被香江媒體,以及逃過港的難民們塑造成了強大的,冷酷無情的殺戮機器,說他們強,聶嘉峪兄弟無比認同。
而雖然他小叔的生意在大陸也已經埋下種子,正在發芽生長,但一則他倆不願意主動了解,甚至見了聶釗還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要躲,更不願意過問生意的事,當然就不知道。
但他們又有點小聰明,也想做點對公司有益的事,就被郭扶正給套路上了。
現在郭扶正還準備連陳柔一起套路呢。
見她望著自己,似乎是蠻感興趣的,他攤攤手又聳聳肩,說:「聶太太,就不說別的地方了,首都和長江以南,軍警兩界,只要不是性質極其惡劣的事情,只要我一個電話,都能當場搞定。」
再伸手:「所以如果您和家人想去大陸,一定要提前聯繫我,幫您保駕開路。」
聶涵是經歷過綁架的,跟倆天真的弟弟不同,皺眉頭了:「比如?」
再猛得湊近郭扶正:「如果我在大陸殺了人,尤其故意殺人呢,你也搞得定?」
在香江,哪怕聶釗那種納稅大戶,只要他殺了人,也要上絞刑架。
而且宋援朝的老家就在大陸,真有人殺人放火還不必付法律責任,以他的脾氣,提起槍,只怕就把對方射成個篩子了,還能容許人殺人不負刑責?
聶涵不信,還說:「我才不信,你是在吹牛。」
郭扶正主要是太想抱聶氏的大腿了,又因為陳柔剛才馴馬那一首所顯示出來的,非同一般女性的強勢和狠辣,叫他覺得自己不把牛逼吹大一點,怕鎮不住她。
而且目前正值改革開放期間,為了招商引資,國家有一些專項政策,只針對一些特別的群體,確實有一些特權,恰好郭扶正和他爹郭小白老闆就可以享受。
所以他沒有正面回答關於聶涵所說的,故意殺人方面的問題,但他說:「這樣跟你們講吧,如果你們想去大陸,我隨時可以調特警來開道,聶涵小姐,你如果不信,就跟我去一趟,去了你就信了。」
香江也有特警的,而且名聲赫赫。
他們還有個更叫人耳熟能詳的名字,飛虎隊。
曾經追著查過聶釗,且因為扳倒於崢嶸於sir而有功的那位霍岐警官,目前就被調到飛虎隊去了,專門負責反毒反恐。
當然,如果是聶釗那種豪門話事人,上市公司的董事會主席遭到綁架或者暗殺類的威脅並求助,飛虎隊也可以為他開道,但那需要確鑿的證據,要確有其事。
而且一旦飛虎隊開道,在香江將是一件非常轟動的事情。
可是郭扶正在大陸,在無事發生的情況下,想調飛虎隊就可以隨時調?
聶涵有點愣住,都在考慮要不要給宋援朝打個電話,確定一下這件事了。
聶嘉峪和聶嘉峻則都信的很真。
陳柔當然不信,但她懷疑他爸郭小白怕是鑽了某種政策的空子了。
又正好這一兩年間,隨著改革開放,經濟還沒有被搞活起來,但是黃毒賭+性病在整個沿海地區,就跟瘟疫一樣開始迅速蔓延,又極難被偵破,陳柔作為將來的特警,當然也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針對性的特定政策,怕是正在被人利用。
她終於伸手去握郭扶正的手,說:「坐下聊吧?」
郭扶正應他爹之意,曲線救國,就是來拉聶氏掌門人夫妻的關係的。
這眼看就要拉上了,當然開心,他說:「聶太太您先坐。」
船王包家的太太可算能插上話了,看到聶家的服務人員還沒有端來飲料,把自己端的遞了過來,笑著對陳柔說:「阿柔喝一盅燕窩吧?」
原身認識這包太太,但因為對方經常幫梅潞敲打她,對於這位包太太印象不太好,倒是對她身邊的女孩兒,她女兒包玉燕印象不錯。
因為在原身記憶里,那個叫包玉燕的女孩子一直在練柔道和截拳,而原身向來喜歡有點身手,又性格洒脫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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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喜歡的人陳柔也喜歡,她笑著說:「玉燕也坐下吧,跟我們聊會兒。」
包太太專門來送飲料,就是為了讓女兒跟聶家倆少爺多接觸,這不就接觸上啦?
其實孩子們都還很小,都才十七八歲。
但香江豪門的習慣,愛撮合娃娃親,讓他們談著戀愛,順理成章的,大人們就好談合作,一起賺錢發大財了。
看包玉燕坐下了,包太太笑著說:「你們慢慢聊,我去吩咐服務人員,讓切點水果,再去備一點點心。」
包玉燕和聶涵關係不錯,倆人一起,坐到了陳柔的身邊。
郭扶正坐在對面,聶嘉峪和聶嘉峻坐在他左右,陳柔特地把燕窩推給郭扶正,笑著說:「嘗一嘗吧,這燕窩應該是包太太親自燉的。」
郭扶正受寵若驚:「這怎麼好意思?」
陳柔也笑:「我一直對大陸特別感興趣,但就是不了解,正想聽你講一講呢,喝口燕窩潤潤口,也跟我們好好講一講大陸的風土人情。」
郭扶正年齡還小,這一圈圍的又都是豪門少爺和大小姐們,再有首富太太笑著捧兩句,半大男孩,自然有點飄。
他說:「聶太,有什麼您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柔一瞟眼,聶涵總歸是跟她一起殺出海盜窩的人,立刻會意並鼓掌:「郭同學你可真棒。」
她鼓掌,包玉燕也要鼓,聶嘉峪兄弟附和著,也得陪一個。
在大家的鼓掌聲中,陳柔沒有直接拋問題,卻問郭扶正:「目前咱們大陸,哪裡去的商人地位最高,要我鋪得不錯,應該是香江吧?」
郭扶又不知道,這位在將來,是以擅長審訊而聞名的女特警。
他一擺手:「明面上看是當然是香江的高,但國情擺在那兒,香江大陸早晚是一家,表面客氣就好,真要說政府願意私底下讓利,那得是……」
他故意賣個關子才又說:「台商。」
就目前在國際上來說,香江是瞧不起灣島的,覺得那邊人又窮又龜毛。
這一聽是台商,一幫孩子同時大跌眼鏡:「不是叭。」
陳柔翹起二郎腿來,也說:「這確實挺不可思議的,不過我相信小郭先生應該有特別的解釋,來吧,跟我們大家講講,為什麼?」
還別說,雖然郭扶正家的關係到不了海軍司令員的地步,但在地方上是有關係的,也是因為有關係,他們才能在這個年代跑到香江做生意。
一邊是少爺小姐們等著聽消息,一邊是聶太太半信半疑的拱火,郭扶正就講開了:「為什麼,因為咱香江背靠的大英,可遠不如人家灣島人的後台,米帝!」
小夥子一講就嗨了:「台商要是去了,想喊特警就喊特警,港商可不能的。」
……
這種事情,說起來是真叫人窩火。
像陳恪,宋援朝,岳中麒和孫大河,王寶刀一樣的,在老山前線流過血,在菲律賓忍受過瘧疾,登革熱,熬過一輪又一輪生死鏖戰倖存下為的,陳柔的老前輩們,當從軍人轉為特警,再去執行特定年代下,比如幫國際友人開道,護戌安全一類的任務,為的是招進友商,促進合作,讓老百姓的日子能富足起來。
所以但凡台商到,地方政府一召,他們就得去。
可是,像郭扶正的老爹,郭小白一類的人,鑽政策的空子而溜著她的老前輩們玩兒,這事兒叫陳柔怎麼能忍?
同時她也發現一個問題,如今泛濫的毒品總是很難被查到,很可能也是在借著特權的方式往裡走,而既是這樣,陳柔可就要開一炮大的了。
再看大哥大,灣島仔依然沒有來電話。
欲成大事,當然不能急躁,也罷,陳柔先收心,順手收拾一下這幾個小崽子吧。
正好包太太端過來飲料和點心,她接了一瓶冰可樂,但並沒有打開喝,只笑問聶嘉峪和聶嘉峻:「對了,你們覺得我剛才騎馬的水平怎麼樣?」
那還用說?
包太太就搶著插話,說:「阿柔原來從沒騎過,我都不敢信,但你的水平,怕是跑職業賽都夠資格了。」
聶嘉峪則皺著眉頭問:「細娘,該舉你的馬術也是在藝人訓練班學的吧。」
陳柔一本正經的撒謊:「當然啦。」
人總說兩年義務兵,一生軍旅情,陳柔半年的訓練班,都快練成全能王了。
聶嘉峪撓頭,看聶嘉峻:「哥你說,會不會是因為細娘天姿好的原因,就像電影里說的,她是個練武奇材,不然的話,也就半年嘛,哪能呢?」
陳柔繼續撒謊:「其實是因為教我的師父都特別牛逼。」
這下可好,連郭扶正都感興趣了:「聶太,您的師父是誰,還招徒弟嗎?」
陳柔卻反問他:「你知不知道大陸總共有多少個軍馬場?」
幾個少爺小姐同看郭扶正:「幾個?」
郭扶正連軍馬場是啥都不知道,當然搖頭,陳柔一臉的大驚小怪:「不是吧,就在去年,越戰前線,山高路陡的地方,大陸騎兵殺的敵人頭都抬不起來,而據我的馬術老師說,他的騎術就是在大陸軍方的軍馬場里練的,他還說,在大陸,總共有五十多個軍馬場,最小的軍馬場里也有三千匹良駒,你連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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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是個小小蛋丸之地,孩子們的眼界其實很小的。
他們不知道大陸有多大,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但對於馬匹是有概念的。
中環馬場目前只有幾百匹馬,沙田馬場要更大一點,也就只有上千匹馬,但是在大陸,最小的馬場都有三千匹馬,而且馬匹直到去年還在作戰?
郭扶正驚呆了,心說大陸還有如此牛逼的地方嗎,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但是聶嘉峻在拍他:「扶正,帶我去軍馬場,我要買一匹上過戰場的馬。」
聶嘉峪也說:「我也去,我也要。」
陳柔一笑,鬆鬆手腕,先文後武,慢慢收拾這幫沒見識的中二期少年嘛。
她又問包玉燕:「對了,玉燕的截拳道老師是不是也是大陸來的?」
這個還真是,包玉燕雙手一交,擺個出拳的姿勢,爽利的說:「對!」
陳柔也交雙掌,笑著說:「嘉峪總問我,說想學功夫,但你知不知道,教我功夫的老師其實也是大陸來的,而且是詠春第二十七代,直系傳人。」
聶嘉峪和聶嘉峻從一開始的,覺得大陸人都特傻,漸漸變成是,覺得大陸不止有良駒,人也全是卧虎藏龍了。
但還沒完呢,陳柔又看聶嘉峪:「你不是問我,我的車技是誰教的?」
聶嘉峪無師自通:「我明白了,細娘,肯定是大陸人,對不對?」
這倆兄弟直接快把郭扶正擠出座位了,齊看陳柔:「說吧細娘,你還有什麼是跟著大陸人學的?」
於陳柔,這才是文斗,武鬥還沒開場。
但就連郭扶正都赫然發現,在大陸的種種閃光點中,他那點面子似乎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