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一生一世一雙人
陸溪橋將信將疑,湊到裴硯知跟前。
裴硯知說:「你拿著這名單去見陛下,就說你其實是找不到太多合適的人選,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湊數的,沒想到陛下會選你。
然後你就告訴她,你嚮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不想和他人分享,求她把你從名單里劃掉,看她怎麼說。」
「啊?」陸溪橋猶豫起來,「這,這能行嗎,陛下會不會生氣?」
「行不行的,你試試就知道了。」裴硯知說,「陛下公私分明,就算生氣,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陸溪橋眨眨眼,又眨眨眼:「如果只是這樣,你為什麼要我附耳過來?」
裴硯知說:「不為什麼,就是這樣顯得我比較高深。」
陸溪橋:「……」
什麼人哪這是?
做兄弟的都急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有閑心裝深沉。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辦法真的可行嗎?
他怎麼覺得有點懸呢?
別是這傢伙在給他挖坑吧?
可這樣緊急的時刻,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萬一陛下最終敲定了名單並且在朝堂上宣布出來,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管他呢,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試試就試試!
他拿定主意,當下便揣上名單,帶著一種慷慨就義的決心去了皇宮。
在宮門外忐忑不安地等了約摸兩盞茶的功夫,負責傳話的小太監回來了,說陛下讓他去乾元宮見駕。
乾元宮是皇帝的寢宮,陸溪橋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向小太監確認了一下:「確定是乾元宮嗎?」
「確定。」小太監說,「陛下正在乾元宮用晚膳呢!」
「哦。」陸溪橋聽說陛下在用晚膳,稍稍放下心來。
用晚膳還行,只要不是在沐浴或者睡覺就行。
他真的很怕陛下把他叫去侍寢。
一路胡思亂想,跟著小太監到了乾元宮。
小太監讓他在門外稍等,自己進去稟報,不大一會兒,長海跟著小太監出來,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陸大人這麼晚前來面聖,可是有什麼急事?」
「啊,對,急事,十萬火急的事。」陸溪橋說道。
長海點點頭,伸手道:「陸大人請進吧,陛下等著呢!」
陸溪橋緊張地吞了下口水,整理了衣冠,邁著虛浮的步子進了大殿。
他以為陛下用膳會有很多宮女太監伺候著,進去一看,才發現偌大的宮殿只有蕭攬月一人。
他愣了下,傻傻道:「陛下用膳不要人伺候的嗎?」
蕭攬月抬眼看他,漫不經心道:「這不是聽說陸愛卿來了,想給你個機會嗎?」
陸溪橋頓時緊張起來:「機會,什麼機會?」
「伺候朕的機會呀!」蕭攬月看著他,笑的意味深長。
陸溪橋腦子嗡的一聲,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怎麼,陸愛卿不願意伺候朕?」蕭攬月問道,微微上挑的丹鳳眼映著滿室輝煌的燈火流光溢彩,璨若星辰。
陸溪橋激靈一下,脫口道:「願意,臣願意。」
「那你還不快過來。」蕭攬月說,「先把手洗乾淨,給朕盛碗蓮子羹。」
「哦,好。」陸溪橋連忙走上前,在灑著花瓣的凈水盅里洗了手,用絲帕擦乾,盛了一碗蓮子羹,雙手捧到蕭攬月面前:「陛下請慢用。」
蕭攬月接過來,拿湯匙慢慢攪著喝了一口,說:「再幫朕剝一隻蝦。」
陸溪橋連忙又幫她剝了一隻蝦,蘸了料汁,拿筷子夾著送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沒等他放下,蕭攬月張嘴道:「餵給我。」
陸溪橋心頭一跳,心裡還在想這個動作會不會太過曖昧,手卻已經把蝦喂到了她嘴邊。
蕭攬月笑著把蝦吃了,誇讚道:「陸愛卿還真會服侍人,以後就在宮裡服侍朕可好?」
陸溪橋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同樣的話,陛下前天晚上已經說過一遍,看來老裴說得沒錯,陛下就是對他有意思。
他記起自己進宮的目的,擦了手,跪在地上,心慌慌地說道:「回陛下的話,臣不是不願意服侍陛下,但臣有個條件。」
「嗯?」蕭攬月拖著長腔嗯了一聲,「你居然敢跟朕提條件?」
陸溪橋嚇一跳,忙改口道:「陛下誤會了,臣是說,臣有個要求。」
「條件和要求,有區別嗎?」蕭攬月問。
陸溪橋更緊張了:「不不不,不是條件,也不是要求,就是一個前提。」
「這不還是一樣嗎?」蕭攬月皺眉道。
「……」陸溪橋一張俊臉漲得通紅,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行了,你也別哼哼唧唧了,就說你有什麼要求吧!」蕭攬月說道,語氣里有明顯的促狹。
陸溪橋咽了下口水,牙一咬,心一橫,把裴硯知教他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
「臣是因為實在找不出那麼多合適的人,才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湊數的,實在沒想到陛下會把臣列入複選名單。
臣雖不才,但是在感情方面也有自己的追求,臣嚮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忠貞愛情,不想成為陛下眾多皇夫中的一個,所以,所以……」
「所以什麼?」蕭攬月問道,面色沉沉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陸溪橋有點害怕,但還是勇敢地說了出來:「陛下若對臣有意,願意讓臣一個人伺候您,臣求之不得,陛下若是想要很多很多皇夫,就請將臣的名字從名單上劃掉吧,從今以後,臣還是陛下最忠心的臣子。」
他一口氣說完,額頭都冒了汗,雙手撐著地一動都不敢動,等著陛下給他的最終判決。
蕭攬月沒有立刻回答,起身在他面前來回踱步,居高臨下地看他,半晌才道:「這主意,是裴硯知給你出的吧?」
「啊?」陸溪橋吃驚抬頭,張著嘴,眼神清澈又傻氣。
蕭攬月說:「從一開始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到突然跑來跟朕坦白,都是裴硯知在背後指點你吧,否則光憑你這腦瓜子,恐怕想不出來。」
陸溪橋咬了咬唇:「陛下英明。」
「那你覺得朕會不會答應你?」蕭攬月問。
陸溪橋默然一刻,遲疑道:「應,應該會吧……」
「為什麼?」蕭攬月又問。
陸溪橋說:「陛下既然勾了臣的名字,應該是對臣有意的。」
蕭攬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這也是裴硯知告訴你的?」
「是的。」
「他還告訴你什麼了?」
陸溪橋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他的好兄弟,索性把裴硯知說的話全都交代出來:「硯知說,陛下其實只想選我一個,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只好裝裝樣子,多選幾個掩人耳目。」
蕭攬月:「……好個裴硯知,竟敢妄自揣度聖意!」
陸溪橋嚇得一激靈:「陛下息怒,不關裴硯知的事,是臣逼他的,臣想知道陛下對臣究竟有意無意……」
「那你呢?」蕭攬月忽地蹲下,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你對朕有意嗎?」
她這樣突然又直白,陸溪橋的心跳漏了一拍,臉上浮現兩團紅暈,像個羞答答的小媳婦似的眨了眨眼:「應,應該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