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7章 貪官惶惶如喪犬 堂姐苦勸尋正途
喧囂漸息,劉青青獨留於辦公室內,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那片熟悉的鄉野景緻,心潮澎湃,思緒萬千。
官場之路,宛如一條布滿荊棘與繁花的幽徑,誘惑與挑戰如影隨形。
她深知,唯有緊守那清正廉潔的初心,如燈塔般照亮前行方向,方能步履穩健,邁向那更為遼遠的仕途征程。
此次人事調動,仿若一陣清風,輕輕撩動了玉壺鄉官場那看似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這不過是一場深刻變革的序曲。
未來之路,恰似一幅宏偉畫卷,正等待著眾人齊心協力,飽蘸公正與廉潔之墨,繪就出一幅百姓安居樂業的盛世圖景。
劉青青默默合掌於胸,心中祈願,這片曾承載著她無數汗水與心血的土地,能在新領導班子的引領下,如浴火鳳凰般涅槃重生,綻放出熠熠生輝的蓬勃生機,化作一方真正的幸福樂土。
而她自己,即將奔赴龍潭鎮。
從鄉書記到鎮書記,雖職務級別未改,卻深感肩頭擔子愈發沉重,前行之路仿如荊棘叢生。
龍潭鎮那錯綜複雜的局面,如一團亂麻橫亘眼前,劉青青卻目光堅定,深知自己責無旁貸,定要大刀闊斧地推行改革。
改革,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已在她心間悄然打響,她那明亮的眼眸中,燃燒著熾熱的堅定與果敢。
劉書記俯瞰著窗外熙熙攘攘的玉壺街道,那繁榮景象映入眼帘,心中既盈滿了欣慰與喜悅,又夾雜著絲絲縷縷的不舍之情。
與此同時,周乃春恰似一隻驚弓之鳥,狼狽不堪地奔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匆忙掩上門,背靠著門板,雙腿一軟,緩緩滑坐到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頭顱,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發抖。
此刻,周乃春的腦海恰似一團混沌迷霧,無數雜亂的念頭如瘋狂的蒼蠅,嗡嗡亂撞。
往昔的理想抱負,那些曾熠熠生輝的為百姓謀福的初心,猶如被黑暗中的惡魔悄然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乃春滿心悔恨,痛苦地自責,為何當初沒能緊緊握住那廉潔的底線,為何要踏上這條萬劫不復的歧途?為何不聽堂姐周秋玲的良言相勸,做一名清正廉潔的好官?
然而,時光如潺潺流水,一去不返,一切都已無可挽回。
周乃春深知,自己恰似一隻陷入羅網的困獸,無論如何掙扎,都難以逃脫命運那冷酷無情的審判。
那無盡的黑暗深淵,恰如一張血盆大口,正陰森森地等待著將周乃春徹底吞噬。
周乃春艱難地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到老闆桌后,一屁股癱坐下去。
他緊閉雙眼,雙手顫抖著,試圖安撫自己那驚恐萬分的心。
良久,他才稍微平復些許,抖抖索索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艱難地滑動,點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里傳來溫柔的聲音:「乃春,是不是聽到調動的消息,心裡不舒坦啦?」
周乃春聽到堂姐周秋玲關切的話語,那壓抑已久的委屈,瞬間如決堤洪水,淚水奪眶而出,噼里啪啦地掉落,一時間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縣委常委、統戰部部長周秋玲在電話那頭,只聽到周乃春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她眉頭微蹙,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平靜,輕聲勸慰道:「乃春啊!莫要哭了,男子漢大丈夫,當有能屈能伸之魄。這般輕易落淚,豈不像個嬌弱女子?快快收住眼淚,不許再哭!」
周乃春用力擤了擤鼻子,帶著哭腔說道:「姐,縣……縣委為何會……會讓我去……去地震局啊?我如今都沒臉出去見人了!」
周秋玲輕輕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哎,你都老大不小,馬上要四十的人了,怎的看問題還如此淺薄?在常委會議之前,趙書佳同志找我談話了,說調你去地震局另有隱情。」
周乃春一聽,緊張之感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雙手顫抖得愈發厲害。
他滿心恐懼,暗自思忖自己的貪腐行徑,怕是已被縣委書記趙書佳知曉,往後的日子怕是只能在冷板凳上挨過,甚至極有可能身陷囹圄,遭受牢獄之災。
那監獄,於周乃春而言,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每念及此,他便覺得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他的罪行,每一絲細微的聲響都好似在無情地揭露他的醜惡。
周秋玲聽不到他的回應,心中焦急,連忙提高聲調問道:「乃春,你還在嗎?」
周乃春就好像被抽去了靈魂,對周秋玲的呼喊毫無反應。
周秋玲愈發擔憂,大聲叫嚷:「周乃春,你倒是說話呀!男人這般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快說話!」
在周秋玲的聲聲催促下,周乃春才如夢初醒般從恐懼的深淵中掙脫出來。
「姐,我好害怕!」周乃春聲音顫抖地說道。
周秋玲耐著性子,語重心長地勸慰著:「既已害怕,那便去地震局暫且避避風頭吧。等歲月悠悠流逝,眾人皆將此事淡忘,你再另尋良策,謀求一個稍好的職位。當下,你且乖乖在地震局上班,定要低調行事,越低調越好。」
「姐,你說周影叔會幫我嗎?」周乃春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眼睛還不時偷偷瞄向辦公室門口,生怕有人偷聽。
周秋玲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怒罵道:「你這傻小子!周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你瞧瞧他那副模樣,光溜溜的腦袋,三角眼滴溜溜亂轉,滿臉奸佞之相,你竟還相信他?你是不是給他錢了?」
周乃春猶豫片刻,見瞞不住,只得老實交代:「給了三萬。他說會送給李成功,讓他在趙書佳和趙倩面前為我說好話,好提拔重用我。」
「哎呀,你這蠢貨,上當受騙了還不自知!你難道不了解李成功書記嗎?他可是一位清正廉潔的好官,在咱們福寧縣任職將近五年,從不收受禮品。周影壓根就沒把錢送出去,他就是個專在官場行騙的無恥之徒,我從未找他幫過忙。」
周秋玲氣得滿臉通紅,一口氣說完,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失望地搖著頭。
周乃春哭喪著臉,哀怨地說:「姐,他還答應我會去市委薩書記、游市長那裡舉薦我,說以後能讓我當個常委、副縣長之類的官職。那我現在該如何是好?那錢,還能不能要回來?」
「涼拌!」周秋玲氣得差點昏厥過去,「你還指望能拿回來?他定會耍賴,說錢已送出,無法追回,說不定還會對你破口大罵!罷了,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你啊,真該向趙倩、趙縣長好好學習,多讀些書,提升自己的素養,莫要再整日尋思那些歪門邪道。」
周乃春聽聞,心中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說:「都是趙倩害的,若不是她來玉壺鄉調研,我怎會被擠出鄉長之位?說不定劉青青一走,書記的位子便是我的了。」
周秋玲氣得渾身發抖,猛地一甩頭,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失望:「哎呀,你怎的如此沒有自知之明?在領導眼中,你連當個稱職鄉長的能力都有所欠缺,還妄圖當書記?當年你是如何當上鄉長的,你可還記得?」
「當年找你幫忙,你說我不適合當領導,我一氣之下便去找周影叔,是他打電話給李成功書記,我才得以晉陞。」
周乃春說完,又緊張兮兮地瞅了瞅門口,彷彿那些不堪的過往會隨時破門而入。
周秋玲聞言,肺都要氣炸了,大罵道:「周乃春啊,周乃春,你簡直就是個糊塗蛋!你的智商簡直為零!李書記向來重視基層意見,讓基層推薦幹部。那時,想必你給劉仁濤送了不少好處,他才極力推薦你,你這才當上鄉長。周影根本沒幫你,李成功書記根本不買他的賬,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周乃春悔得腸子都青了,咬牙切齒地罵著:「那老傢伙不是人,連同村人的錢都騙,簡直就是畜生!」
「哼,他那種人,連父母都能騙,還稀罕同村人?真不知他是如何當上副市長的,這簡直就是官場一大笑話。可見當年官場腐敗之風何等猖獗。周乃春,貪婪之惡,甚於魔鬼。周影那廝,遲早會遭報應,監獄之門早已為他敞開,他進去是遲早的事。」
周秋玲說完,眼中似有寒光閃爍,對周影的所作所為厭惡至極。
周乃春剛稍有平復的雙手,又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顫巍巍地說:「姐,要是周影被抓,會不會牽連到我?我前後給他送了不少錢,加起來有六七萬啊!」
「唉!」周秋玲長嘆一聲,滿臉憂慮,「行賄三萬便足以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行賄六七萬,至少得判五年。你啊,幸好沒當上大官,要是真讓你當上趙倩那樣的縣長,你定會貪得無厭,到最後被槍斃都有可能。趕緊懸崖勒馬吧,還當什麼官?貪婪無度之人當官,唯有死路一條。」
「姐,要是沒人發現呢?劉仁濤都被抓去那麼久了,我還相安無事,是不是就沒事了?」
周乃春心虛如鼓,心懷僥倖地詢問自己的堂姐。
周秋玲「哎呀」一聲,恨鐵不成鋼地說:「你還是乖乖去地震局上班吧。若無人揪住你的把柄,或許暫時能保平安。但萬一周影東窗事發,順藤摸瓜查到你頭上,行賄這一條罪狀就夠你受的了,若再把你貪污受賄的事一併挖出,那時,問題可就嚴重了!」
周乃春心亂如麻,六神無主地問道:「姐,我該如何是好?」
周秋玲咬了咬嘴唇,語氣中滿是失望與無奈:「你身上這顆定時炸彈遲早會爆炸,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尋思著,你還是去自首吧。若問題不太嚴重,頂多受個紀律處分,或被免職;若問題嚴重,因你是自首,量刑也會輕些。若能有立功表現,或許判得更輕。」
「姐,可我怕坐牢啊,一想到坐牢,我的雙手就止不住地發抖。」周乃春哭喪著臉說道。
周秋玲再次嘆息,緩緩說道:「你先去地震局上班,等冷靜下來后,把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寫下來。寫明你在何種情況下貪污受賄,具體金額是多少,然後把貪污受賄的錢交到廉政專戶,再詳細揭露周影的罪狀,包括他從你這兒騙了多少錢,寫清楚后附上繳款憑證,送到縣長趙倩那兒。」
「啊!送到趙倩那兒?」周乃春一聽趙倩的名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這個女人太可怕了,我哪敢去找她?」
周秋玲一臉嚴肅地說:「你誤會趙縣長了!她是世間最為善良的領導幹部。鄉長或局長出了問題,去找縣長是最為妥當的,而且她精通法律。如此一來,或許你的工作還能保住,起碼養老保險那一塊政府會幫你繳納,晚年不至於衣食無著。聽姐的,不會有錯。」
此時,趙倩正在縣委書記辦公室與趙書佳深入探討全縣旅遊發展大計。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悠揚的《江山》旋律在房間內回蕩。
打天下,坐江山
一心為了老百姓的苦辣酸甜
謀幸福,送溫暖
日夜不忘老百姓康寧團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