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見面

謝維忠正在土堆後面，用軍用水壺向王振華嘴裡喂水。

忽然，他看到有1組戴鋼盔的敵人，緣著幾棵大栗樹爬到枝葉茂密的樹叉上，舉槍向崔亮和朴尚實他們瞄準。

謝維忠放下水壺，端起槍來，突然從側翼向樹叉上打去1梭子，樹上1個敵人仰天摔了下去。

他正要向另1棵樹上的敵人射擊，可是另1個地方槍聲響了，那是青姑。

她接連兩槍，就把兩個敵人打得從樹上栽了下來，謝維忠向她伸伸大拇指。

青姑笑笑，在槍聲中大聲問道：「小王同志醒來了嗎?請你照看他吧，這裡有我們哪！」

前來增援的那隊漂亮國鬼子進入了游擊隊的射程，老魯隊長喊了聲「打！」

1陣暴雨般的子彈蓋了過去，漂亮國鬼子被壓倒在山脊下，無法金鐘萬。

這位抗日戰爭年代的老游擊隊員，現在完全了年青人，魯城精神抖擻，濃密的鬍子里露出1種對敵蔑視和冷酷的微笑，在子彈尖叫亂飛的陣地上來回奔跑。

魯城看到有個漂亮國鬼子的軍官，正擇舞著手槍在叫喊什麼，就對姜泰雲小隊長喊：「泰雲同志，幹掉那個當官的！」

姜泰雲突然站起來，舉起轉盤衝鋒槍掃去1梭子。

1顆子彈正打在漂亮國軍官手上，手槍打飛了。

那個漂亮國鬼子嚇得1屁股坐到地上，連連划著十字……

越來越激烈的槍聲，震動了整個清風洞的漂亮軍陣地，帳篷里的敵人拿著槍紛紛跑出來。

他們不敢離開他們的炮位，只能伏在地上向山上張望著。

「眼鏡蛇」部隊司令官，紅鼻子中校羅伯特在無線電台上向克萊斯叫喊：「上校，北韓人和中國人打到我的門口了！李承晚和他的軍隊都是蠢貨。我告訴你，游擊隊就要進攻我的陣地了！」

「哈羅，約翰！那是我派出的『游擊隊』在襲擊中原偵察兵！」

克萊斯的聲音在電台上嚴厲地回答說，「中校，我們的時間到了！我命令你，集中你的全部火力，向指定的目標開始轟擊！明白嗎?我們的總攻擊開始了！」

但是，敵人的好夢已經做不成了。

克萊斯還在電台上叫喊，我方威力強大的遠射程大炮的第1發試射炮彈，在敵人指揮部前面不遠的地方爆炸了。

接著，第2發炮彈又在它後面的山坡上爆炸了。

於是，經過校正後的第3發炮彈，以那樣高度的精確性，正落在敵人指揮部洞口。

爆炸的巨大聲響和氣浪，把洞里的敵人都震傻了發起總攻的第1批炮彈剛剛離開炮筒，我方對「眼鏡隊陣地摧毀性的懲罰就立即開始了。

清風洞上空，從象颶風那樣響起1片呼嘯聲。

敵人陣地上，閃起無數爆炸的火光。

爆炸的聲音使得周圍的山頭都急劇地顫動起來。

尤林用望遠鏡觀察著炮擊的效果，沉著地，準確地口述著修正彈著點的偏差距離。

爆炸的巨響在他心頭激起無法抑止的喜悅，在望遠鏡中，他看到敵人的帳篷變成碎片飛上了天，汽車在路上燃燒，曳引坦克象1隻只臭蟲那樣向4處亂爬，但是炮彈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了它們。

多管火箭炮巨大的鋼鐵架子被炸翻了，罩著偽裝網的巨型榴彈炮歪倒了，它的旁邊，漂亮國鬼子驚慌地東躲西藏。

這些慣於用炮彈來毀滅新羅人民的村莊和生命財產的侵略者，在中原和新羅人民軍隊炮火之下，顯得那樣喪魂落魄……

「打得好！打得好哇！謝謝你們，炮兵同志們!打呀……」

尤林大聲喊道，彷彿炮兵戰士們就在跟前不遠的地方。

無比興奮的吳天信，竟把這些話也在無線電台上喊了出去。

敵人陣地上的警報器又凄厲地響了起來，在炮聲的轟鳴中，這聲音就象野獸臨死前的嗥叫。

又是1陣爆炸聲響起，這聲音也猝然中止了。

猛烈的炮聲持續響著，濃煙飄到了牛脖嶺山脊上空，偽軍1個個驚慌地回過頭來張望。

「啊，赤色革命軍開炮了！」小鬍子上尉回頭1看，只見清風洞變成1片火與煙的由得驚叫1聲，拔腳就向附近樹林里跑。

李偽軍「特勤」波炮聲嚇得心慌意亂，剛才那股瘋狂氣焰突然消失了，開始向山下潰逃。

趴在「特勤」隊後面的漂亮國鬼子，向轉身逃跑的偽軍士兵開著槍，威嚇他們不得後退，可是自己卻爭先恐後地向兩邊的樹林里跑。

「同志們，為了祖國，沖啊……」

老魯隊長猛站起來，舉起駁殼槍高喊1聲，領先從山脊上沖了下去。

「沖啊——!』

游擊隊員們呼喊的聲音，響徹了整個牛脖嶺。

戰士們從山脊後站起來，像猛虎離山似的躍下山坎，向潰逃的敵人衝去……

「鐵鎚！鐵鎚！我是劍！我是劍！……」

無線電員興奮的呼叫聲，同游擊戰士們的呼喊聲響成了1片。

1道閃電劃過天際，狂風挾著暴雨漫山遍野猛撲下來。

震天動地的雷聲宣告著，為了粉碎敵人破壞停戰談判的陰謀，嚴懲美李匪軍新的軍事冒險，中原和新羅革命軍隊的總反攻，開始了。

第2天中午，下了1夜的滂沱大雨，早已停止了。

雨後的天空1片蔚藍，晴空浮著幾朵白雲，大地上陽光燦爛。

我中原新羅人民軍隊向南疾進的隊5，源源不斷地從清風洞美軍炮兵陣地旁邊的公路上通過。

泥濘的道路兩旁，凌亂地散拋著畫有白色眼鏡蛇的米式鋼盔。

燒得枯黑的，東倒西歪的樹林里，被炮彈轟塌的掩體旁，積著渾水的彈坑邊，到處是歪斜的多管火箭炮炮架，炸斷了履帶的曳引坦克，燃燒得只剩1堆廢鐵的汽車，和畫著白色5角星的，有著巨大炮筒的重型榴炮。

頭上戴著綠色偽裝圈的步兵戰士，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奇和興奮的神情，望著陣地上的1切，1邊邁著大步，1邊快活地嘲笑著：「嘿，瞧見了嗎，多好的廢銅爛鐵呀！」

「你別小看了，這都是老米派來參加『辯論會的代表呢！」

「怎麼沒有聽見優1副倒楣相?」

「他們在板門店也是這樣的，互相學習嘛！」

各種各樣的俏皮話，引起1陣陣鬨笑。鋼8連戰士孫個兒，把機槍換了換肩，得意地跨著大步，1邊咋咋呼呼地發著議論：「怎麼樣?瞧見了吧?我早就看出來了嘛，咱們師偵察隊長1出動，分割包圍，穿插迂迴，好戲就在後頭啦。你們不信？怎麼樣？現在瞧見了吧?」

戰士們笑了，樂得讓孫大個兒去誇口，其實，大家心裡都這麼想的。

吳指導員和趙連長走在隊5前頭，不住地東張西望著。

忽然，吳興洲向左前方路邊的1片松樹林1指，高興地對趙連長說：「你看，那不是尤林嗎?嘿，這小夥子，可真不含糊啊！」

「那還用說！」趙連長興奮地說，習慣地摸摸自己腮上的鬍子。

可是，腮上光光的，總反攻前，他把鬍子剃乾淨了。

他們的步子邁得更快了，1輛沾滿泥漿的草綠色軍用吉普車，鳴著喇叭，穿過在道路兩旁行進的步兵縱隊，飛快地向松林旁開去。

偵察員和游擊隊員們聚集在松林前的青草坪上，偵察員們遠遠望見這輛熟悉的吉普車，和車上那個魁梧的身影，就高興地叫起來：「5十1號來了！5十1號來了！」

吉普車開到松林前，「嘎」緊急剎住了。師長輕快地跨下車，大步向走去。

偵察員尤林迎上前去，向師長奇「報告5十1號……」

「同志們辛苦了！」師長沒等尤林說完，就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我代表師黨委感謝你們！」

尤林感到了師長那雙大手裡的溫暖，剛才，他覺得有許多話要向師長報告，現在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並且感到沒有必要說了，他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老魯隊長走了過來，師長放開尤林的手，快步迎了上去。

兩雙大手緊緊握在1起了，師長望著游擊隊長飽經風霜的，刻著皺紋的臉，充滿了感情和敬意，對這位上了年紀的，堅持敵後鬥爭兩年多的老戰友說：「老魯同志，我們早就聽說你了！你們長期英勇戰鬥在敵人後方，可真辛苦了！」

「首長好，你們來了，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哪！」老魯隊長聲音暗啞地說。

這位輕易不流露感情的，嚴峻的游擊隊長，此刻卻已熱淚盈眶了。

「不，我們都應該感謝你們，感謝新羅人民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在自己的土地上擋住了瘋狂的野獸，戳穿了紙老虎!」

師長激動地說著，他看到熱淚從老魯隊長的眼眶裡掛了下來，像晶瑩的露珠那樣落在濃密的鬍子上。

老游擊隊長突然張開雙臂，同師長緊擁抱起來，兩顆灰白的頭靠到了1起。

游擊隊員和偵察這個場面，也深深感動了。

紅玉抓住青姑的手笑著眼淚簌簌地掉下來。1陣巨大的隆隆聲響了過來，天空地下響成1片。

天中，志願軍空軍的銀燕，排成整齊的隊形向南飛去。公上，革命軍坦克部隊威武地向南疾馳。

行進中的志願軍戰十和坦克上的革命軍戰士互相揮手歡呼，又向天空中1隊隊飛過的銀燕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