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地下之旅

1顆雞蛋大小，表面有花紋的……種子？種子的標品上還隱隱的想外發散著元力的波動，如果仔細按壓，甚至還能感受到其中傳來的細微跳動。這是1顆非凡種子，而且品質還不差。種子的表面殘留著怪物未凝固的鮮血，如果不是這裡太暗，尹惜凡應該能看出那怪物的鮮血是紫色的。

為什麼獸的體內會出現非凡種子，而且看起來要比1些實力較弱的非凡者品相還好。如果不是自己身體之中還留有愛麗絲的元力和設下的思維屏障，尹惜凡甚至都要覺得自己已經中了幻術，剛才出手殺死了1名非凡者。

尹惜凡感覺今天讓他腦袋轉不過來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確實有些理不清頭緒。

跪在地上的阿魯斯看到尹惜凡能收下戰利品顯得十分開心，在確認對方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而變得惱怒之後，她才緩緩起身。隨後，少女便聽到了幾個腳步聲正踉踉蹌蹌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對方的腳步聲很大，並且沒有進行什麼掩飾。這種情況1般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問題，作為機敏的阿魯斯只是象徵性的做了個防禦的姿態而已。

果然，在這片空地邊緣的草叢被輕微的撥動后，星幻之幾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尹惜凡的視野之中。

不用想，1定是剛才他們兩個和蜈蚣形狀的獸戰鬥的聲音太大，導致在昏迷過程中的幾人蘇醒了過來。尹惜凡立刻迎了上去，將幾乎連步子都走不好的扶到稍微乾淨1些的地方休息。

星幻之、卡米爾和凱特3人雖然醒了，可臉上都很難看。和赤蓮居士的戰鬥已經讓她們身受重傷，最後還硬生生接下來天空上那恐怖的攻擊，要是1點都不虛弱才是怪事。反而是實力最弱的伊寒嵐狀態最好，在蘇醒過來之後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剛才的1路上，甚至是她左右各拖著1個才勉強來到這邊的。

「你猜的應該沒錯，這周圍元力濃度高的嚇人，甚至已經和整片區域的動植物形成了某種生態圈。如果是現實世界中的某處地方，我想各個研究元力的科研組織就可以組團來這邊考察了。」星幻之聽完尹惜凡描述的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以及對於這處空間的猜測，點頭贊同道。星幻之說完，向著在1旁的阿魯斯感謝道：「真是多謝了這位小姑娘相助，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都在昏迷之中成了怪物的盤中餐了。」

似乎是聽到了自己名字的音譯，阿魯斯朝著星幻之看了看，呼扇著自己的大耳朵，說了句什麼。可星幻之卻聽不太懂，作為行者的她能施展的法術比較有限，同時也不需要專門學習古混沌語，算是遇到了自己的知識盲區。

「她說我們真的和她老師的預言1樣，是從天空掉下來的貴人。1定是來拯救她們族群的。」長久時間因為實力較弱而瘋狂划水的伊寒嵐突然開口翻譯道，隨後還輕輕嘖舌：「這語法都用錯了，要是在念咒多半會炸自己吧。」

和行者不同，古混沌語算是法師的入門教材了。就和日文里的5十音表1樣，學不會這個還施什麼法，難道用普通話來作為咒語嗎？當然，普通話施法也是可以出效果的，只不過在施術者實力沒有達到某個水平之前，古混沌語對於施法來說有著天然的優勢和極強的加持。同樣1段咒語通過古混沌語和其他語言念出，效果至少差數倍。並且這個規則還有些反直覺，施術者的實力越低，古混沌語和其他語言之間的差距越大。

尹惜凡聽著伊寒嵐的吐槽，感覺頭上有冷汗劃過。他倒是沒聽出什麼語法錯誤，畢竟他是通過愛麗絲的能力直接明白阿魯斯話語中含義的。只要是愛麗絲會用的語言，到了他這邊就是直接無障礙使用，甚至還能自動優化語序和標記對話重點，比市面上任何翻譯app好用太多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尹惜凡趁著阿魯斯還沒把話題牽扯的太過遙遠，立刻詢問道：「你剛才說的老師，之前還告訴過你我們是不懂地心語的，難道他離開過這裡？」

「沒有。」阿魯斯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1樣，猶豫了半天之後才糾結的回應道：「抱歉，老師不允許我隨便說和她相關的事情……」

「是我失禮了。」

「不過我可以帶你們親自去見她！」阿魯斯的話直接將尹惜凡的道歉打斷。

「沒問題嗎？」尹惜凡有些意外。

「沒事的，正好我的探索時間也到了，該返回村落補給了。而且這次碰到了你們，我也需要回去和首領彙報1下，正好可以讓你們與老師見個面。」阿魯斯顯得有些激動，兩隻耳朵揮動個不停。

尹惜凡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眼神向1旁的星幻之幾人詢問。從之前他和阿魯斯的接觸來看，對方確實就像是各天真爛漫的小女生，不過在這種環境下，不得不防。

星幻之嘖微微點了點頭。他們幾人現在身上都有傷，實在不適合在這種隨時會出現獸的野外停留。而且既然來到了這裡，遲早是要與本地人打交道的。最重要的是，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小時的休息，隊5里3名5階都恢復了1些，實在遇到了危險，打不過還可以跑。

尹惜凡同意和阿魯斯1起返回村落，他們快速返回到剛才那片海灘將阿魯斯布置在那裡的棚子收了起來。說是棚子，其實自己看就能發現不過是1些筆直的堅硬菌絲配上幾張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皮毛。只不過這些野獸即便已經死了很久，可毛髮之上之久在發散著元力波動，源源不斷的將能力作用在睡眠在其下的旅人。

隨著元力灌入，尹惜凡能感受到其中所隱藏的能力。安神、隱匿等不同的效果在其中混合疊加，十分的紛亂甚至彼此互相抵消，卻實實在在的將效果反饋到了被施加的人身上。僅僅還是素材的她們就已經能夠起到這麼明顯的效果，如果經過簡單的加工，其中的效果至少能得到幾倍的提升。當然，尹惜凡很克制的沒有向阿魯斯提出這個建議，他害怕因為自己的隨口之詞讓對方誤以為想要她的帳篷。

阿魯斯的動作很快，僅僅幾分鐘的時間便將在場所有的東西都規整收納進了1個巨大的包裹之中，背在了背上。那包裹是如此的龐大，以至於讓背著它的阿魯斯就像是在背著1小座山丘1般。

雖然阿魯斯信誓旦旦的表示這裡距離村落的距離很近，可當尹惜凡仔細詢問之後才清楚，即便以對方4階非凡者的腳力，從地底湖的邊緣到達村落也需要3天到4天的時間。

看著眼前那1連串隱沒於黑暗之中的山巔，尹惜凡有1瞬間覺得自己似乎做了1個不太對的選擇。他們是被赤蓮居士的攻擊送進來的，現實世界的情況到現在為止1無所知，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他們浪費。可隨後他便意識到，即便自己再著急，對於現在的問題也完全沒有解決的方法。就連星幻之的傳送能力也沒辦法帶著他們從這裡直接回到昆市，更不用說其他幾個對於空間能力1竅不通的人了。

如果這裡真的是昆市地下所隱藏的遺迹，那危險程度可以說是非常之高了。當年尹惜凡的母親伊千秋和她的同輩曾經進如果這裡，結果最後就只有伊千秋從這裡離開了，更何況，那還是藉助了艾啟明的力量……

想到這裡，尹惜凡不願意繼續思考下去了。不論如何，他都不太想和那個那人有什麼聯繫。

幾人跟隨著阿魯斯1路向著西南的方向進發。說實話，身處這種巨大的岩洞之中，尹惜凡是無法分清具體的方位的。好在星幻之的能力能夠幫助她定位具體的方向，也和阿魯斯對他們的說明對上了。

1路上尹惜凡幾人看到了太多沒有見過的植物以及地面之上很難見到的地形。不如說這裡的生態和現實世界截然不同，似乎是經過了非常長時間的演化所形成的獨立生態鏈。

無數的菌類和植物隱藏在這片寂靜的黑暗之中，頑強而茁壯的生長的。當然，有不少環境也不是那麼的黑暗。

就在幾人徒步前行了足足1天的時候，他們遇到了第1個發光的菌類群系。

大片大片散發著柔和晶藍色光芒的蘑菇遍布1片凹地之中，蔓延生長了足足數萬公頃，幾乎將周圍全部點亮。如果放在現實世界，尹惜凡他們或許不會因為這大片的發光蘑菇而感到驚訝，可當眼睛長時間沒有目睹過光芒的他們來說，這毫無疑問是十分養眼的。

這片發光蘑菇的群系旁，便是1眼望不到頂的高崖，而阿魯斯的目的地則在這片高崖之上。

正當尹惜凡在思考要如何在漆黑的區域中攀岩或者懸浮上去的時候，阿魯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鑽洞。」

看起來光滑沒有支撐的岩壁內部早已經被阿魯斯的族人掏空，在找到位於岩壁底部的1處隱蔽入口后，如同愚公搬山1樣的巨大工程出現在了尹惜凡幾人的面前。

整個岩壁被從上至下挖掘數百條大大小小的通道。有些通道彼此鏈接，甚至在半山腰的位置做出了規模不小的觀景台，通過觀景台預留的洞口，能夠直接俯瞰下方的風景。只不過在這裡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那片發光的蘑菇群了。

「我找到你們的地方是那裡。」阿魯斯從洞口之中朝著遠處的1個方向指著：「我們1般稱那裡為地底湖畔，湖畔旁邊是霧靄沼澤，那裡原本是直接通往村子里的路線，如果那麼走我們至少可以節約3分之1的時間。只不過沼澤最近處在漲水期，根本無法經過就是了。我們繞路1路上經過了斯潘峽谷，沼澤角落自然塔，黑旗森林以及熒菇台地，差不多已經把最難走的路走完了。」

對於阿魯斯得得不休的講述，尹惜凡幾人都是滿臉問號。倒不是他們對阿魯斯這種完全不避諱普通人的性格不解，而是不認為他們真的經過了這麼多區域。畢竟在他們的眼中，能看到的就只有1片片隱藏在漆黑之中的植物群和蘑菇群而已。

「所以，阿魯斯小姐，我們究竟還需要走多久？」伊寒嵐有氣無力的詢問道。

伊寒嵐在行進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體力最好的1人，然而隨著1路上走走停停的翻山越嶺，她階級上的劣勢也就表現了出來。甚至連重傷的卡米爾都還沒說什麼，伊寒嵐就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

由於洞窟之中並沒有什麼日月交替，幾人對時間這種概念幾乎缺乏了認知。

「我們已經走了兩天半，再過1小段時間就到了。」似乎是察覺到了伊寒嵐的虛弱，阿魯斯連忙鼓勵道：「加油，再堅持1下就能有美味的食物和溫暖的床鋪了。」

而伊寒嵐對此的回應則是：「那希望我不要在得到這些前就累死。」

事實證明，阿魯斯並沒有欺騙尹惜凡幾人。在登上那被對方稱為絕岩的崖壁之後，周圍的環境立刻便好了很多。

似乎崖壁的阻擋和自身的高度，阻礙了下方各種各樣的蘑菇傳播它們的孢子，崖壁之上的高台幾乎沒有那麼茂密的蘑菇和植物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成片成片的草原。雖然構成這些草原的植物和現實世界中的區別很大，甚至還有些粘，不過和那種茂密的蘑菇林相比還是好上了太多太多。

更讓尹惜凡幾人驚奇的是，這些草場居然還是有人打理的。在第3天的傍晚，阿魯斯就根據草場之中某些動物留下的痕迹判斷出某种放牧人的腳步，1路跟帶著尹惜凡他們找到了放牧人，並且用先前殺死的那兩隻蜈蚣的殘骸換取了1些肉。

……

昆市地下的走廊之中，鮮血橫飛。在伊家的非凡者參展之後，向著地下深處前進的清道夫小隊們變得舉步維艱了起來。

原本單方面的吊打變成了幾乎相同損傷比的絞肉戰，每前進幾米就要拋下幾具同伴的屍體。

地面轟隆作響，大大小小的震源不知從何而來，只有周圍空氣中不斷提高的元力濃度告知著這些清道夫情況在快速惡化。終於，在付出了接近1般人死亡的代價后，清道夫的小隊們終於無法繼續前進了，開始向著來時的方向撤離。

雖然後方依舊有眾多阻攔者的身影，不過那些伊家非凡者卻並沒有選擇追擊，讓清道夫們的壓力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這些經歷了長時間血戰的隊員們剛剛感覺到些許希望，長久以來都沒有傳來消息的指揮頻道終於再次響起了聲音。可這聲音非但沒有讓他們獲得1絲的心安，反而加劇了隊5中凝重的氣氛。

「位於昆市的各清道夫小隊按照各自的具體位置，立刻選擇距離自己最近的昆市邊緣撤離。昆市內部即將發生巨變，與昆市交疊平行的異空間在未知的時間后將與此處空間外顯，屆時以昆市為中心的大片區域將會被籠罩在遺迹的空間之中，變化結果無法估測。任務等級從3級上升至1級，賦予所有成員全部的自主決斷權……」

在脫離了那如同泥潭1般的戰場后，幾名聚集起來的清道夫隊長聽著這命令臉色變得鐵青。他們是這次來到昆市中經驗最為豐富的清道夫小隊了，有兩名隊長更是有著23十年的經驗，可即便是他們，也頭1次聽到這樣的撤離命令。

自行撤離、遺迹外顯、結果無法預測、任務等級變更為1級、自助決斷權。每1個詞在清道夫耳中都十分陌生，因為單獨1個出現都已經足夠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了，然而此刻它們卻堆疊在了1起。

這要他們怎麼撤？他們看著4周緊閉的走廊，心中頓時出現了無邊的絕望。就算他們能夠從這條走廊中原路殺出去，可那下水道是不是完好的都說不準，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被困在了下面。就算下水道沒有因為那不間斷的爆炸而坍塌，那他們還能從地面趕到城市外圍嗎？

沉默之間，忽然有個年輕的隊長低聲說道：「我們該繼續深入。」

「你在說什麼鬼話，連命令都在讓我們撤離！」年輕人的話語引起了周圍人的不滿。

年輕人卻緩緩用平淡的語氣背誦著自己在學校里學會的內容：「即便是在最危險的任務之中，清道夫也應當以完成任務為優先。當能以自我犧牲換取大量非凡者以及普通人生命的時候，作為1名清道夫，應該勇敢的去執行。」

「那都是在騙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鬼的。我們現在首要的目標是要活下來！」1名中年隊長几乎怒吼著反駁著他。

年輕的隊長手指了指他們目的地的方向：「命令中說的遺迹，應該就是我們的目標打開的。剛才在戰鬥中你們應該也感覺到了，不斷有元力從我們腳下流過。那些阻攔我們的非凡者只是在全力阻撓我們前進，並沒有阻攔我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