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鍾十二

慶王的話，讓趙辰對他刮目相看。

怪不得慶王不是嫡長子，在眾多皇子中只是排行老三，現在的權勢卻是眾多皇子中最大的。

這人有些本事。

他先說自己要殺他，可他身為兄長不計較。

這樣一來，既得了賢德之名，又掩蓋了他在鳳儀殿命令羽林軍欲殺自己滅口的事實。

好心計，好算計！

趙辰懶得跟他計較這件事。

畢竟穢亂後宮才是今夜的硬菜。

趙辰盯著龍椅上頭髮花白的老者！

雖已年老，臉上病氣纏繞。

可是一舉一動之間還是盡顯帝王氣象。

一身龍袍更是彰顯皇帝無上威嚴！

這就是趙辰的父親，大夏的皇帝，夏帝！

夏帝聽聞慶王所言，臉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

身為一國皇帝，九五之尊，掌握一國臣民的生殺大權，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跟自己的皇后亂搞。

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夏帝抓起面前龍案上的酒杯，「砰」地一聲，摔碎在趙辰面前，碎片迸濺地到處都是，厲聲問道：

「老七，老三說你和皇后穢亂後宮，可有這回事？如實說來！」

趙辰當然不會承認。

承認了，不用說，肯定死！

不承認，拼一拼，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趙辰直面龍椅上的皇帝，上前不卑不亢地說道：

「回父皇，兒臣並無做過這件事！一切都是三哥冤枉兒臣！」

慶王一聽這話，冷笑連連，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想走到趙辰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呵斥兩句。

可一想趙辰剛才殺過人，身上還沾有血，誰知道趙辰會不會突然暴起，對他不利？

最後，慶王也沒敢靠近趙辰。

慶王站的遠遠的，指著趙辰氣急敗壞道：「沒有？你竟然說你沒有行穢亂之舉？趙辰，證據確鑿，死到臨頭你還嘴硬？」

趙辰反問道：「證據確鑿？證據呢？」

慶王張口就來，說道：「鳳儀殿里的兩個小太監就是人證，他們親眼看見你進了葉凰的鳳儀殿，親耳聽見了你們在裡面歡好時，發出的糜亂之音……」

「父皇，如果不信，可以傳人證對峙！」

說完，慶王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

為了今夜的事情，他和謀士精心籌謀數月。

他堅信自己的計劃沒有破綻。

趁鎮北王在外地攻打陳國，分身乏術，葉凰又有求於他。

只要趙辰進入鳳儀殿，不管兩人做沒做過，趙辰都百口莫辯，必死無疑。

可是慶王的聲音落下很久。

殿內也沒有一個人說話。

慶王看向皇帝，以為皇帝年老，精神不佳，於是再次提醒道：

「父皇，有人證，可以傳人證對質！」

夏帝深皺著眉頭，想了想。

人證是鳳儀殿里的那兩個小太監。

如果所料不錯，趙辰殺的就是那兩個小太監……

所以。

現在，死無對證？

過了一會兒，慶王才終於反應過來，覺得自己被趙辰羞辱了。

他瞪大眼睛，指著趙辰咆哮道：「你，你，你把人證殺了！」

他一邊指著趙辰，一邊看向皇帝，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父皇，趙辰把人證殺了，他殺人滅口，殺人滅口，他在殺人滅口……」

趙辰看著大殿中，像跳樑小丑一樣的慶王，真想回他一句，「我告你毀謗啊……」

久久的沉默后。

夏帝看向趙辰：「老七，你有什麼想說的。」

趙辰平靜拱手道：「兒臣沒有什麼好說的，一切都有父皇為兒臣做主！」

趙辰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話越多，露出的破綻也就越多，所以他把主動權交給皇帝。

夏帝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人證已死，無人可以證明吾兒和皇後有染，朕就相信吾兒和皇后是清白的。」

事關皇家醜聞，身為皇帝又怎麼想這件事真的被坐實？板上釘釘。

夏帝雖然年邁，可還沒有老糊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夏帝和趙辰，是站在一條船上的。

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言一出。

趙辰和裴淑妃同時長鬆了一口氣。

趙辰再次賭對了，夏帝不想把事情鬧大。

慶王心中則是一慌，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簡單的蓋棺定論。

精心籌謀數月，耗費無數人力心力，以後再想殺趙辰就難了。

今天必須把趙辰按死在這裡！

慶王咳嗽一聲，立刻就有人站起來，站起來的是五皇子，和慶王一母同胞，乃慶王一黨！

五皇子急步出席，拱手道：「父皇，兒臣以為茲事體大，絕對不能這麼隨便糊弄過去，趙辰今夜忽然暴起，斬殺兩名小太監，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可偏偏那兩名小太監是最關鍵的人證，兒臣以為，趙辰故意殺人滅口，企圖掩蓋自己的罪證！」

「人證已死，為今之計，只要召皇後娘娘前來對峙便可真相大白！」

「臣附議！」

「臣也附議。」

五皇子的話，立刻引起慶王黨羽的附和。

眾人紛紛請奏，請皇後葉凰前來對峙。

其他人要麼是冷眼旁觀，要麼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偌大的殿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為趙辰說話。

裴淑妃正欲上前為趙辰辯解，但被趙辰攔住。

「父皇，群臣所請，還請父皇務必明查！事關皇家聲譽，萬不可馬虎！」慶王跪地，言辭鑿鑿。

「請陛下明查！」

「請陛下明查！」

三皇子一黨齊聲請道。

被趕驢上磨，夏帝狠狠瞪了慶王一眼，此子非要皇家丟臉不可，未來斷不可讓此子上位！

「咚！」

夏帝正要開口召皇后前來，卻忽然聽見一道鐘聲從殿外傳來。

鐘聲渾厚，古樸大氣。

令人心中止不住一顫。

「誰大半夜撞鐘？」

「聽聲音，好像是從城牆上傳來的！」

「到底怎麼回事……」

殿內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城牆上的古鐘，晨昏各響一次。

除此之外，不可擅動！

但也有例外，發生重大事件，也會破例撞鐘，比如皇帝駕崩，鍾九聲！太后是八聲！

「咚！」

渾厚的鐘聲再度從深夜中傳來。

吵醒了千家萬戶，萬千百姓。

百姓們紛紛走上街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緊接著，又是連續的幾聲鐘聲響起。

「第五聲了。」有人數著數。

「咚！」

「第六聲了。」

「……」

「九！」

「十！」

……

最終。

鐘聲停在了十二聲！

整整十二聲！

有人瞪大眼睛，震驚道：「鍾十二，國之大喜！國之大喜啊！」

話音剛落，一名羽林軍飛速地跑了進來，高聲大喊道：「陛下，大喜！大喜！」

「鎮北王蕭震，遠征陳國，苦戰半年，今夜凱旋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