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祭旗
一直到清晨。
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沒有回來，當東方的天空露出一絲魚肚白的時候，親衛突然冒冒失失地闖進了魯古的房間。
虎牢關出了事情，雖然真假未辯，可魯古一夜未睡滿眼都是血絲。
「元帥，出事了。」
親衛進門后，慌慌張張地說道。
魯古卻十分鎮定，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放在桌上象徵他金人大將身份的彎刀挎在腰間，語氣低沉：「出什麼事情了？」
親衛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元帥還是隨屬下去看吧。」
深吸一口氣，魯古道：「前面帶路！」
等親衛帶著魯古趕到城牆上時，這裡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士兵，就連幾位將領也悉數在場。
看見魯古來了，眾人趕緊讓開一條路。
「元帥。」
魯古一言不發，徑直走到最前方。
站在這裡，朝前眺望，能將城外蕭家軍的軍營一覽無餘。
只不過此刻，眾人的視線不在蕭家軍軍營，而是在軍營和城牆之間的空地上，在那裡，一隊蕭家軍的刀盾手，肩膀上扛著大刀，正大搖大擺地站在那裡。
他們面前不遠處，跪著一排頭戴麻袋的士兵。
瞧見城頭上魯古露出身形，賈羽一聲令下，命人拽掉前面跪成一排士兵頭上的麻袋。
麻袋被拽掉，他們重見天日，朝陽刺的他們眯了眯眼睛。
看見他們，城頭上的魯古和將領們皆是咬緊牙關拳頭重重地砸向面前的城牆。
因為那些跪著的士兵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昨晚派出去打探虎牢關消息的探子。
軍師賈羽上前一步，抬頭笑著說道：
「魯古，你手下的這些人不太行啊，想趁著天黑從城頭上摸下來，可剛順著繩子下來沒走多遠，就被我們發現了。」
魯古單手按住腰間彎刀的刀柄，另一隻手伸出指著賈羽，爆喝道：
「賈羽，你別太囂張！」
「你們蕭家軍已是強弩之末，抓我軍幾個探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來攻城啊！」
身為軍師的賈羽，心眼子至少有八百個，哪會輕易上魯古的當？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還是笑眯眯地說道：「攻城？好說好說……攻城之前，先殺你幾個探子祭祭旗，你說，如何？」
「動手！」
不給魯古說話的機會，一聲令下，那些探子的腦袋被蕭家軍的刀盾手齊聲砍掉。
頓時，血如泉涌，畫面瘮人！
幾位將領面容十分憎惡，恨不得立刻跳下城，和賈羽拚命。
魯古倒還穩得住，可拳頭也早就握緊了。
現在，他才反應過來，是他的愚蠢害死了這十幾個探子。
想必，那昨夜進城稟告，虎牢關丟了的士兵，是被賈羽故意放進來的。
要不然，憑那士兵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賈羽的眼皮底下進城。
賈羽故意讓那士兵進城稟告，他才下令讓探子冒險出城打探情況，賈羽早就在城外布下天羅地網，就等這些探子出城，一網打盡。
這才有了今天清晨，十幾個探子祭旗的事情！
用一人，換十幾人，賈羽血賺。
明白一切后，魯古追悔莫及。
適時，賈羽的聲音再度響起，魯古只聽這位蕭家軍的軍師道：「魯古，虎牢關已被我軍克複，幾千人全殲了你虎牢關數萬大軍！知道虎牢關這一仗是誰打的嗎？」
魯古皺緊眉頭，不知道賈羽什麼意思。
虎牢關那邊，他知道是蕭震的義子魏書豹在活動
想必也是魏書豹帶人將虎牢關打下。
可魏書豹，他並不畏懼，賈羽提這個做什麼？
疑惑之際，賈羽突然大聲道：「魯古，豎起你的耳朵聽好了，打下你們虎牢關的是我朝辰王殿下！」
「哈哈哈……」
城頭上，突然有不少金人將領笑出了聲音。
他們指著下面賈羽道：「你這個老頭，莫不是用腦過度糊塗了，你朝的辰王殿下，早就死了！」
眾所周知，趙辰死在了金國境內，屍骨無存！
可笑著笑著，他們就笑不出聲音來了。
因為他們遠遠地看見，蕭家軍的營地里，緩步出來兩人。
一人騎在馬背上，一人扛著大旗，跟在後面。
旗上，顯赫的「辰」，迎風飄揚。
走到陣前，趙辰微微眯眼，掃視城頭上的一干金人將領說道：「本王，大夏七皇子，封號辰王！」
「本王曾去過你們大都，你們之中，若有幸者，應該見過本王！」
此言一出，城頭之上，面面相覷。
「真的假的？他是大夏辰王？」
「辰王有這麼年輕？不會是大夏一方，隨便找了一個人糊弄咱們吧？」
「大夏辰王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了。」
「不是死了，我倒是聽說，當時是失蹤了。」
「是辰王趙辰嗎？」
「不知道，沒見過。」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好不熱鬧。
看著城下騎在馬背上的那個年輕人，魯古眉頭皺的愈發深，他招手叫來一位將軍到跟前問話。
九公主招婿期間，此人恰巧在大都。
魯古指著趙辰，問他，「可是趙辰？」
那將領眯眼仔細瞅了瞅，看清趙辰的面容后，眼睛瞪得像牛眼一眼，連連點頭，說道：「是，是，回稟元帥，此人就是趙辰！」
「沒看錯？」
魯古持懷疑態度，覺得這是賈羽的計策。
「絕對錯不了，就是他，當時我看的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一種不安的情緒在城頭上迅速蔓延。
很快，賈羽的聲音將他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賈羽道：「魯古！虎牢關已被我朝辰王殿下領兵全面克複！」
「眾所周知，辰王殿下乃是我蕭家軍主帥，我朝鎮北王的外孫，也是我蕭家軍的接班人！」
「辰王殿下的用兵之道，得鎮北王真傳！」
「昨日，鎮北王親口所言，趙辰的用兵之道，不在我之下！」
「我朝辰王殿下在此，不僅以少勝多，攻克了虎牢關，還帶來了他親手調教的數萬精兵！魯古，你覺得這城你還受得住嗎？」
「魯古，不妨再告訴你一個消息，西遼已經出兵！不出幾日便會抵達洛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