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十一斯諾筆下的毛澤東(9)
**將知識分子的深邃和農民的機敏結合起來;將天真質樸的奇怪品質同銳利的機智和老練的世故結合起來。
斯諾寫道,**「似乎一點也沒有自大狂的徵象,但個人自尊心極強,他的態度使人感到他有著一種在必要的時候當機立斷的魄力。」但是,這種「必要時候」別人往往難以捉摸,唯有他自己內心清楚。也正是因為這種極強的自尊心,使他不願多向別人袒露自己的心跡,禁錮了自己的心靈,嚴重影響了他的自我開放。
不僅斯諾有此感受,史沫特萊在初次見到**后,也有類似的感受。她認為**沉默寡、態度冷淡,有點難以接近。她這樣寫道:
「我最初所強烈感到的他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氣質原來是不喜歡與人交流思想。朱德受人愛戴,而**受人尊敬。最了解他的少數幾個人熱愛他,但是他性格內向,一般人敬而遠之。」
在建國以後,隨著社會主義建設這一**不太熟悉、不太懂行的新課題擺在面前,隨著自己年齡的不斷增長,**的內心變得更加難以捉摸了。
在1965年、1970年同斯諾的談話中,**曾多次莫明其妙地對斯諾說他「快要去見上帝了」,**為什麼這樣說,他的內心是怎樣想的,人們不得而知,根據斯諾的判斷,根據後來形勢的展,**這樣說目的也許是「有意迷惑他的敵人——鼓勵他們進一步暴露自己,而另一方面則準備著一種進攻戰役。」(25)誠然,這也是一種臆測而已。
在面臨社會主義建設的新課題面前,作為一直是一個思想家、軍事家的**,他不太了解社會主義的經濟建設,因此,在新的環境下他已有的權威不可能不受到一定程度的動搖,這種在黨的歷史上確立起來的至高無上的地位受到某種因素衝擊而動搖的時候,作為自尊心極強、一向是領導的**不可能沒有一種失落感,加上他內向的性格,使**不能不為之困惑和焦慮。
**作為中國20世紀最傑出的偉人,他的確把畢生的精力付之於中國的革命和建設,他一生的艱苦卓絕、內向的性格,增加了他內心的苦悶和孤獨感。他的心態也是矛盾的,他既相信同他同甘共苦的革命戰友、相信他自己深愛著的人民,但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又不放心了,包括曾同他一起戰鬥過肝膽相照的彭德懷、陳毅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懷疑他們會不會變修,變成黨內走資派,他也懷疑他的人民會不會站在同他敵對的立場;他為人平易近人,努力將自己成為普通的中國人中的一員,他一方面具有詩人的浪漫氣質,從少年到老年,他都在不斷想象的世界中遨遊著,但作為一個政治家他又不得不腳踏實地,在強制的、純粹理性意識支配下生活,極強的民族責任感和領袖意識更強化了他的這一矛盾心態。可以說他的一生是為中國人民的事業付出畢生精力的一生,也是在極端的矛盾心態下艱難地度過的孤獨的一生,他雖然得到了全國人民的愛戴和敬仰,他擁有著腳下堅實的大地和廣大民眾,但他的心靈深處,作為一個人,始終是孤獨的。
**未曾寫過自傳,至於何種緣故,後人也難以評說。他也很少向別人流露自己真實的內心世界,連同他的夫人賀子珍,當**向斯諾敘述他的經歷時,在旁的賀子珍聽的出神而感動,因為她未曾聽**這樣講過。然而,「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在斯諾的坦誠面前,**向斯諾流露了他的內心世界的一部分。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上講,斯諾是最了解**的人們中的一個。
斯諾的畢生專註於對這個震驚20世紀的世界的東方巨人的了解和研究,他在同**交往、相處過程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作為一個美國人,他以局外人的身份比較客觀地用他的筆記錄**這樣一個平凡而偉大的東方聖人。在斯諾的筆下,**是一個腳立大地的普通人,一個深愛著自己的人民的領袖,一個最了解自己國家的元,一個中國人民公認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