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我為刀俎
齊玉瓚正在批閱奏摺，突然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旁伺候的圓福開口，「皇上可是著涼了，奴才這就傳御醫過來！」
「不用了，馬上都五月份了哪裡還能著涼，是有人在念著朕吧？」齊玉瓚放下手中的硃筆起身。
這些奏摺沒什麼好看的，無一不是讓阿姐和親的提議，他看得實在是厭煩不已。
用一個女子來換取一時安危，多麼諷刺的行為。
偏偏沒有人覺得這有問題，這些人都是男人，覺得犧牲一個小小的女子就能換來和平，百利而無一害。
這些人哪裡得知，在他們逼迫阿姐的時候，阿姐早就已經為了黎明百姓，為了邊疆的將士離開京城了。
連帶著蕭旭也離開了。
「阿姐那裡怎麼樣了？是不是阿姐想朕了？」齊玉瓚看著窗外的柳樹。
一轉眼樹木都這麼綠了，他想阿姐了。
也想蕭旭了。
蕭旭不在，他每次上朝都覺得厭煩。
「華陽公主還病著。」圓福小聲開口。
「不少大臣家的女眷還是想打聽華陽公主，公主一直稱病不出，誰也不見。」
圓福知道皇上想聽什麼，所以乾脆一次性都說完了。
公主府里如今病著的是假的，有人假扮的公主。
「阿姐此時應該到邊疆了吧？」
圓福低著頭回答，「按照時辰來算，應該是到了。」
齊玉瓚苦笑一聲，「人人都覺得當皇帝好，可真等著坐上這個位置之後，才知道皇上不是那麼好當的。」
要考慮的事情太多，要顧及的事情也太多，反而不如他從前當太子的時候來得自在些。
有時候想想做這個皇帝又能怎麼樣呢？當皇上就能隨心所欲嗎？
答案是不能。
圓福思索一番，低聲開口，「這個問題奴才記得華陽公主好像回答過一回，公主說，是為了成為刀俎，而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齊玉瓚點頭，「是啊，朕身為太子，若是不爭，若是不坐上這個位置，朕就連命都沒有了，又何談朕想保護的人。」
圓福沒有應聲。
站了好一會兒，齊玉瓚問起了姬明月。
他這幾天忙，已經好幾天沒有踏足後宮了。
「皇後娘娘這一胎不安穩，整個人都很憔悴，不過宮務有南貴太妃幫忙，倒是沒出什麼亂子。」
「那就好，朕想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你下去吧。」
齊玉瓚原本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思來想去還是去後宮看皇后了。
皇后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阿姐曾經說過，他不能因為這種煩躁就躲過照顧妻兒的責任。
蕭旭再忙都不會忽略妻子的感受，也不能被蕭旭比下去。
……
……
「華陽公主實在太不像話了，多少人命都背在她身上呢，她倒好，直接稱病不見人，就當沒這回事了！」
「身為公主，享受了公主的榮華富貴，卻不願意承擔責任，真是可恥！」
不少夫人都來拜訪溫巧娘，都被借口擋了出來。
如今能進得去公主府，除了飛鸞郡主，就是蕭芹了。
也有人跑到這兩人那兒去探口風，結果什麼都沒打聽出來。
再加上和親的流言，公主府幾乎每日都有人上門拜訪，每日說這些話的人也不少。
可是不管怎麼說，公主府都沒有一點動靜。
要不是蕭大人押運糧草，公主府估計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應該是確實病了吧，有沒有可能原本可能病都要好了，知道和親的消息變得更嚴重了？」
「是啊，這楚國也不要臉，華陽公主都是生過兩個孩子的婦人了，居然要去和親，這對夫妻恩愛的華陽公主來說，哪裡能接受得了，一時經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也是有可能的。」
「怎麼就不是她貪生怕死，不願意為黎明百姓犧牲呢！」
不遠處馬車裡的飛鸞郡主聽著這些話，簡直要氣死了。
這些人哪裡知道溫巧娘早就已經去邊疆了。
「皇上是不是腦子抽了，幹嘛不告訴這些蠢貨！」飛鸞郡主最近火氣很大。
嘴上都起了一個泡。
她和安修文還沒想到什麼辦法呢，溫巧娘和蕭旭兩人就去送糧草了。
蕭旭去也就罷了，溫巧娘一個女子跑去湊什麼熱鬧。
安修文說，她是去和楚國談判了。
楚皇能聽她的嗎？
一旁的蕭芹開口道：「你彆氣，皇上之所以不說出來肯定是有別的緣由，估計很快就會公之於眾了。」
她格外擔心自己的三哥三嫂，卻又忍不住信任他們，所以這會兒心中還算是安定，不怎麼慌。
飛鸞郡主煩躁地拍了拍額頭，然後看著蕭芹，「你大著肚子就不要亂跑了，趕緊回家休息去吧。」
都說了不要跟她出來了，非得不聽，非得出來，她看著就擔心。
「肚子還沒有鼓起來呢，你放心我沒那麼嬌氣。」蕭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她的裙子穿的寬鬆，腰身並不明顯，不仔細看都壓根看不出來懷孕了。
婆家對她很好，她過的也很好。
「別，我害怕，我還是趕緊送你回去吧。」飛鸞郡主一想到她肚子就不放心，趕緊送人回去。
公主府門外天天熱鬧著的時候，顧家也熱鬧。
顧老夫人還在給顧建章相看新婦。
很顯然這次也沒成，這回不是顧老夫人看不上人家，而是女子家裡看不上顧家。
「有什麼好得意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閨女長什麼模樣，要不是家世尚可，你以為你能看上你們家，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
顧老夫人在媒婆走了之後，就開始罵罵咧咧。
顧建章面無表情地看著顧老夫人，「娘，你別白費心思了，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相看親事的也不是什麼好人家。」
「我這不是都為了你嗎，你平時也那麼忙，那下賤的石榴你又不喜歡，男人身邊總得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伺候著。」
顧老夫人看著鬍子拉碴兒子，總感覺兒子好像變了。
「這就更不用了，懷玉馬上就回來了，她就很好。」
「什麼？你要把那個女人接回來？」
顧老夫人一聽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