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

秦紫煙來得稍慢，祭壇外的陣法雖然複雜，但還沒有到江塵破解不了的地步，稍稍推算了一下便破解了，但為了防止意外，他讓秦紫煙在外面稍作等待。

也萬幸如此安排，要是兩人一起進來，定然會束手束腳，其實江塵更希望把秦紫煙留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兩人一路走來，早把彼此當成了可以託付生命的摯友，至少江塵如此。

大蝙蝠一馬當先，大呼小叫的走在最前，身後是一群妖皇級戰力，最次的也是妖聖之後，在江塵強勢斬殺帝子后，有許多妖族前來投靠，他們自知沒有奪取機緣的能力，活下去才是首要目標，江塵自然成為了最值得跟隨的強者。

「！！！」

秦紫煙剛剛越過外圍陣法就看到了圍上來的妖族，足有上百，頓時喚出玉劍準備進攻，卻看到刺甲蝠王諂媚地湊上來，

「秦姑娘，小的目前是後勤隊隊長，專門負責您的飲食起居，這是姬軒大人親自吩咐的，猛獁，趕緊的！」

隨著刺甲蝠王的招呼，一頭猛獁幻化出本體，足有數十丈高大，寬闊的後背之上，竟然是一座白玉房屋，其上銀輝蒸騰，一片神聖祥和，甚至外圍還有個幾丈寬闊的院落，有玉樹亭台，如同仙境。

「秦姑娘身體不好，你們不知道嗎？還不給秦姑娘送上去，我怎麼教給你們的？大人可是未來妖帝，不，妖神也有可能，這樣的大妖，你們以後想遇都遇不到，給人家下跪，人家都不惜搭理你們，那些帝族天驕的機緣在祭壇上，我們的機緣在姬軒大人腳底下！」

這句話頓時打醒了這群愚鈍的妖族天驕，紛紛放下自己血脈尊嚴，一條金色巨蟒化形，讓白玉伽踩著自己的身體走上猛獁的後背。

秦紫煙也有些愕然，這才一會兒的功夫，江塵究竟做了些什麼，那些在外兇惡的妖族，怎麼成了現在這種諂媚模樣，以前的桀驁不馴呢？

極遠處的人族天驕玄照滿眼吃驚，妖聖後裔只配成為坐騎，七八個妖皇跟隨，如同僕從一般，那白髮女子究竟是誰，地位竟如此高貴。

孔玄知道這是教導兩位天驕的最佳時機，說道，

「這是妖族中真正的強者，恐怕最低也是帝級血脈，妖族比人族要殘忍百倍，在秘境中，她不知殺了多少妖族，才換來自己的霸主地位。」

鸞兒眼睛瞪得滾圓，她乃是玄冰靈體，年紀尚小，還保持著童真，

「孔先生，可是那位姐姐好漂亮啊，哪有一點兇惡的模樣。」

孔玄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威嚴被挑釁，的確，那女子身姿婀娜，雖然一頭白髮，還帶著面紗，但散發出的溫和氣息，讓他都有如沐春風之感，他不禁眯住了眼，這女妖精，好深的道行！

...

白玉伽和秦紫煙再度相見時，場面陷入短暫尷尬，女性對一些事情的敏感遠超男性，白玉伽如同好鬥的小母雞一般，開始對江塵噓寒問暖，捍衛自己女主人的地位，

「哥哥，快坐下，這是我特意給你泡的茶，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還有這個，是從地下市場買來的人族糕點，據說萬斤難求，你快來嘗嘗。」

身邊的秦紫煙倒是沒那麼忙活，一雙美眸中滿是柔情，只是獃獃的望著江塵，這就夠了，江塵冷汗都快下來了，尋思周圍還有沒有妖族帝子，打一架也比現在強啊，男人啊，魅力就是不能太大，雖然兩個美女爭寵還是比較爽的，但作為深情的男人，還是要對南宮婉兒守身如玉。

不過，細想起來，自己在仙界的時候也有不少紅顏知己...

白玉庭院中，江塵盤膝坐下，靜靜推演著殘頁上的文字，沉浸其中，《吞天混沌經》也在運轉，帝子的血氣在氣海中翻湧，化出一片雷域，將他淹沒。

庭院周圍光霧瀰漫，瑞氣蒸騰，看起來神秘無比，帝子提供的血氣幫他衝擊著煉神期，他已先天巔峰，此時隨時可以突破，但江塵生生壓下了體內真元。

大道之上不存在空中樓閣，更沒有拔苗助長，唯有將基礎打到最堅實，才能在極境中尋找極境，他經脈中血色戰紋閃爍，發出刺目光輝，一股強大的氣息從白玉屋中擴散，橫掃八方，驚得萬靈俯首，惶恐到極致。

整整一天，江塵才停止運功，似是真神降臨，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吞吐著曦光，周圍的靈氣在他體內流轉，如同太極一樣生生不息，這是他新的體悟，禁法天滅雖強，但對他一直是個巨大的負荷，在血氣供應不足時，甚至會傷及本源，但此時，江塵幾乎與天地歸於一體，靈氣幾乎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他站起身來，氣息內斂，璀璨神芒也漸漸消失，這才準備出去，突然，一個俏麗的身影走進房間中，她纖纖玉手揮動，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玉伽，找我？真不巧，我剛好有事和大蝙蝠商量，你等我商量完，咱倆徹夜暢談。」

江塵馬上準備開溜，卻被雪白的手臂攔住了去路，

白玉伽輕咬玉唇，「你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嗎？」

看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情，眼中都有淚水氤氳，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

「我這都是善意的謊言，和你說實話，我怕你接受不了。」

白玉伽臉上的淚珠卻是簌簌落了下來：「你那劍侍沒幾天好活，你知道心疼她，就不知道心疼我嗎！」

這是江塵第二次聽到白玉伽說出這樣的話，

「我聽說，你們人族信奉神明，今生的相遇，不過是為了延續前世的姻緣，緣分深的，便有月老繫上紅線，只可惜，我和你之間，卻註定沒有那根紅線。

即使如此，你會記住玉伽嗎？」

江塵望著她蕭索凄涼的神情，心中一嘆，連自己是人族她都知道，不但沒有告發，反而處處掩護自己，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女妖，卻又有這麼深情的一面，如果能一直欺騙她，江塵會選擇一直騙下去，直到兩者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