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大道為棋

那道身影越來越快，血氣蒸騰，雲蒸霞蔚，似乎在金光中重生，那是道韻在流轉，洗禮全身上下。

燦爛無比，明明死寂的空間，卻似有道音鳴響，隨著江塵的招式變化，化為鏗鏘之曲，即便是八境九境的人族大能，恐怕也做不到這點。

而這個僅僅二十歲出頭，踏上武道一途不過一年的青年，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林曦月美眸中有驚異泛起，她乃是武道聖體，已經接近世間極致，但自認煉神期，絕對不可能做到江塵這種程度。

江塵到底是什麼身份，以這種天資，早就應該名鎮天下，為何會在東荒的一個小城生活，又為什麼初見時連凝氣境都沒有，他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這些問題最終埋在了林曦月心底，以她的性格，斷然不會去問江塵。

江塵在璀璨中升華，這種悟道極其罕見，消耗的力量也極為龐大，即便有金色巨城中千萬年吞噬的靈力反哺，恐怕也會耗盡江塵的靈力，此時氣海當中，卻有一枚仙種正在散發靈氣，那是江塵曾飲下仙茶，在氣海中誕生出靈力之種。

不斷有靈氣出現，成為晶瑩的河流，滋養江塵的身體，這種情況，恐怕連創造祭壇的大能都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中，竟然會出現這般奇迹。

隨著道韻流轉，江塵的皮膚被一層柔和白光籠罩，讓他神聖超然，此時，他像真正的神靈，並非從凡塵中來，無塵無垢，無形無穢，曾經大道上的缺損在不斷補全，直至超脫自我。

不知過了多久，江塵的速度越來越慢，從開始光影萬千，到後來的不徐不疾，這是真正入道，殘頁金文在江塵腦海中閃現。

一股浩瀚之意降臨，剎那間，江塵的氣息突變，變得狂暴無比，似是混沌吞噬萬物，吞天混沌經與殘頁金文演化，兩大聖人經文衝撞，如同過去和未來交戰，這是道與道之間的衝擊，在江塵識海中，有萬千規則顯現，無數時光流逝。

如同世間兩大國手跨越時光長河對弈，棋局便是江塵的身軀，身軀中的奇經八脈如銀河中的無數星辰，都是寸土必爭之地，精細微妙，全在其中。

天道十六著，自天元而始，一子重若星辰，落下如銀河爆發，

識海中，似有數道神只降臨，一位是遠古時的至強神靈，他所創功法曾開創萬世神國，一位是神獸應龍真身，游龍七變，最終成就無上神通，百萬年前的白須老者蹣跚而入，他乃是至聖先師，在萬族爭鋒時，為人族搏出一方天地，更有才華橫溢年少隕落的絕代天驕，只看天道三十六步，便知春秋十萬年。

一縷縷霞光纏繞，江塵霎時間腦海清明，更有一種力量千百倍的在體內澎湃，那兩道聖人目光灑落天地，紛紛祭出最強聖人法，碰撞時，有恐怖氣機衝天而起，

兩者你來我往，反覆交錯，渲染的天地轟轟烈烈，天地在碰撞中崩碎重生，滄海桑田，數位神只耗盡真靈，為江塵指出通天明路，妙中見巧，巧中見奇，這哪是棋局，竟是大千世界！

三大悟道神器此時綻放萬千光芒，即使這般神器，也難以承受如此龐大的算力，逐漸失去神芒，消散在虛空當中，不知過了多久，江塵緩緩睜開雙眸，一道神光璀璨而出，似看穿宇宙萬物。

「你成功了！」

林曦月眼中泛著喜色，雖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速度，但也至少半月之久。

「成功了，也失敗了，終究境界太低，只看到了大道前的一線，不過破開第二關倒是問題不大。」

還有一件事江塵沒有說，天門上老者說的那道黑氣，他也看到了，《吞天混沌經》的確強大，但其中定然隱藏著什麼陰謀，或許不知在什麼時候，便會對江塵使出必殺一擊。

不過江塵並不畏懼，其一是他性格使然，其二便是在頓悟中，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方向，聖人功法也在頓悟中融合，江塵從中悟出了新的道路，即便有陰謀，一劍斬去便是了。

林曦月也放下了懸著的心，江塵的天賦她看在眼中，即便現在境界不高，但前途無量，未來對人族將是極大助力，當然，出於私心，她也希望江塵能夠活著離開這裡。

「那你儘快破開第二關吧。」

江塵舒展了下身體，朝著黃金巨城的城門走去，那頁殘經，便是出於此門，突然，他一愣神，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十三異種里的血鴉。

這頭血鴉在白玉伽的跟班當中不顯山不漏水，平日里少言寡語，沒想到竟然也能來到此處，倒讓江塵有些意外。

突然，江塵轉過頭，

「林仙子，咱們馬上就出去了，在出去之前，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林曦月望他一眼，見他賊眉鼠眼面泛淫光，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話，

「什麼事，趕緊說。」

江塵馬上湊了上去，賤兮兮的說道，

「娘子，你看咱倆該乾的事都幹了，無論你答不答應，你都是我江塵的娘子，這事沒得商量，當然了，現在咱倆身份地位還有一定差距，但是以我的天賦，早晚能追上你，

你看現在，這些妖族還都在幻象中，誰也看不到咱們，要不，最後再抱一次？」

「滾！」

林曦月目光冷到極致，對這淫邪之人說不出厭惡討厭，

「你不讓抱是吧，不讓抱我就不破開這一關。」

江塵無賴似的就地一坐，和剛才頓悟時的狀態判若兩人，

林曦月冷冷一笑，不屑地望他一眼，

「你愛破不破，坐死在這裡才好！」

江塵桀桀一笑，威脅道，

「小娘子，我不破第二關，你就出不去，到時候你靈氣耗盡而亡，何其凄慘，我江塵一介匹夫，死了也就死了，你可是大好年華，絕代仙子，肩負著人族復興的使命，就這麼甘願死去？」

林曦月此時對這個無賴已經恨到了極致，自己怎麼就委身給這麼一個混蛋，現在想來，當時就該一劍殺了他，也省得他現在來折磨自己，

「哼哼，你想錯了，在這裡的只是我分魂丹分出的一道法身，我在這裡隕落，本體就會蘇醒，死的只有你自己！」

「！」

江塵一時啞然，沒料到，林曦月竟然還有這麼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