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威懾

那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無可辯駁的力量，聲音雖然平緩，卻如天籟般動聽，叩動人的心弦，

天空之上，一位美麗出塵的女子浮於天際，白色紗衣如白霞遮體，容顏隱在仙光當中，整個人帶著一種朦朧的美感，卻給人一種天人無暇的感覺，聖潔而遙遠，

絕美倩影，讓人誤以為，這是真正的仙界來人，讓所有人都生出膜拜之心，

此時，一個顫抖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靈韻仙境的大能！」

「她身後的是...是靈韻仙境的瑤池道人！那她的身份...」

下一句話，哽在喉中，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的身份已經高到無法言喻的地步，極有可能，是某位聖地之主！

看著如此一幕，所有人震撼得嘴巴大張，眼睛凸起，渾身都在顫抖，這不是畏懼，而是真正的崇敬，仰慕，嘆服...

誰都知道，人族之所以還能居於九域，便是因為四大聖地和皇室七族，他們曾在天外戰場與十三妖神展開無法想象的激戰，

「四大聖主...常羲！」

端木赤帝低吟出聲，眯著的眼睛也瞪大了，緊緊地盯著天空中的身影，他是稱霸一方的赤帝，可面對這個女人時，卻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同螻蟻看到高山，攀登一生，也終究看不到巔峰，面對這樣的存在，別說挑戰，就連仰望都需要一定的勇氣，恐懼充斥著他的內心，如果不是他道心堅韌，恐怕他現在已經癱軟在地，

「什...什麼！」

姜輝夜原本目不轉睛，看得如痴如醉，妄想從那煙霞當中看清她的仙顏，耳邊突然傳來「四大聖主」這幾個字，頓時驚得全身一個激靈，臉上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

人族當中，皇權幾乎代表了至高的權利，但四大聖地，在人族卻是傳奇，甚至神話一般的存在，就連聖皇陛下，面對聖地之主，也要以晚輩自居，

若是觸怒了這樣的存在，縱然是他，也要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如仙人一般，飄落下來，和端木赤散發出如淵似海威壓不同，隨著她翩然落下，周圍頓時湧起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輕輕一嗅，便如飲靈泉甘露，原本滯澀的關隘都有所鬆動，

這樣的絕代強者，若是真發起怒來，可以覆滅一個國度，曾是與開國大帝姜鴻同時代的強者，姜輝夜對這位遭受仙火焚魂的女聖主有所印象，

現在看來，這位仙子依舊如傳說中那般，鍾天地之靈慧，絕塵世之俗氣，近乎完美，絲毫沒有被仙毒困擾的狀態，

只是如此丰姿絕世的女子，卻無一人敢生褻瀆之心，姜輝夜對著常羲躬身一禮，

「姜輝夜見過宮主大人，小王常聽父皇提起您，今日得見，輝夜萬幸，只是，宮主大人為何會屈尊來到京都？小王回去立即回稟父皇，為宮主大人接風洗塵...」

常羲橫眉冷對，

「不必了，你們說江塵是人族叛徒，可有證據？」

看到姜輝夜啞然，端木赤直面這位聖地之主，毫無懼色，

「此人在孤裕關所作所為，四海皆知，孤裕關統帥林破敵至今被關押在死牢之中，即將伏法，此人與林破敵沆瀣一氣，都為我人族之恥！」

常羲神情淡然，目無波瀾，

「我曾與江塵有過接觸，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非叛徒。」

姜輝夜的臉色頓時微變，但多年的權利爭鬥，他城府極深，開口道：

「宮主大人，江塵假傳軍令，與妖族勾結，這是犯了國法，古語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說，您要親自出面，包庇此人！您身份貴不可言，小王自不敢多說，只是天下人日後，再無法度可言！再無道理可講！」

江塵此時已經虛弱不堪，但仍然強撐著走來，一字一句道：

「你們說我是叛徒，與妖族勾結，可有什麼真憑實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天下的法令到了你們手中，還有什麼道理可說！

沒有死亡谷陣地上的決死一戰，孤裕關後方千萬子民安在！七團三千弟兄，打到最後就剩下幾十個，七團的團長孫成龍，我親眼看著他死在我眼前，他兩條腿被你們打斷，到死都抱著拿命換來的幾十枚勳章，

林帥萬里求援，渤海各宗，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保家衛國，而是保存自己宗門的實力！

孫成龍自盡之前和我說，路已走盡，天下已無路可走，可是正因為有你們，他才沒路可走，天下才沒有道理可講！」

凌曦此時已淚流滿面，那群最底層的兵卒，不求出將入相，不求家財萬貫，唯一想的，就是家裡人有飯吃，有衣服穿，為了這樣的生活，他們甘願赴死，

她能想象到孫成龍死前的絕望，在死亡谷時，他口號喊得比妖獸嘶吼還要大，每天叫囂著殺身成仁，捨生取義，為族捐軀，視死如歸，

當他看清這個渾濁的世界后，他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他對人生已經毫無指望，只有徹底的孤獨和無助。

姜輝夜看了一眼端木赤，強裝鎮定道：

「此事小王並不知詳情，既然江塵與宮主大人是舊識，想必其中定然有些誤會，面聖時，定然請求父皇下旨重申此案，若有冤屈，定能沉冤昭雪，

事不宜遲，這件事小王現在就去辦，告辭。」

常羲淡淡點頭，也不再追究，時至今日，姜氏已成氣候，曾經的那位叫做姜鴻的少年，不止是當今的開國聖主，更是天下武道第二人，僅次於自己的師父武神莫離。

「瑤池，帶上江公子，我們走...」

望著江塵離去的背影，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彙集在了江塵的身上，無不震撼，這個年輕天驕竟然得到了聖地之主的賞識，眾人的眼神中飽含著敬佩、崇拜、仰慕，當然，也不乏嫉妒的，

畢竟別說得到了四大聖主之一的賞識，就是能成為聖地的一個普通弟子，都是多少人甘願為之奮鬥一生的夢想，

而且，今日在星河商會的拍賣場，江塵又以絕對強勢的姿態讓京都各宗族見識到了他的實力，傳說中的體魄，被毫無懸念的擊敗，這個年輕人的未來，根本無法想象。

眾人竊竊私語，紛紛猜測，

「難怪小聖皇會如此針對他，這屆的春秋榜排位戰，恐怕小聖皇要多一個強力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