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必輸？我不覺得

「沒事。」

「啊？」

就在安幼魚胡思亂想之際，耳邊響起了林默的聲音，「你不和我報考同一所大學沒關係，我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不就行了？」

林默炙熱的呼吸打在安幼魚脖頸間，白皙無瑕的肌膚上迅速轉換為粉色。

這一刻，她的大腦如死機了一般。

等她反應過來，如同受驚的小鳥一般快速退了兩步。

林默看著安幼魚通紅的俏臉，若無其事地揚了揚手，「快上課了，想問什麼，明天再問。」

安幼魚紅著臉，迅速跑開。

林默慢悠悠地跟在後面，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剛剛魏慶國和安幼魚的對話，他全部聽到了。

也知道安幼魚剛才為什麼說不想和他報考同一所大學，這丫頭應該受了魏老頭的蠱惑，不想自己因為她而分心從而耽誤成績。

想到這裡，林默苦澀地扯了扯嘴角。

今天測驗的成績之所以那麼差，根本和安幼魚沒有半點關係……

…………

「叮鈴——」

放學鈴聲響起。

閻世鳴踩著鈴聲來到教室，對著任課老師點頭示意，走上講台高聲道：「今天測驗成績低於80分的同學留下來補課，其他人可以走了。」

他從來不會說空話。

言出必行。

說補課，那就一定會補課！

分數低於80分的學生差不多有二十人，饒是他們已經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一陣唉聲嘆氣。

閻世鳴拍了拍講桌，「一個個都什麼反應，你們以為我想給你們補課嗎？」

「我費心費力地給你們補課，學校不會多給我一分錢，我為的可不是討人煩，都給我打起精神！」

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在二班之中。

眨眼間，教室中沒了聲音。

不用補課的學生，手腳麻利地收好東西離開。

一分鐘不到，走得只剩下二十來人。

閻世鳴看向第一排的周文浩，「你怎麼不走？」

周文浩站起身，「學無止境，我也想參加這次的補課，而且我留下來也可以幫助老師監督一下課堂紀律。」

閻世鳴欣慰地點了點頭，目光在教室中環顧一周，「看看人家周文浩，再看看你們；不把思想覺悟提上來，教你們什麼都沒用！」

「既然沒用，不如取消補課。」

顧凡的小聲嘀咕，在安靜的教室中顯得無比清晰。

林默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低聲提醒：「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閉上嘴。」

講台上，閻世鳴朝著教室後方瞥了一眼，「顧凡，你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攔著。」

被點名的顧凡，臉上瞬間變色，生硬地擠出笑容，「老師，我願意補習，您能犧牲自己的時間來給我們補課，學生打心底里感激您。」

對於顧凡這種口不對心的話，閻世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講今天的測驗試卷……」

林默非常認真，時不時在筆記上記錄著認為有用的知識點。

哪怕身具系統，也得努力。

既然重生了，就要活出不一樣的高度。

文憑，則是一切的起點。

這一世，他除了要彌補上一世的遺憾，也要讓那個人嘗嘗被碾壓的滋味。

對於林默的這種行為，顧凡看在眼裡，滿腹狐疑地撞了撞他的胳膊。

「幹什麼？」

「默哥，你別學了唄。」

「啥？」

「咱兄弟倆一起當學渣多好，好不容易有個伴，你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啊！」

聽到顧凡這番振振有詞的說辭，林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要是不學，下次能不能考18分都不好說。」

這話聽上去誇張，可事實的確如此。

顧凡也不傻，聽出林默話中的弦外之音，滿臉疑惑：「默哥，你的成績一向很穩定，怎麼這次……」

「閉嘴，別影響我聽課。」

顧凡撇了撇嘴，百無聊賴地拿出課外小說看了起來。

林默淡淡地瞥了眼顧凡面手中的課外書，什麼都沒說，繼續聽課。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一節課時間很快過去。

閻世鳴在講桌上敲了敲，「補課結束，回家路上都注意安全。」

待閻世鳴離開教室后，周文浩來到了教室後方，「林默，我勸你以後離安同學遠一點。」

同樣的話，他似乎說不膩一樣。

翻來覆去，沒完沒了。

林默還沒說話，一旁的顧凡就受不了周文浩的嘴臉，「姓周的，你不就是學習成績好一點，擱這裝什麼呢？」

「學習好，就是牛啊。」

周文浩眼中掛著得意，「有本事你也學習好啊。」

顧凡擼起袖子，擺出一副干架的姿態，「你還真是老頭子坐搖籃，在我面前裝什麼孫子？」

「你……」

面對顧凡，周文浩頗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憋屈感。

林默拉住顧凡，目光落在周文浩身上，「你的學習成績很好嗎？」

「廢話！」

周文浩晃了晃左臂上的袖章，「不然，你以為誰都能當學習委員嗎？」

「學習委員？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一聽林默這話，周文浩臉上瞬間升起笑意。

還不等他說什麼，林默的聲音接著響起，「可惜……」

「可惜什麼？」

林默上下看了他一眼，「可惜人長的有點難看。」

周文浩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氣得渾身發抖。

顧凡拍著桌子大聲笑了起來，「精闢！」

「精闢？我看你是屁精！」

見周文浩竟然還敢嘲諷自己，顧凡比了一下拳頭，「皮痒痒了是吧？」

周文浩頓時不敢再說什麼，眉眼一動，接著便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長得好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

「誰說的？」

林默面露詫異，「周文浩，你不是學習委員嗎？怎麼連秀色可餐這個詞都不知道？」

「你還真沒辱學渣的身份，這個詞是形容男生的嗎？」

周文浩目光陰沉，「你敢和我比學習成績嗎？」

「比學習成績？」

林默還沒出聲，顧凡滿臉諷刺地盯著周文浩，「你丫是不是瘋了？」

很明顯，周文浩此舉就是在林默下套。

周文浩目光中透著不屑，「怕了？」

顧凡切了聲，「你咋不和默哥比打籃球？」

周文浩懶得跟顧凡扯東扯西，「林默，你就說敢不敢比吧？」

見情況不對，顧凡急忙湊到林默耳邊低聲勸道：「別上這傢伙的當，他的成績一直都是班級第一，咱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林默拍了拍顧凡的肩膀，示意讓他放心。

下一秒。

他抬頭看向周文浩，「你想怎麼比？」

顧凡：「……」

得。

白說那麼多！

「簡單。」

周文浩心中一喜，「比三模測試的成績。」

「還有呢？」

「沒了。」

「既然是賭約，應該有懲罰吧？」

「當然！」

周文浩見林默主動往他挖好的坑裡跳，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你要是輸了，高考之前不能和安幼魚說一句話，哪怕是打招呼也不行！」

「不行。」

林默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你要跟我比，懲罰應該由我來定才對。」

「行，那你說定什麼懲罰？」

周文浩也不顧上那麼多，反正只要能贏，有的是辦法讓林默當眾出醜。

林默低頭想了想，「誰輸，誰就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大喊三句：我喜歡男的。」

「默哥，你瘋了？」

聽到這個懲罰，顧凡急忙拉住林默，「你和周文浩比什麼成績？你的籃球技術那麼好，要比也是比籃球啊！」

「不，就比成績。」

林默眉頭輕動，「周文浩，你同不同意這個懲罰？」

「同意！」

在聽到林默指定的懲罰后，周文浩的嘴都快咧到了耳後根，「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到時候誰要是耍賴，誰就是孫子！」

「行，那就這麼定了。」

林默擺了擺手，「沒什麼事就趕緊走，別在我眼前晃悠。」

周文浩愣住，「為什麼？」

「讓人反胃。」

周文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你給我等著，有你哭的時候！」

扔在這句狠話，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顧凡生無可戀地仰天長嘆，「默哥，你到底怎麼想的？」

「沒怎麼想，就是想著逼自己一把。」

林默平靜一笑，「努力只能及格，拚命才能優秀，不對自己狠一點，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顧凡嘴角一抽，「那你也得找個合適的人才行，上次統考周文浩的總分接近700，這是必輸的局啊！」

林默神情中沒有絲毫波瀾，「必輸？我不覺得。」

顧凡見勸不住，索性打消了相勸的念頭，拎起書包站起身，「先走了，你加油吧！」

……

夏季的傍晚很美，天空並不陰暗，反而有種淡淡的藍色。

遠處，群山在夕陽的照射下，宛若女孩害羞時染紅了面頰。

學校門口。

林默出了校門，腳步不由停下。

十幾米外，柳樹下站著一抹倩影，不是安幼魚還能有誰？

林默眼中劃過意外，慢步上前，「在等我嗎？」

安幼魚挽起被風吹亂的秀髮，「林默，今的話不是開玩笑，我很認真的！」

「什麼話？」

「我不想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了。」

再次聽到這句話，林默眉頭皺了下，「明天幫我補習數學好嗎？」

「唉？」

安幼魚俏臉錯愕，重複剛剛的話語，「我不想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了。」

林默似乎沒聽到一樣，「明天補習的事情說定了，走，送你回小區。」

「你這人……」

林默的一個眼神，讓安幼魚的話音戛然而止。

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面頰上的清冷之意退去，再次恢復成往日害羞靦腆的模樣。

「不、不用你送。」

安幼魚低頭離開。

林默跟在後方，步履堅定。

夕陽下。

兩人的身影越拉越長，距離卻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