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暫時把人撤了
顧若溪沒坐過轎子,起初只感覺新鮮,可是在花轎開始顛簸起來,她的身體也伴隨著左搖右晃,晃得她五臟六腑都疼。
原本就受了傷的肋骨,更是痛得顧若溪直咧嘴頭上的鳳冠真的要命,幾乎要壓斷她的脖子。
「該死,這玩意誰研究的?要了老命了!」
晃了好一會兒,她才一點一點的適應,然而轎子晃動的卻越來越劇烈。
如果最開始,可以說是顧若溪不適應轎子的做法,那麼現在,卻是明擺要為難她!
顧若溪死死咬著牙,看來就算是擺脫了丞相府,她今後的路也安寧不了一點啊!
一個時辰過去,花轎才放慢了腳步,轎子里恢復了難得的平穩,容顧若溪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新娘子到!」
只聽外面,一道喜婆的聲音高聲響起,便見轎夫砰地用力將花轎放下。
毫無防備的顧若溪,又被這一瞬間的顛簸,震得頭昏腦漲,渾身劇痛起來。
緩和了好一會兒,門外卻依舊沒有動靜,彷彿整個世界都跟著安靜了下來。
顧若溪蹙眉,薄唇輕啟:「怎麼回事?」
她接下來要幹什麼啊?
總不能一直在轎子里坐著乾等著吧。
聽見這話,門外的喜婆一臉為難,緩緩掀開轎子的一角:「新娘子啊,真是對不住,寒王殿下身體不適,不能出來相迎,只好勞煩新娘子自己走進去了。」
自己走進去?
顧若溪眨了眨眼睛,饒她是個現代人也知道,新婚大禮,沒有新郎來接親是奇恥大辱!
就算霍景之身體不適,出個王府大門露個臉總是可以的吧?
顧若溪深深嘆了口氣。
算了。
她在意這些幹什麼呢?
本來就是一場荒誕無稽的婚禮。
她忍下就是了。
顧若溪抬腳走下轎子,身邊有喜婆攙扶著,緩緩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進入正廳,房間里已經圍滿了客人,然而發自內心來祝賀的卻寥寥無幾。
大多都是來看笑話的。
沒錯,看顧若溪的笑話。
他們都想看看,寒王殿下的這第二十八任妻子,究竟能撐多久。
不會剛進門,就被剋死了吧!
眾人紛紛議論著,伸長了脖子等待著新娘子進門。
與此同時,迎接顧若溪拜堂的卻不是人,而是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大公雞。
透過紅蓋頭,看著眼前這隻大公雞,昂著頭甚至還帶著些許挑釁,顧若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好吧!
她承認,自己在看這本小說里大反派和小炮灰成親這段,看到原主和大公雞拜堂成親的時候,的確是笑了。
但現在,作為當事人,她真的是要哭死!
這難道是小說中成親的慣用套路嗎?
她真想給那煞筆作者跪了,就不能換點別的嗎?
堅持著禮成之後,聽著司儀最後一句送入洞房后。
便突然間出現了兩個婆子,一邊一個扶著她走出了正廳。
然而,卻不是那她送入洞房,而是送到了……柴房!
柴房的門,因為常年都緊閉著,打開時一股子刺鼻的腐朽味道撲面而來,嗆得顧若溪,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撩起紅蓋頭,抬頭一看,當場石化在原地。
「這……這是我的房間?」
顧若溪看著眼前的這幅景象,院子里的雜草比她都高,裡面的房子也沒好到哪兒去破舊不堪,而且還在搖搖欲墜。
彷彿下一秒就要徹底坍塌。
婆子一臉不耐煩,冷著一張臉瞟了一眼:「沒錯,從前嫁進來的娘娘,第一晚都要住在這裡頭的,殿下身體不適,不宜同房,就請王妃娘娘在這裡先將就一下吧!」
顧若溪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小炮灰就是可憐啊,在家沒人疼沒人愛,嫁人了依舊改變不了命運。
「好吧,有勞嬤嬤送我過來了。」
婆子見顧若溪這麼快就接受了現實,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這倒是奇了,從前殿下娶的娘子,在知道自己要住柴房,哪一個不是哭著喊著要換房間?
「王妃娘娘,早些休息吧,老奴告退。」
兩個婆子邁著闊步離開了,只留下顧若溪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口。
屋檐角下貼著喜子的大紅燈籠隨著微風蕩漾,忽暗忽明。
帶著腐朽氣息的柴房裡,除了一張小小的床,便空無一物。
顧若溪走了過去坐下,低頭沉思著。
按照小說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原主小炮灰就是在大婚的第二天突然間瘋掉被趕出寒王府的。
但是其中的細節,卻沒有說太多。
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定是霍景之對原主做了什麼,才把原主嚇瘋的!
讓她好好想想。
霍景之這個未來的大反派,究竟會用什麼方式來對自己呢?
紫竹林院。
「殿下,那五姑娘被帶到柴房后,不哭不鬧很安靜,另外……
屬下剛得知,五姑娘在出門前,和丞相府斷絕了一切關係。」
暗祁站在院中,頭上也浸出一絲冷汗來。
這五姑娘還真是敢做!這麼大不孝的事也能幹得出來。
月光下,坐在輪椅上的玄衣的霍景之一言不發,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輪椅,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半晌,暗祁又忐忑開口:「殿下,我們要不要按照計劃走?」
霍景之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有趣。」
「什麼?」
「暫時把人撤了。」
暗祁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
柴房裡。
不等顧若溪坐下想多久,案台上的蠟燭便忽然間熄滅,房間也瞬間陷入了黑暗。
顧若溪目光一緊,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警惕。
來了!
窗外,幾道人影閃現而來,乍一看,好像是鬼影出門,然而周圍卻靜謐無聲。
將靴筒里提前準備好的匕首拿在手中,一步一步朝著門口移去,走到門口,貼耳聽著外面的聲音。
霎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從裡面走進來幾個高壯的漢子,然而開門卻發現,柴房裡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那娘們兒呢?」
為首的壯漢轉頭憤怒地看著身後的小弟,不是叫他看著的嗎?顧若溪怎麼會不見了的?
小弟一臉震驚之色:「不應該啊,我一直在門口守著,沒看見她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