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亡魂注視
怨念化作的黑氣，很快就被殺生劍吸收完畢。
之前那細細小小的血色痕迹，比之前大了三四倍，像是一根細細的短髮了，不過如果不是楚凌仔細查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發覺。
但即便如此，楚凌還是感覺到，殺生劍給他的感覺和過去不一樣了。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蘇醒一般。
只是這感覺太過玄妙，很難用語言形容。
「之前只知道生命氣息的作用，如果不是這一次舊城試煉，倒是沒有想到，這陰魂的怨氣也有滋養殺生劍的用處。
不清楚這殺生劍還有多少秘密。
還有那持劍的許青現在又在何處，他遭遇了什麼，會讓殺生劍變成現在的模樣，又落到了我手裡。」
楚凌心中這麼想著，意識從識海中離開。
但旋即，他就發現眼前不對。
夜空、破牆、荒墳、遍地窟窿都不見了。
所有的景象，正在進行一種詭異的扭曲。
周圍的光線，也在明暗不斷交替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
楚凌拔出鎏霜劍，目光微凝，注視著周圍的變化。
扭曲的虛空，並沒有持續多久。
大概也就幾秒鐘后，像是霧氣被風吹散，楚凌的周圍恢復了原樣。
依舊是舊城，依舊是他之前站著的位置。
封智在地上翻滾時留下的血跡也還在。
但不知道為什麼，楚凌就是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他目光朝四周望去，當轉身的剎那，瞳孔驟然一縮。
他的身後，竟然出現了好幾道人影！
更準確說，是幾道虛影！
其中一人持劍站著，另外有五六個人或癱倒或跪在地上。
而看向持劍這人時，楚凌更是瞳孔震動：「青帝！」
剛剛才想到對方，對方就出現了！
上一次楚凌見到這自稱青帝的男人出現，還是主支家族大比的前一夜，對方在楚凌的夢中出手殺了人。
這一次他又出現了，並且並非夢境的形式。
「難道是和殺生劍吸收了剛剛的怨氣有關？」
不等楚凌猜測，眼前的這幾道虛影就分別動了起來。
跪在地上的一人連連磕頭，眼淚嘩嘩流淌：「大人求求你饒了我，我不知道你這麼強，如果早知道的話，就算是給我一百個、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殺你！」
楚凌看向青帝。
他記得，青帝名字叫做許青。
此時因為不是在夢裡，所以楚凌可以更加自如地打量對方。
這個名叫許青，自稱青帝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多歲，樣貌極為英俊，甚至有些叫楚凌嫉妒。
而且對方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眉目之間有一股邪氣。
楚凌雖然幾乎沒有什麼和女人交流的經驗，但是憑本能他也知道，這股氣質對男人來說是邪氣，但對女人來講，恐怕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氣息。
但可惜的是，眼前的畫面中並沒有女人，所以也就沒有辦法印證楚凌的猜想。
許青手持殺生劍，黑色的火焰緩緩縈繞。
他聽完那人的話，嘴角翹起一個弧度：「你的意思是，我不強的話，你就可以盡情殺我唄。」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那人臉色慘白如紙，其他幾個人也是抖如篩糠。
眼見許青對他們殺意已決，跪在地上的那人突然咬牙，獰聲道：「許青！別以為你仗著有殺生劍就為所欲為！如今的你一意孤行，得罪十老，接下來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楚凌看到，許青嘴角依舊帶著笑，但是眼神卻是慢慢冷了下來。
這種冰寒，甚至就連現實中的他都感覺到巨大的壓力。
「你在威脅我。」許青淡淡道。
那人梗著脖子：「你現在跟我回去，將殺生劍乖乖奉上，我再在十老面前為你美言幾句，或許十老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會對你……」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許青手中黑色長劍一揮。
跪著的這人，就只剩下身子在地上了。
餘下幾人見狀，先是一愣，彼此對視一眼后，齊齊大喝，身形如電，朝著不同方向爆射而去。
楚凌根本看不清這幾個人的動作。
「這至少是神動境才可以掌握的身法！」楚凌心頭一凜，「也就是說，此時的許青和這些人，都處於神動境！」
眼見剩下幾人從不同方向分別逃跑，許青卻站在原地一點都不著急，楚凌正疑惑著，就看到許青自信一笑，手中殺生劍微微震顫，緊接著一劍斬出。
嗡嗡嗡嗡！
天地齊齊顫鳴。
周圍的虛空，彷彿在不停壓縮。
楚凌眼睛漸漸睜大，從這畫面之中，他好像看到隨著許青的這一劍，虛空深處出現了一雙充血的眼睛。
這雙眼睛牢牢鎖定了逃跑的幾人。
任憑他們逃往哪個方向，逃的速度有多快，只要被這雙眼睛注視著，就絕對不能逃過死亡的結局。
下一刻，一團團血霧從不同方向炸開。
許青滿臉輕鬆，將殺生劍收回劍鞘，甚至都懶得回頭去確認這幾人的死活：「一群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旋即，虛影消失。
一切徹底恢復到舊城原本的樣子。
安靜的夜色，鬼影綽綽的舊城。
楚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覺得一股酥麻從腳底傳來，沿著脊椎爬上大腦，然後擴散到全身。
那凌空一劍，塌縮的空間，充滿死亡氣息的雙眸——楚凌感覺到腦海之中，有什麼要掙脫出來。
「亡魂注視！」
楚凌全身一震，猶如醍醐灌頂。
種種玄奧，在他腦海中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勁力。
他藉助這個感覺，抬手揮動鎏霜劍，向前一劍斬出。
劍鋒所至，虛空不斷塌縮，劍身彷彿被無限拉長。
而在虛空之中，猶如出現了一雙充滿死亡氣息的雙眼，牢牢鎖定、注視著獵物，沒有人可以逃離。
這一劍，不死不休！
一劍斬出，楚凌只覺得酣暢淋漓。
「好強的一劍！」楚凌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亡魂注視，是這一劍的名字，而自己的施展，就像是早就練習了無數遍一樣。
雖然威力還遠遠比不上剛剛許青的那一劍，但是這也僅僅是境界和力量上的差距罷了。
不過楚凌的心中，這一刻除了掌握新的劍術的欣喜，在意的還有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