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感謝夫人(下)
甄夫人倒是看得很輕,她搖搖頭道:「不過就是一點舊情分罷了,這次用掉,以後就沒有得再用了。」
甄夫人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楚凌明白,能夠在那種情況下讓沈奉天放自己一馬,這箇舊情分絕對要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重。
甄夫人表示不必客氣,楚凌卻明白自己不能夠端著。
他當即道:「夫人對我有救命之恩,平日對我也關心有加。不論是現今還是未來,我都會尊重夫人,報答夫人,不枉費夫人對我的付出。」
楚凌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
甄夫人聽完,目光也微微閃動。
平日里她也會幫一些弟子。
但是那些弟子得到幫助后,一般都會說自己有所成就之後,必然會報答於她。
那些弟子說得時候也是極為懇切,但是和楚凌一比,依舊讓甄夫人覺得,楚凌的話語更讓她心有慰藉。
因為楚凌許諾的,不僅有未來,還有現在。
這就比空洞的一句未來讓人更讓人覺得腳踏實地。
甄夫人自然不會真的指望那些弟子報答自己,更不會因為那些弟子並沒有報答而心中怨恨。
但是楚凌此時的態度,卻真真切切讓她感動了。
認認真真打量楚凌幾眼,甄夫人微微一笑:「我先送你去見府主吧,他吩咐過,說只要你醒了,就帶你去見他。
從這裡到府主那邊,大概需要二十分鐘,你有什麼問題想要問的,我可以回答你的,就告訴你。
其他的,你見了
府主自然就可以知道。
而如果府主到時候都不願意告訴你,那就說明你現在位格不夠,還沒有資格知道。」
「嗯,我明白了。」楚凌點點頭。
他說話的時候,下意識摸了一下腰間。
入手空落落的。
這時候楚凌才意識到,自己的兩把劍都不在身邊。
難怪從醒來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安全感。
甄夫人瞥他一眼,道:「你的兩把劍,一把被葉妙語帶走了,一把在府主那裡。」
「哦。」楚凌放下心來。
甄夫人取出藏鋒令,手指在上面擦了擦。
楚凌注意到,甄夫人的藏鋒令雖然形狀和自己的一樣,但四周卻有一層金邊,並且整個藏鋒令都給人一種尊貴的感覺。
想來這藏鋒令也代表了甄夫人在藏鋒劍府的地位。
楚凌回憶起當時沈奉天對趙學岐和甄夫人的態度,心中隱隱覺得,趙學岐的身份是劍府的府主,但是甄夫人的地位,恐怕比趙學岐還要高。
以沈奉天當時表現出來的那種囂張跋扈,目空一切,怎麼看不像是一個會因為舊情而放自己一馬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沈奉天對甄夫人的身份有所忌憚。
楚凌心中正思忖著,耳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鳴啼。
抬頭望去,他就見到一頭碩大的丹頂鶴從遠處飛來。
這丹頂鶴張開的雙翅,恐怕超過了十米,頭頂的一抹鮮紅,更是無比明亮,甚至在這如血的殘陽下,都無比醒目。
丹頂鶴落在楚凌面前的
時候,捲起一陣狂風,吹得周圍數十米範圍的樹枝樹葉都嘩啦啦作響,彷彿是在下一場暴雨。
而且楚凌還注意到,這丹頂鶴在看向自己和看向甄夫人的時候,眼神有著明顯的不同。
它看甄夫人的時候,表情透著討好和諂媚。
但是看向自己的時候,就高高在上。
「呵呵,小麻雀居然還有兩幅面孔。」楚凌心中輕笑一聲,「不經意」地透出一縷來自殺生劍的神魔氣息。
剎那之間,丹頂鶴眼神劇變,嚇得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甄夫人看得又好氣又好笑,嗔怪道:「這種妖獸都還沒有開智,只會依據本能討好強者輕視弱者,你要是把它嚇死了,那你在我們珍寶樓的欠債就又多出一大筆了。」
楚凌現在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壓身。
而且他聽得出來,甄夫人並沒有責怪自己。
他不好意思笑了笑:「都是下意識的反應,下次注意。夫人請。」
甄夫人點點頭,來到妖鶴的背上站定。
楚凌踩上妖鶴後背上那柔軟的羽毛時,明顯感覺到這畜生哆嗦一下,整個身子都繃緊了。
看樣子那一縷神魔氣息把它嚇得不輕。
不過真正飛起來后,妖鶴就自然了許多。
它展開的雙翅只是忽閃一下,就飛出去數百米。
楚凌這還是第一次飛到高空。
此刻向下望去,只覺得山巒起伏,星羅棋布,不由自主的,就連胸中積鬱之情都減弱了不少。
而這個時候
楚凌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剛剛所在的樹頂,竟然就在珍寶樓的正上方。
自己前去珍寶樓的時候,卻一直沒有注意到,想來是用什麼方法,將珍寶樓以上的部分給遮蔽住了。
甄夫人看出楚凌眼中疑惑,解釋道:「你在想為什麼過去沒有注意到這棵大樹?」
「嗯?」楚凌看向甄夫人,「還請夫人解惑。」
甄夫人笑了笑:「很簡單啊,因為你還是一年期弟子。」
楚凌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
難怪自己去過幾次珍寶樓,都只見過同期弟子,卻從未見過二年期及其他年期的弟子。
當時他就有猜測,不同年期的弟子,前去珍寶樓的樓層不同。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並且藏鋒劍府做得更加徹底。
為了杜絕弟子可能的誤闖,於是施展手段,讓不同年期的弟子只能見到自己見到的那一層。
如果今次不是自己受傷,在趙學岐的同意下接受治療,恐怕要至少一年之後才能知道這件事了。
楚凌想著想著,突然沉默了下來。
甄夫人看看他,過一會兒道:「再過十八分鐘,你會見到府主。」
楚凌明白了甄夫人的暗示。
他略一沉吟,問道:「夫人,我的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哦?」甄夫人詫異道,「我原本以為,你會先問我沈奉天什麼來歷呢。」
楚凌苦笑道:「夫人,你剛剛說我昏迷了四天這才醒來,這四天中發生了什麼,我還一概不知。而且對於我
來講,知曉我朋友目前的情況,有沒有受到牽連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