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我成嫁衣了
遊走生死，一步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
但是在這種重壓之下，楚凌卻感覺自己全身所有細胞都被調動起來。
他的感知，提升到前所未有的敏銳程度。
在楚凌的視線之中，老海妖出劍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
他步步踏出，密集如雨的絕殺之中，他自由穿梭，輕鬆躲避老海妖的每一劍。
往往都是楚凌避開這一劍之後，老海妖的殺招才從天而降，落到他剛剛所在的位置。
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恐怕還會以為這是一場拙劣的表演。
老海妖也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連連怒吼，無能狂怒。
獻祭自身，獲得海神的力量，在這神動境面前，自己明明應該是強橫到無可匹敵的存在。
但是此時此刻，自己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抓不到。
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老海妖能夠感覺到，自己獲得的力量，在達到頂峰之後，開始逐漸滑落。
他心中清楚，這一滑落，就如墜入深淵。
到時候失去的，不僅是獻祭后獲得的力量，更是自己的生命！
「我絕不會放過你！」
老海妖怒吼連連，巨劍從天而降，速度再快十倍！
砰砰砰砰砰！
虛空如鏡子一樣徹底破裂，不斷向內塌陷，彷彿是被大象踩踏，全都是深深凹陷，乾癟。
一整個世界，都要被他踩碎。
但是即便這樣，老海妖都無法擊中楚凌。
此刻的楚凌，精神高度集中。
又或者說，他的心裡，就連一絲一毫的雜念都沒有
。
這種狀態，超脫自然，是修行之中最佳的理想狀態。
有限的力量，但是卻可以通過合理的時間，做出合理的動作，來達到超越力量的實力——楚凌心中感悟不斷冒出。
冥冥之中，他的氣息開始攀升。
半空中的老海妖瞪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這小子，要晉陞了！」
他明顯感覺到，楚凌這是要晉陞的徵兆。
自己的每一劍，明明是奔著取其性命去的，但是現在，怎麼好像成為了幫助對方晉陞的階梯？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同歸於盡！」
老海妖伸出一條觸手，猛地又朝胸口一紮。
頓時之間，血水狂涌，如同瀑布。
老海妖的臉頰不斷凹陷，顯露死相，但是他的氣焰卻是瘋狂暴漲，如烈火烹油，附近山石，都被魔光污染，不停融化，變成漆黑的泥漿，大河一般奔騰起來。
這些泥漿，好像什麼都可以吞噬。
任何被其捲入其中的東西，瞬間就消失不見，就像是神魔的胃液。
隨著滾滾泥漿席捲而來，可供楚凌輾轉騰挪的空間頓時大大縮小。
但是楚凌絲毫不慌，步法分毫不亂。
「流光步法！」
邁步而出，身形忽明忽暗，彷彿在這片虛空中消失了一般。
老海妖的出手即便如暴風驟雨，依舊連楚凌的衣角都擦不到。
隨著時間流逝，老海妖甚至有一種楚凌其實是在用他修行步法，一直牽著他鼻子走的感覺。
「混
賬！竟敢戲耍我！」
老海妖越想越氣，越想越急。
他再度凝練體內血氣。
剎那之間，他頭頂的血光，彷彿形成遮天大幕，成一片鮮血的世界。
而代價，則是老海妖的臉色愈發枯槁，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剝落的老樹皮，隨時都可能殞命一般。
「人族劍修，你竟然把我逼到如此田地，我一定要絞碎你的神魂，讓你永世不得翻身，之後更要祈禱真神，讓祂為我屠盡你全族，將你的師友血親，全都殺死！」
老海妖連聲怒吼，五指朝天一抓，頓時揪下一片蒼穹，朝著楚凌狠狠砸落。
這最後的轟殺，將海洋都分列開來，山川從中一分為二，肉眼難見的虛無劍氣，爆發出鋼鐵洪流般的爆鳴，天地至理，大道名言，好像都要徹底隕落。
楚凌周圍所有可供於輾轉騰挪的虛空，這一刻都淪陷，被血水徹底注滿，浩浩蕩蕩，如同水銀，讓他再無可避。
老海妖看到楚凌被迫停下腳步，忍不住哈哈狂笑：「我看你這次往哪裡逃！」
下一刻，他就見到楚凌仰頭，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楚凌眼中閃爍的精芒，讓老海妖心頭咯噔，本能覺得不妙。
旋即，他就聽到楚凌哈的一聲：「來得好！」
縱身躍起，楚凌如同奔月流星，直接朝著砸落的天穹而去，腦後火焰熊熊，燃燒猛烈。
老海妖見狀，反而放下懸著的心來。
「以卵擊石，真是以卵擊石。
你不會以為，就憑
你這小小序列，就可以抵擋住我奉獻真神而換來的全力一擊？」
話音剛落，老海妖就看到楚凌腦後火焰之中，一尊青銅熔爐飛了出來。
這熔爐表面，刻滿了符紋，透出一股太古滄桑的味道，僅一眼，就讓人感覺到歷史的厚重。
老海妖不由一愣。
「為什麼他的序列之中，藏有寶物？」
這一幕叫老海妖百思不得其解。
別說是他見到了，他之前甚至都不曾聽說過。
旋即，他就看到楚凌身軀一振，逼開四周湧來的血水后，腦後熔爐飛天而起，當空打開。
嗚嗚嗚嗚——
憑空好似出現了一座黑洞。
墜落的蒼穹，立刻就被黑洞吸了進去，再裝入熔爐。
哐當一聲，熔爐蓋上蓋子，飛回楚凌的序列紋章之中。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老海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反應。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天青氣朗，世間一片祥和平靜。
他的全力一擊，竟然被楚凌一招化解。
而更叫他震驚的一幕，此時才剛剛開始。
熔爐將墜落的蒼穹收入其中，立刻開始溶解煉化。
熔爐原本那青銅的表面，逐漸浮現出濃濃金色，恢弘、強大、莊重、高高在上，宏偉雄壯，種種氣息，壓得老海妖頭顱逐漸低下，內心充滿了驚懼。
「這、這怎麼可能！這到底怎麼回事！真神的力量，怎麼好像成為了他煉化的材料！」
雖然內心覺得這完全是痴人說夢，但是眼前的景象，卻讓老海妖不得
不相信，自己明明是想至對方於死地的一擊，現在卻成為了對方即將晉陞的墊腳石，為對方的晉陞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