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沖喜小妾(喜桃)2
「大公子,您且瞧著。」方喜桃低聲道,狡黠地笑了笑,稍稍清了清嗓子。
然後捏著嗓子道:「大公子,不要這樣......啊......妾身疼......大公子......您輕一些好不好......」
方喜桃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詞,瞧著這病秧子無動於衷,眼神冷淡地盯著自己看。
「......大公子,要不您也說上兩句?」方喜桃支支吾吾地道,有點害羞了。
卻是人面桃花,又笑春風。
周勉微不可察地攥了一下下衣袖,喉結輕輕滑動了幾下,莫名地說了一句:「忍一忍。」
「!!!」
他的這嗓音少了清冷,卻多了兩分輕微的沙啞。
方喜桃聽著驟然羞紅了臉,心跳「怦怦」地跳得飛快,快得似是要將她的呼吸都奪走一般。
這病秧子其實也不是那麼清心寡欲的吧?
要不然,他怎麼能說出如此如此如此撩、撥、人、心的話?!
周勉耳根不由地紅了,故作淡然,放低了聲音道:「好了,你可以休息了。」
他說完,就想往門口走去。
方喜桃一愣,心跳又平緩了下去,心思轉了轉,連忙拽住他的衣袖。
「大公子,我覺得您現在去書房,不妥。」
周勉的目光淺淡地從她面頰掠過,就聽她一本正經地說:「您得再留一些時間,要不就半個時辰吧,不然大家可能會覺得您真的不行了。」
周勉:「......」
屋裡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方喜桃?」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記錯這個給他沖喜的小妾的名字。
方喜桃連忙點頭:「嗯嗯,大公子沒記錯,我就是方喜桃。」
周勉抿了抿唇:「你怎麼看起來經驗十足?」
方喜桃:「......」
這病秧子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好,她一個二八姑娘,怎麼就經驗十足了?
方喜桃表情微妙:「大公子,我是沒讀過書,但我也不是腦子不好使,這點小事還是能預想到的。」
她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我就是第一次成親,您就放心吧,大公子。」
她就差拍著胸脯發誓了。
周勉唇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這丫頭一天到晚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神情淡淡地應了一聲「嗯」,「那你自己先休息休息吧,我去那邊看會書再走。」
周勉的房間是有好幾排書架的,也不缺書看。
方喜桃沒讀過書,不知道那些無聊的文字到底又有什麼好看的。
「好好好,您去吧。」
周勉沒再接話,便徑自起身去房裡另外一邊的書架上拿了一本半指厚的書,坐在紫檀木搖椅上看起來。
門外的嬤嬤滿意地笑了笑,對守在門口的小樂吩咐了幾句,便去清風院給周夫人彙報去了。
方喜桃聽到門外的動靜,知道那嬤嬤已經離開了,心安理得地脫掉外衫,拔了玉簪和絨花,躺在病秧子的大床上。
眼笑眉舒。
這床躺著實在太舒服了,軟軟的,褥子的布料滑溜溜的,摸著比摸自己的臉蛋還舒服,枕頭也是軟軟的,睡著實在太安逸了。
方喜桃抱著軟被,忍不住在床上滾了一圈,唇角就沒壓下來過。
方喜桃喜歡病秧子這張床,她轉頭朝那邊的病秧子看過去。
驀然怔愣住了。
病秧子坐在靠窗戶的一側,窗外煦陽輕輕地灑在他身上,像是給他籠上了一層柔霧一樣。
這清冷的大公子好似也沒那麼冷淡了,倒像個溫潤儒雅的翩翩公子。
正在看書的公子忽然微微側首看過去來,方喜桃心頭一跳,慌忙地收回了目光。
周勉早便察覺到了她那些小動作,像個沒長大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她方才是如何說出那樣羞人的話來的。
方喜桃不再想一些不該想的事情,閉上眼睛想好好享受一下在這張大床上睡覺的感覺。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她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又睜開眼看向在窗邊看書的男人,提醒道:「大公子,還有一件事沒解決。」
周勉又被打擾,擰起眉頭,淡淡掀起眼皮看她。
卻見她從被褥底下抽出一條白色元帕,在他的視線里揮了揮。
「上面應當有那個......」
方喜桃臉皮到底還是薄了一些,那什麼血說不出口。
周勉身子微微一僵住,呼吸沉了沉,面上卻不顯露半分顫動。
「說不見了就好。」
方喜桃眉尖輕輕一蹙,正了正面色,「那可不行,這顯得是我有鬼,有毀我清譽。」
周勉壓了壓唇角,「那你想怎麼糊弄過去?」
他說的是糊弄,不是來真的。
可見他是真的不想洞房。
方喜桃也不在意,眼眸轉了轉,心中有了個計策。
「我有辦法!」
她忙掀開被褥,拿著元帕走向周勉,嬌俏的小臉上多了一抹殷勤的笑容。
周勉眉峰微抽動了一下,隱隱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方喜桃揚著唇角,笑眯眯地道:「您在您的手上割一個口子,滴下兩三滴血在這元帕上就好了。」
「......」
果然,這小姑娘心思跳脫,說出來的法子總會讓人出乎意料。
周勉捏緊了書本,沉沉地吐了一口濁氣,淡聲應:「好。」
方喜桃心中一喜,眼神掃了屋子一圈,沒看到有刀子,便問:「大公子,您這裡可有刀子?」
周勉復又抬眸看了她一眼,指了一下衣櫃,「去衣櫃里找把剪刀出來。」
「哦哦,好嘞!」
方喜桃打開衣櫃,就被這一排排華麗的衣裳給驚艷到了。
還是得說,這病秧子好衣裳還真多。
她翻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個小簍子里找到了剪刀。
周勉接過剪刀,就想在手指上划拉個口子。
「等下——」
方喜桃對上他那雙冷冷淡淡的眼,訕訕笑了笑:「不能弄傷手指,不然很容易就被發現了,也很容易被讓人發現,要不你就在你的手臂上划拉一個口子?」
周勉聞言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跳,沒忍住地陰陽怪氣了一句:「你想得可真周全。」
周全兩個字,好像說得有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方喜桃心虛地笑了兩聲。
作假可以用血,但不能用自己的血,她怕疼。
周勉從她臉上收回目光,撩起自己的袖子,便用剪刀在手臂上劃了一下,血珠子瞬間就冒了出來。
方喜桃心頭猛地一跳,看得自己都覺得肉疼了,細似柳葉的眉緊緊地蹙了起來。
周勉放下剪刀,從她手裡抽過白色元帕,直接按在傷口上。
血珠子瞬間浸染了白元帕。
方喜桃忍不住倒抽了口氣,卻見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
真牛。
不過,他的臉色好像更蒼白了,白得好像比她死了三天還白。
方喜桃隱隱有些擔憂,不會出這麼點血,就虧空了血氣吧?
那等下周夫人看到兒子還更虛弱了,責罵怎麼辦?要是覺得她沒給的這大公子帶來喜氣,反倒是要把大公子沖沒了怎麼辦?
她可不想還沒開始享受好日子就被趕出去,她都還沒還清欠姨母的錢。
周勉面無表情地將染了血的元帕遞過來,方喜桃接過來,轉念一想。
沒事,到時候就說是病秧子同房,虧空了血氣,所以面色蒼白了些。
方喜桃覺得這個理由很合適,皺緊的眉頭鬆了。
她表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樣,「多謝大公子,那我......妾便不打擾您看書了。」
方喜桃又再次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
可能是這張床實在太舒服了,方喜桃一睡就睡了很久,直到小樂來叫醒她,說是要到膳廳吃晚膳了。
小樂是周夫人分派給她的一個婢女,看起來不像一個惡毒的婢女。
小樂很耐心幫她梳妝打扮,雖然沒什麼可打扮的。
「小樂,等會兒不會是跟很多人一起吃飯吧?」
小樂點了點頭,「聽說是很多人,就連嫁出去的小姐都回來了。」
「......」
方喜桃十分不能理解,周大公子不過是納一個妾而已,這一大家子怎麼有種興師動眾的樣子?
小樂在周家幹了三年了,對周家的布局很熟悉了。
方喜桃跟著她七拐八拐,繞得她都快迷路了。
這周家實在太大了,一會兒這個是清風院,一會兒那個是秋風院,這個院那個院的,實在難記。
算了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常出來走,記那麼多大概也沒用。
到了膳廳,只有幾個嬤嬤在忙著幹活,其他人都還沒有來。
她也沒敢擅自坐著等其他人,小樂也沒提醒她可以坐。
等了好半晌,陸陸續續來人了,周勉依舊是坐在輪椅上,由他的隨從推著進膳廳里來。
方喜桃不由自主地往他身邊靠近。
最後周老太爺說了一句「人應該到齊了,大家都坐下吧」。
方喜桃著實被眼前的場面嚇了一跳,實在多人,粗略數了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起碼有二三十個人,整張大圓桌圍坐滿了,小屁孩,還單獨一桌。
直到黃媒婆說這周家人多,沒想到這麼多人,她家全部比較親的親戚加起來都沒這麼多人。
一瞬間,方喜桃提心弔膽到了極點,她從小到大,除了吃席,哪裡見過這麼大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