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庭院深深
第226章庭院深深
第226章庭院深深
姜家的宅子,在江淮還是頗有名氣的。
因為這個大宅子在小孩子口中,是鬼宅,華麗的大宅子里陰氣森森,空無人煙,佇立在那裡,旁人久而久之也就忽視了那個宅子。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姜家的老宅在逐漸破敗,一個沒有人煙的宅子的壽命會遠遠短於住人的宅子。
十數年前,布滿姜家的封條被風吹雨打之後,早早就隨風而逝了,附近的百姓都已經習慣了這宅子的出現,只是盯著孩子不許偷偷去那宅子里探險。
有人說,那宅子里有怪物,可凶,附近的小孩都聽說過,可今年年前的時候,突然來了幾個官老爺打開了那宅子的門。
「這宅子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莫不是被人買下了?」
「這麼大的宅子,那得多少銀子啊?」
「哎,聽我在官府的侄子說,是京城要來個大人物,這宅子就成人家的了。」有婦人輕咳一聲,開口說了話,說的神神秘秘的。
「咱這地方還有大人物肯來呢?」有人嘀咕了一句,然後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緊接著便說起其他的話了。
直到現在,江淮賦稅減免,有人說,住在那個大宅子里的貴人,就是減免賦稅的那個公主。
姜家的宅子,周崇曾派人來問,要不要準備公主府的匾額,問這話的時候,姜榆就在容玉身邊,容玉沒怎麼猶豫「不必了,本就是姜家的宅子,何必要換上公主府的呢?」
溫知渝跟著容玉來的時候,便見著了姜府的匾額。
「雖用這個也無可厚非,但你該明白,陛下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的。」
容玉下馬,扶著溫知渝下了馬車,「我如今難道還在乎他的想法,天高皇帝遠,不過是來一封斥責我的聖旨罷了,我又不會少塊肉。」
容玉看著眼前硃紅色的大門,門前的兩個石獅子,經歷風雨之後依然守護著這個早已破敗的府邸。
「外面看著,的確是有些糟糕,但好像一直都有人不那麼在乎父皇的旨意,悄悄打理著這座大宅子。」
世家,代表著底蘊,代表著他們有錢,世代積累的財富,所以這宅子即便是在亂世之中要避禍,也只是外面看上去樸素一些。
「我說過,你會喜歡的。」
暖閣,觀星閣,藏書樓,比起那些住人的院子,姜府這些地方,顯然更吸引人。
「這是姜府的大書房,還有一個小書房,很有趣,送你了。」
容玉帶著溫知渝一路往宅子深處走去,宅子的後院,是一塊大的山壁,別出心裁的弄了一個小瀑布,下面是一個深潭。
往那一處走只有一條小路,周圍種著一大片的花樹。
「據說,這裡一年四季都有開花的樹,從前覺得花朵嬌弱,得小心呵護,所以,我更喜歡樹。」
這裡的樹不知種了多少年了,如今已然成了大樹,站在譚邊,容玉指著一個方向。
「看那邊。」
那是一座樓閣,飛出的屋檐清晰可見,「那是個小書房,窗戶一開,就能看到這些景色,連著那個書房的,是一處院子,有一棵海棠樹,雖不是垂絲海棠,但那是這府上唯一一棵海棠樹了。」
「多謝殿下,我會很喜歡的。」
「你既是我的人,我自該好好照顧你,免得到時候蕭霽來找我麻煩。」
這二人,的確能相互牽扯桎梏,但這是一種平衡,若是一方真的出事,甚至是沒了,平衡打破,天知道,活著的那個人,會讓多少人去陪葬。
溫知渝,也不例外。
「殿下,有人來了。」
容玉帶笑的眼微涼下來。
「走吧,見見姜府的舊人吧,據說早就死了。」
「早先時候,我和兄長得到的消息,這些人的確已經死了,死在我父皇的屠刀之下,我母后也因為這些人的死而傷心勞神。」
容玉停下腳步,如今她也著輕便的衣衫,也束起了長發,這樣的裝束,在京城時,她也只會在自己府上穿。
若是在街上被別人瞧見了,估計得被嫌一句不男不女,容玉站在那裡,再往前,便是正堂了,會客的地方。
「殿下不高興?」
「我母后和兄長至死都以為他們死了,如今這些人死而復生,我應該高興嗎?我和他們並不熟悉,不是嗎?」
「我知道,但殿下,這些人會很有用,帝王無情,別太在意自己的這些感情。」
「那可當真是無情。」
「若有朝一日,你坐穩那個位置了,這些人,自會任你處置,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忍一時吧。」溫知渝說完有些沉默,她何時,說話這樣無情了。
「若真到了那一日,你會允我那麼做?」容玉心底的鬱結之氣少了些許。
「若殿下真的那樣做,最先死的,應該會是我。」溫知渝眨眨眼,容玉卻在心底立即反駁,她身陷泥潭,舉目無親的時候,眼前這個人給她指了一個方向,然後連拖帶拽的讓她走上一條路。
一條讓容玉徹底打敗當初那個懦弱無能自己的路。
「我看起來像是個昏君嗎?」
「謀士,擅的是陰謀詭計,而不管是如何坐上皇位的,為了讓自己的名聲好一點,不能留下這樣的污點。」溫知渝看的還是挺清楚的,畢竟,歷史上,這樣的謀士,很少會留下筆墨。
當然,她又不會死,那個時候,蕭霽即便沒帶著她回家,也會帶著她遠離這些紛擾。
「我不會,溫知渝,我不會那樣做的。」
容玉認真的看著溫知渝「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
可你是女主啊,這本就是屬於你的光環,只是,曾經總有人將女性固化成那個樣子。
你的榮耀,你的未來,你的一切,似乎都和男主息息相關,可容玉,本該做自己的主人。
她只是,給了她一個選項而已,然後容玉才是義無反顧走下去的人。
「我知道。」
因為,當初的蕭霽也是如此。
那是十來個鬢髮斑白中年男女,他們站在那裡,看著容玉的眼神,很複雜。
懷念,興奮,喜悅,難過,更多的,是愧疚。
「將軍,您回來了?」有人顫著聲,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