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有些人,沾不得
第244章有些人,沾不得
周崇終於從公務中抽身,來見了容玉一眼,這位殿下給他找了不少麻煩,這些時日,一樁樁一件件的,府衙中可是忙碌非常。
周崇自知道蕭霽來了之後,心中忐忑,總想著來見一見,這位是陛下的心腹,來此地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且直接去了姜府,沒和他聯繫,周崇心底也摸不著北,如今,終於有了空,便匆匆去遞了公主府的拜帖。
「終於來了,再不來,我還當這江淮,當真是尋不到我的容身之處呢。」
容玉將手中的長槍一甩,落在了武器架上,她之前給周崇製造的那些麻煩,自然是有利於民的,可卻受限於江淮的實際情況。
周崇解決不了,他一定會來找自己,容玉就在等周崇來找自己,周崇來的次數越多,她才對那個人更有把握。
「周大人來了,那還不趕快請進來。」
周崇剛坐下,於恆他們就到了,對著周崇行禮「周大人。」周崇點了點頭。
「既然都到了,那就都坐吧,周大人來尋我,該是有事要說,你們既然在姜府,聽一聽倒也無妨。」
容玉穿著衣服進來,對著幾個人點點頭,看了一眼周崇,下巴抬了抬「給周大人看茶。」
身邊人很快端著茶上來了,茶香裊裊,容玉輕輕敲著桌面,看著茶杯上的白霧散開「來了就好,至少周大人還知道,有事該來尋我的幫助,而不是自己悶著。」
周崇聽出了容玉的話外之音「殿下此言差矣,如今江淮是殿下的地方,我等做事自該請教殿下。」
「嗯,赤影,去找溫姑娘過來,讓她也聽一聽,畢竟,這些多數都是她的想法。」
赤影去了,「周大人前來,應該還有其他事要說吧,一併說了,不必讓一些蝦兵蟹將特意來試探我。」
容玉指了指府門之外「盯著我的人不少,哪天惹急了我,我可就不客氣了,將你的人撤了吧,免得誤傷。」
周崇紅著一張老臉「殿下,下官這也是擔心殿下啊,您也知道,如今江淮的這些人,也不盡然聽我差遣的。」
「不必同我解釋,我不在意,我真要警告他們的時候,也不會聽解釋。」
「本宮在京城的時候,除了父皇,也無人敢聽我的解釋。」
「那下官便直言不諱了,敢問近來府上可有生客來?」周崇抿了一口茶水,竟是苦澀的,險些讓人吐出來。
「沒有生客。」容玉看了於恆一眼「於大人,咱們府上可有生客?」
於恆下意識去看周崇,周崇立時就要起身告罪。
「周大人,別去招惹那個人,你該知道的,有些人,你惹不起的,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容玉這話是警告,隨即而來的,便又軟了神色「至於那個人,也不算生客,他是為知渝而來的,他是知渝的夫君,人家夫妻二人小別勝新婚,大人應該管不著吧。」
周崇不知這話是真是假,但他現在也不想當眾去問,即便平陽侯世子和江淮有什麼牽扯,那也是公主做主的事情,和他們無關。
「原來如此,是下官唐突。」
溫知渝和蕭霽前來的時候,容玉正拿著周崇的事情給她的那些學生出難題。
「我這沒有聖賢之事,只有百姓民生,你們若要讀聖人書的話,可以去尋自己的老師,也不至於來我這裡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容玉對眼前哼哧著不說話的人失了耐心「想要留在我這裡,總要讓我看到些你們的用處吧。」
「殿下說的沒錯,咱這又不缺書獃子。」分明的夏天,溫知渝卻還穿著一件輕薄的披風,身邊的蕭霽試圖去扶她,被悄悄瞪了一眼,就不敢動作了,只能悄悄的跟在溫知渝身後。
昨日,蕭霽說這時間不能浪費,對蕭霽來說,只在床上的時候才算不浪費吧,在外面填飽了肚子,回府之後就拉著她往床上去。
溫知渝又掙脫不了,而且情愛這種事,只要不是強迫的,總歸是讓雙方都快樂的事情,但溫知渝遺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體力差距。
蕭霽平日看著,也並非膀大腰圓一類的人,反而腰帶一束,便是纖瘦的腰,更何況,如今這個人還病著。
但,蕭霽上了床,便能撕了自己身上一層皮,心安理得的去當一個畜生。
在蕭霽弄壞了她的浴桶之後,溫知渝強撐著爬起來「滾出去。」
蕭霽看著四分五裂的木桶,揉成一團的床鋪,以及地上的積水,乾脆將這些都扔出門外,重新鋪了床讓溫知渝先睡。
「攢了太多,一時沒有忍住,阿姐睡吧。」蕭霽抱著人,摸了摸鼻尖,有些歉意。
溫知渝半夢本醒的時候,蕭霽給她餵了兩次葯,裡面帶著難以忽視的腥氣,所以溫知渝醒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見到了蕭霽手上的繃帶。
「只這一次。」溫知渝看著蕭霽服侍著她穿衣服,給她梳發,在她身邊做低伏小。
「我以為阿姐很喜歡,我可是特意去學習了一番。」蕭霽不高興了,顧忌到他們往後的快樂,他還是要反駁一下的。
「你學習什麼了?」
「去尋了玄竹,學如何伺候女子啊?昨晚,阿姐分明比以前還熱情。」
溫知渝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沒辦法,這個時候,男人總要臉皮厚一些的,她可說不過蕭霽。
蕭霽也見好就收,如果真的惹得阿姐惱羞成怒了,昨夜就是他最後一頓大餐了。
這畢竟是容玉府上,昨夜的事情容玉肯定知曉,溫知渝今日已經沒臉出門了。
原是打定主意不出門的,誰知道,今日都湊到一處了。
進門之前,溫知渝悄悄挺直了自己的腰背,幸而穿了一件薄披風,不至於讓她真的醜態百出。
蕭霽充當了一個伺候人的侍衛,給溫知渝端茶倒水之後,站在溫知渝身後。
周崇看的分明,站在溫知渝身後的人看著他,眼神是冰冷的審視,雖然那眼神很快就收回了,但周崇卻還是覺得如芒刺背。
「知渝,關於商部的問題,你也聽一聽吧,畢竟是你的學生。」
「還算不上。」溫知渝沒給面子,周崇悄悄看了一眼於恆,於恆在看蕭霽,看上去在回想什麼。
「阿姐,不是只收過我與殿下兩個學生嗎?現在,怎的學生這般不值錢了。」
蕭霽伸手,掌心落在溫知渝的肩膀上。
「你也不算,都說了,不算學生。」
溫知渝重複了幾次,眼見著對面的人神色都不對了,才不再說起,蕭霽卻不肯輕易鬆口。
「我說呢,這樣的,阿姐怎麼會看上呢?」
蕭霽果然是來給她添亂的,容玉咳了一聲「蕭大人,你既來江淮,便是客,我的人,就不需蕭大人來評判了。」
溫知渝悄悄戳了蕭霽,蕭霽點頭「殿下說的是。」
「好了,各位覺得,這商部有什麼問題?如何解決,說出來,讓周大人聽一聽。」
容玉聽出來了,蕭霽對她塞給溫知渝的這幾個學生,帶著不小的敵意,但她現在,誰也不打算得罪,容玉,你得忍下去,若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忍耐是必不可少的。
反正蕭霽很快就會滾蛋了,公主殿下給自己灌了一杯苦茶,然後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言細語的安撫這些人。
「士農工商,商人低賤,不可入仕,這是歷朝歷代不可更改的鐵律,不過是一些銀子,殿下就這樣直接提高商人地位,我覺得不妥。」
於恆的確是個好官的料子,唯一點,這個人怕也是讀書讀多了,所以想法已經僵化了。
「我覺得商人也沒什麼不好的吧,朝堂律法對商人已經諸多限制,咱們放寬一點又如何?」
能吵起來是好事,溫知渝端著茶杯,若是吵不起來,聽什麼是什麼,這樣的人,最多當一個小吏。
「阿姐,這些,你怎麼不曾教給我啊?」蕭霽俯下身,看著吵起來的幾個人。
溫知渝原不想理他,可這個人真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撒潑。
「我最先教的,不就是你嗎?」
而且那個時候,她的想法幾乎是照搬了新聞聯播,更為激進,說出來也只是自己爽一把。
「我教了,你聽了嗎?」
這些想法,蕭霽也用不上,除非他直接謀朝篡位,然後大刀闊斧的進行一場革命。
如今只是在江淮試探一下,就已經是麻煩重重了。
溫知渝和蕭霽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說小話,吳硯禮無意識的看了好幾眼。
他對溫知渝遠遠算不上一往情深,對蕭霽,也只是有些好奇罷了,除了長相俊美之外,根本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不要看他。」於恆喝茶的時候,極快的說了一句「有些人,惹不得。」
蕭霽是,溫知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