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世家之禍
第283章世家之禍
第283章世家之禍
今日的早朝之上,瀰漫著一股緊張而壓抑的氣氛,陛下端坐在龍椅之上,面色陰沉如烏雲密布,帝王的眼睛如利刃一般掃視著下方站立的文武百官們,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宣武帝猛地一拍龍案,「朕將國家託付於爾等之手,期望你們能為朕排憂解難,共圖大業。然而,如今你們卻只知爭權奪利,全然不顧朝廷社稷之安危!朕還要你們何用?」
群臣皆惶恐不安地低下了頭,不敢與陛下對視,這幾日,朝堂放了年假,他們在家中,也不需要擔心陛下召見,可是整日在家中飲酒做樂,如今剛上朝,情況還沒調整過來,不少官員心中都暗自叫苦不迭,誰也沒有料到陛下會突然發如此大的脾氣,一些官員甚至雙腿都開始顫抖起來,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陛下繼續怒喝道:「朕每日殫精竭慮,為國事操勞,可你們呢?只顧著爭權奪利,要權力,要富貴?如今稅銀被劫,是不是整個朝堂都知道了,唯獨朕不知道?」
文武百官只能惶恐下跪,口稱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陛下龍顏大怒,當即便要欽點人手前去處理衢州之事,衢州的事情,現在是半刻都拖不得了。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眾人皆噤若寒蟬,更別說主動請纓了。
有的人偷偷瞄了一眼周圍,眼神閃爍不定;有的人則將頭壓得更低了,彷彿想要把自己隱藏起來一般;還有的人則悄悄地向後退了半步,身體微微顫抖著,內心惶恐不安。
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算是狐狸修鍊成精的,一個個都都心知肚明,衢州的事情竟然能夠隱瞞陛下長達兩個月之久,這其中必定牽涉甚廣、錯綜複雜。
而如今陛下顯然是不打算輕易放過此事了,而且矛頭直接指向隴西以及世家,那一句,這大胤到底是皇帝的天下,還是世家的天下,無疑是將這件事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帝王和世家針鋒相對,面對如此棘手的局面,眾人皆是束手無策,衢州之事,在他們看來就像是走進了一條沒有出口的死胡同里,前途未卜。
與此同時,亦有部分人覺得,陛下應該點不到他們頭上,當初謝家的事情,不就是皇城司領命設計的。
至於他們自己,本就和世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陛下如何敢信他們?而這件事,恐怕唯有蕭霽才有能力接手處理。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蕭霽所站立之處,然而令人驚愕的是那一處竟然是空的,今日朝堂之上,竟未見蕭霽的身影!
蕭霽那隻成精的狐狸,恐怕早就從自己廣泛的情報網得知了這件事,所以刻意讓自己病休,避開了帝王的雷霆之怒,如今宣武帝的性子本就陰晴不定,而衢州這件事,帝王怕是又想要舉起自己手中的屠刀了。
他們作為朝堂上的官員,皇帝和世家可都不能得罪啊。
如果他們提前知道這件事,他們也想病休了,讓自己生一場大病又如何?只要他們能在這風起雲湧之中獨善其身,但現在再生病,顯然是來不及了。
這件事情已然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不過宣武帝顯然是並未打算派遣蕭霽前往處理。
要知道,此時此刻的蕭霽正因身患重疾而纏綿於病榻之上,難道說,偌大的朝堂之中,他真的就找不到其他可以委以重任之人了?以至於要讓蕭霽拖著那虛弱不堪的身軀遠赴衢州嗎?
玄武島陰鷙的眸子一點點的掃過下面的官員,他可是大胤的皇帝,難道連個效忠於他的人都這麼難尋了嗎?如今,寒門能靠著科舉入朝為官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一眼看過去,朝堂之上竟有大半都和世家有關係。
宣武帝驀然想起當初他們入主京城之後,他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姜桐就是在那個時候上書給他,據理力爭,讓他趁著那個時候,將世家一網打盡,然後改革科舉,讓寒門入仕。
但那個時候,他皇位不穩,若想要坐穩皇位,他一樣要依靠世家,且那個時候,北關軍意欲推舉姜桐為帝,以為他不知嗎?
所以,宣武帝壓下了此事,甚至暗中透露給世家,讓他們給姜桐施壓,姜桐只能無奈妥協,只那個時候,看著宣武帝,遲早有一日,世家會成禍患,他成了皇帝也改變不了什麼。
如今,姜桐的話應驗了,三十多年前,有人說,他比不上姜桐,三十多年後,姜桐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他也做了很多年的帝王,可這一刻,姜桐卻好像又成了他不可逾越的山巔。
宣武帝那一刻,是想當一回無所顧忌的帝王,可龍椅,早就成了他無法掙脫的束縛。
「四皇子。」
容洵自早朝開始之後,就一直站在那裡一言不發,衢州的事情,他是在年前知道的,此事,他知道和隴西無關,或許是誰栽贓陷害,可這一切,全然在帝王一念之間。
若是他父皇堅持要對外祖家出手,他該如何自處?
「四皇兄,你說,父皇會相信誰呢?」容霖站在容洵身邊,看上去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得意。
「我不知,但我知,父皇若不信李氏,也決然不會信王氏,六皇弟放心,你自不會獨善其身的。」
容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這笑容看似無害且純真善良,但只有容洵心裡清楚,他這位皇弟背後所隱藏的心思絕對不簡單!
曾經,他或許會被容霖那純真無邪的笑所蒙蔽,認為他這個六皇弟年紀尚小,性子純善,時至今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們見到的六皇子的笑容簡直就是虛假到極致!
如今再看過去,容霖笑的時候,就連嘴角虛假的笑意彷彿都是精心雕琢而成,目的無非是要掩蓋住其內心真正的想法和意圖。
「那樣也好,皇兄也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鬥起來,得利的怎麼不能是我呢?」
可王氏難道不是你的外家嗎?他們這些皇子,自出生開始,就註定和他們的外祖家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容霖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四皇兄,有些關係,該斷就斷,有價值的,和拖累你的,如何能一樣呢?」
容霖看著容洵,略帶嘲諷「皇兄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明白嗎?」
容洵看著容霖,饒是他,聽到容霖的話也有些失神,他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卻也做不到容霖這般狠辣。
此事,和琅琊,亦或者他眼前的六皇弟,怕是脫不了關係。
直到宣武帝點了四皇子,容洵出列,等著陛下的宣判。
「此事,你去做。」
宣武帝目光如炬地凝視著眼前的容洵,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老四啊!此次事件究竟與隴西是否存在關聯?朕命你務必親自前往調查清楚,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望!」
容洵聽聞此言后,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身體微微前傾,頭顱低垂至地面之上,「兒臣謝父皇隆恩!兒臣定當竭盡全力,絕不辜負父皇的期望與信任,兒臣必不負所托!」
容霖站在旁邊,微微皺眉,有些意外,都這個時候了,他父皇居然沒有沖昏了頭,那五石散,到底有沒有用啊?
早朝散了之後,今日早朝上的事情就傳到了溫府,蕭霽正在府上「養病」,怕有人探望,也不輕易出卧房,溫知渝自然也要在卧房裡「侍疾」。
「竟然選了四皇子。」
溫知渝看著蕭霽,蕭霽卻不覺得意外「阿姐很意外?阿姐,陛下現在只是陰晴不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但這不代表,殿下已經愚蠢到任人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