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村鬼狐05
第5章荒村鬼狐05
司郁：？？？
不是。
這人類都不要臉嗎？
瞪大了眼睛看著虞時，眼看著虞時真打算給他好好進行一次生理衛生檢查了，司郁才終於忍不住的低吼了一聲：「夠了！」
他好歹也是這個山間的靈物。
哪怕是只有三條尾巴，在生前也是應該受人尊敬的存在。
生前沒人敢這麼對他。
誰能想到死後被人這般褻玩。
但凡是換一個人，司郁現在就能直接把對方掐死碾碎，讓他連骨頭都剩不下。
不。
應該是在對方強吻他的時候開始，就不會再給人一條活路了。
心裏面想著那些殘暴的事情。
然後他就感覺到虞時又給他彈了一下。
司郁：……
虞時笑個不停：「都看了那麼多次了，失憶就開始害羞，你還挺可愛的哈？」
司郁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
虞時倒是總算放過了他，開始給他拼接著腿部的碎塊，嘴裡嘀咕著念了一句：「都是老夫老妻了，你突然這麼一害羞，弄得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說他是他男朋友。
說他們兩個人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也就是說……
「也可以給我看你的？」
司郁突然問了一句。
虞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等明白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擴大。愉快地點了點頭，他說：「當然可以啊，不然怎麼做那些快樂的事情啊？」
他說的理所當然。
而就這麼簡單的態度，司郁發現，自己就已經完全不生氣了。
算了。
這個人類從一開始，就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包括現在也是一樣。
其實根本不需要那些針線的縫製，他自己身上的那些戾氣和怨氣，就能操控軀幹合併在一起。
但是他現在並不想那麼做。
至於理由？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等所有的碎塊全都擺在了該出現的位置后，虞時也就開始認真的工作了起來。
他難得閉上了那張碎碎念個不停的嘴。
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中縫合的工作上面。
司郁也就可以更安靜的觀摩他的舉動了。
微長的碎發搭在了肩頭，似乎是因為發質比較偏軟的緣故，看起來柔順又漂亮，摸起來的手感應該也非常不錯。
白皙的皮膚光潔無暇，是村子里的那些少女，都不曾擁有過的美好。
如畫的眉眼。
經常勾著笑的嘴唇。
當視線重新落回那顆淚痣上的時候，司郁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一個不曾、也不該在他記憶中存在過的畫面。
是虞時躺在他懷裡的樣子。
眼尾泛紅。
鳳眼中帶著一層淡淡的水霧。
像是快落淚了，可只是輕輕的嗚咽著，沒有讓淚水真落下來。
面頰泛紅，眼裡充滿的都是情慾的滋味。
嘴裡似乎在說著什麼。
仔細去聽，是在呼喚著那個名字。
「司郁、司郁……」
到底是誰叫司郁？
狐妖這樣想著，只覺得無比煩躁憋悶。
＊
等到虞時終於給他把身體徹底縫合好的時候，原本墨色的天空，已經隱隱有了發亮的跡象。
司郁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的天空，再一次皺緊眉毛。
他胳膊撐著地，讓自己坐了起來。
然後對著虞時說：「我該回去了，你也不要待在這裡了。」
虞時不解：「回去哪裡啊？你的廟都塌了。」
「那裡本來就不是我住的地方，是用來鎖我的地方。」
司郁的聲音冰冷。
但看著陽光靠近，他還是不得已進了一旁的棺材里。
不知道被藏在哪裡的尾巴再一次冒了出來，蓬鬆的狐尾想要拉著棺材蓋子遮擋上來。可是沒來得及成功，虞時就又一次湊了過去。
貼近了司郁的臉，生怕對方看不清他的樣子一般。保持著那種鼻尖都快撞在一起的距離，虞時笑著說：「對了，我叫虞時。我們約好了下月初二結婚，你不能忘了。」
我沒跟你約過那種事情。
司郁在心裡回答。
但實際上他什麼也沒說，甚至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摟住了虞時的脖子。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湊頭過去，啄吻了一下虞時的淚痣。
舌尖點在那一抹殷紅上面。
觸感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心裡的那些不快突然就消散了大半，司郁推開了虞時，然後自己關上了棺材蓋子。
下一秒，陽光照到了棺材上。
太陽很亮。
森林裡卻還是很冷。
虞時呆坐在棺材旁，雙眼有些發愣的看著棺材的方向。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伸出一隻手，摸上了自己眼角的淚痣。
是司郁剛剛親吻的地方。
而親吻的那種方式都和以前一樣。
讓他喜歡。
也讓他發瘋。
眼眶開始控制不住的泛紅，鼻子也是酸澀的難受。明明想好了在遊戲里見到司郁的話，他一定要笑著跟對方打招呼，不讓司郁擔心他心疼他。
在剛剛面對司郁的時候，他也確實是這樣做好了的。
可現在就這麼一個吻。
所有的計劃都破功了。
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虞時蜷著身子靠坐在棺材旁邊，肩膀不停的抽動，可是卻沒有讓自己哭出一點聲音。
他不想讓司郁聽到他在哭。
司郁自己受到的痛苦已經足夠多了。
沒必要再替他承擔更多。
所以他只要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然後等夜晚司郁能出來的時候，再重新朝對方笑起來就可以了。
就在虞時努力壓抑自己的時候，身後的棺材突然被從裡面輕輕的敲響了兩下。
隨後是司郁的聲音傳來。
他說：「你晚上來找我，我可以出去見你。」
聲音還是冷冰冰的。
但語氣卻多了幾分莫名的急切。
虞時吸了吸鼻子。
努力深呼吸了兩下，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才緩緩回問：「白天不能出來，因為是鬼嗎？」
「因為我的心臟被他們拿走了，」司郁回答：「找回來之前，我沒辦法出現在陽光下。」
虞時皺起眉毛：「我去幫你拿回來。」
「不用，太危險了，你乖乖待著就好。」
司郁拒絕了他的提議。
又是片刻的沉默過後，棺材里再一次傳來聲音。
他說：「乖，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