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威震鎮北侯府
雲煙靠著記憶,來到鎮北侯府。
此時,大宅內外白幡高掛,六公主的鑾駕停靠在府外青石路上,周圍停放著一輛輛馬車,皆是來自各名門望族,官宦世家。
「多謝公主來送炎兒最後一程。」
雲海站在棺槨前,平日里和善的面龐,此刻滿是悲痛。
「自打他當年出了事,就一蹶不振,自暴自棄。幸得公主不嫌棄,一直對他不離不棄,陪著他安慰他鼓勵他,可惜啊,炎兒他太傻,轉不過那道彎,總想著要變得和以前一樣,才會釀成今日的慘禍。」
說著,他眼眶開始泛紅。
「所以傳聞是真的?雲炎當真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才去獸山的?」旁邊一錦衣華服的少年驚訝道,隨後,面露鄙夷,「就他那實力,根本就是自個兒跑去找死!」
「想他曾經也是帝都城響噹噹的少年天才,沒成想竟如此魯莽衝動!」
「這種人哪兒配得上公主?」
「公主這些年對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沒有因為他變廢,就解除婚約,一直認定了他這個未婚夫。偏偏他自己不成器,搞出這種事!」
「要我說,他死了也好,省得霸佔著駙馬的位置不鬆手!」
說話的多是城中名門之後,從小雲炎的名字就一直是他們的噩夢!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都只看得見他!
和他這個天才相比,他們什麼也算不上,普通又平凡!
現在好了,曾經的大山徹底消失,還是以如此上不得檯面的方式,他們自然覺得痛快,極盡嘲諷。
聽著這些話,六公主故意抹白的精緻小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早就想踹掉雲炎這個麻煩了,也不看看他是個什麼東西。
區區一個廢物,也配做她的駙馬?
不過她很快就收拾好神情,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雲海也哽咽著再次開口。
「不,也不全怪炎兒,如果我能及時開解他,阻止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我這個舅舅失職,今後他娘若是回來,我拿什麼臉去見他啊!」
「爹,這怎麼能怪你啊!誰能想到表哥他竟然會帶著幾個親兵就去了獸山,那裡有多危險大家都知道,您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他身旁一襲白色羅裙,容貌艷麗,身段嬌小的小女兒雲落落,立馬攙扶住他,急聲安慰。
「為了找表哥,你都讓大哥去獸山了,大哥至今都不肯相信表哥死了,還在那裡找尋他!我們真的已經儘力了,您不要責怪自己,好不好?」
在場的賓客紛紛出言安慰。
「這事錯不在你,你待雲炎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雲大人,身體為重。現在鎮北侯府只能靠你了,你可千萬要挺住啊。」
「鎮北侯不在,這麼大的侯府只有你能撐著,你若是想岔了,有個好歹,侯府不就完了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儼然已將雲海視作了侯府的主人。
見狀,雲落洛難掩激動。
「爹,成了!」她偷偷傳音。
今日之後,他們不僅會得到個有情有義的好名聲,更能順理成章地接手鎮北侯府,成為這裡真正的主人了!
「等再過幾日,就叫大哥回來。他和六公主早就已經私定終身,現在雲炎這個礙事的傢伙死了,自然該由大哥來頂替他,繼續履行婚約。」
光是想想他們馬上就要變作皇親國戚,雲落落便險些樂出聲來。
「好了,收著點,」雲海警告道,他可不想在這時候露出什麼馬腳。
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他一臉苦澀地對眾人道:「唉,若是我那日能攔住他,事情何至於變得如此!也不知他身陷獸山時,心裡有多害怕,我只是想一想,這心啊就難受得厲害。」
一邊說,他一邊捶胸頓足,哭得老淚縱橫。
侯府正門大敞,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傳入百姓耳中。
他們紛紛出言安慰,有人更是忍不住讚歎雲海仁義心善。
而這恐怕才是他今日大辦喪事的真正目的!
人群里,雲煙英氣的眉眼覆上一層冰霜,啟唇道:「可我觀舅舅哭勁如此有力,不像是身子骨難受的樣子啊。」
突然響起的人聲,熟悉得刻骨!
雲海哭聲猛地停下,腦海中彷彿有驚雷轟然炸開。
他倉皇間轉頭。
一抹纖長的身影出現在敞開的紅漆大門外。
少年容貌俊俏,嘴角噙著彎如沐春風般的淺笑,正徐徐走來。
步伐輕而緩,可每一步都像重鎚砸在所有人心窩上!
雲煙跨入靈堂,一股穿堂風瞬間湧進來,白燭熄滅,滿堂白幡都被吹得撲撲作響。
「鬼!鬼啊!!」先前極盡嘲諷的公子哥一屁股癱坐到地上。
六公主瞳孔巨震,一把抓住了侍女的胳膊,細長的指甲刺入其皮肉,而不自知,只是見鬼般瞪著雲煙。
雲家父女更是臉色驟變。
偌大的堂屋,霎時間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怎麼都這麼看著我?」
雲煙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幾日不見,各位便不認得我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雲落落這才如夢初醒般,忍不住失聲道:「雲炎!你不是死了嗎!」
雲炎二字一出,府外頓時一片嘩然。
「雲炎?真的是雲炎?鎮北侯府的那個廢物小侯爺?」
「這怎麼可能?不是說他已經死在獸山了嗎?」
「喂喂喂,那人不是之前在街上出手傷人的傢伙嗎?他怎麼就變成那個雲炎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
議論聲不斷飄入府宅,雲家人的臉色難看得幾近扭曲。
雲煙笑看著他們,隨意把玩手中的綠骨扇,漫不經心道:「是啊,舅舅,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你們就認定我死了呢?」
一時間,無數道目光落在雲家人身上,等著他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