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恢復記憶
第470章恢復記憶
「我餓了，現在就想饞這口，還是你幫我送吧。」
聽見她這麼說，劉媽當場就不勸了，「誒，好好，那小姐你趁熱吃，我去給章少爺送。」
「謝謝劉媽。」
劉媽離開后，鄭之卉坐在桌前，看著那碗酒釀小圓子，忍不住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入口香甜軟糯，還有淡淡的酒香味兒，縈繞在味蕾上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味道。
那是一種她很喜歡的味道。
鄭之卉有些怔神，腦中有一瞬片刻的卡頓。
另一邊。
劉媽端著酒釀走進章伯軒的書房，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尼古丁的味道，她往辦公桌的煙灰缸上看了一眼，裡面有不少煙頭呢。
「章少爺，這是小姐讓我給你送的酒釀，你嘗嘗？」
章伯軒很是意外地看了一下放在面前的酒釀，愣了半晌才抬頭看向劉媽，有些不敢置信，「她讓送的？」
她不是……還在生他的氣嗎？
劉媽看著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過的欣喜，笑著道，「對，小姐怕你晚飯沒吃好，特意讓我送的呢。」
沉積心頭的陰霾因著這句話瞬間一掃而空，章伯軒眉眼舒朗了幾分。
想到她願意理會自己了，他哪裡還坐得住，倏地就站起身，興沖沖道，「我去找她。」
劉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見他抬步就要往外邁，她趕緊攔住，「哎喲我說少爺，小姐這會兒……她這會兒都洗澡睡下了，你要不……還是明天再找她吧。」
剛剛她慫恿小姐來送酒釀，小姐不來，想來今晚是不想見章少爺的，章少爺這會兒過去，估計又得鬧僵了。
章伯軒愣在原地，看了看劉媽攔在面前的手，心情瞬間晴轉陰。
他不禁在心裡自嘲一笑。
她還在生氣呢，怎麼會主動搭理他呢？
估計這酒釀根本就不是她讓送的，是吳媽和劉媽倆人撒謊騙他吃東西罷了。
「我知道了。」
他重新坐了回去。
劉媽見狀鬆口氣，「那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章伯軒點點頭，「辛苦了。」
等人走了，他就定定地望著那碗酒釀，思緒浮沉。
——
不知道是不是那碗美味的酒釀的作用，鄭之卉感覺今晚睡覺的時候不僅身體暖絨絨的，就連腦袋也熱乎乎的。
她彷彿進入了深度睡眠，可意識又好像很活躍。
迷迷糊糊間，她有種腦袋被浸在水中的感覺，又有種氤氳在夢境中的感覺。
夢境中——
她坐在一個裝修奢華的客廳里，正開心地吃著一碗酒釀小圓子，忽地，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衝過來一把將她手裡的碗奪走，兇巴巴瞪她：
「哼，害我被罵被罰關禁閉一晚上，你還好意思在這吃東西？」
她生氣地站起身，「你還給我。」
「我就不給，怎麼著？你打我呀。」
她真的就追過去要打他。
少年端著那碗酒釀繞著沙發跑，躲著她，「想吃是吧，行啊。」
他說完，當著她的面惡劣地「噗噗」噴口水到碗里，然後隔著老遠給她遞碗，「喏，給你。」
她看見他這樣頓時氣炸，又氣又惱地跺腳，「鄭邵元！你怎麼這麼噁心啊。」
「我噁心也比你沒良心的強。」少年氣憤道，「鄭之卉，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叛徒。」
「我怎麼叛徒了？不知道你說什麼？」
「還裝呢，昨晚不是你向爸告密說我出去泡妞，我能被他關一晚上？」
少年生氣道，「虧我昨晚還特意繞路去給你買巧克力，呵！早知道我拿去餵了狗也不給你。」
「我沒有出賣你，爸爸是問我了，但是我沒說。」她大聲反駁，「而且爸爸罰你也沒錯，你才多大，就不學好，活該被罰。」
「嘿，你個叛徒，還敢訓我，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少年說著就舉起那碗酒釀作勢要潑她——
忽然，少年的樣貌變得成熟，而他手裡拿著的那碗酒釀也忽然變成了一把槍。
槍口對準了她。
「砰！」
一聲槍響，鄭之卉感覺胸腔瞬間被貫穿。
「啊——」
她嚇得驚叫一聲，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來。
緊接著，無數個清晰的記憶畫面爭先恐後地湧入她的大腦，她腦袋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靠在床頭處，痛苦地捂住了腦袋，被迫接受腦海中出現的信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捂住腦袋的手顫抖著鬆開，露出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她想起來了。
過去的種種，前因後果，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是爸爸做了對不起章家的事情。
他要為父母報仇，所以向鄭家討回公道。
是哥哥開槍打了她……
……
第二天早上八點。
章伯軒再度站在鄭之卉的門口敲門，輕聲喚她。
等了一會沒人應，他伸手擰動了一下門把，發現門沒有反鎖，他眸色一閃，對面說了句，「那我進來了？」
裡面沒有傳出反對的聲音，於是他開門走了進去。
走到卧室，他看見床上的人抱著雙膝靠坐在床頭，一張臉埋在膝蓋處，只露出一頭烏亮的頭髮。
以為她還在生氣，不想理睬自己，章伯軒輕嘆了一聲，走到床邊誠懇道歉，「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明知道你心急想恢復記憶還拖延時間的，對不起。」
見床上的人還是沒有要抬頭理他的意思，他又說，「我已經聯繫好催眠師了，一會兒吃過早餐，我們就去找他。」
床上的人微微動了一下，卻沒說話。
章伯軒知道她有在聽，只是不想理會他。
「如果你不想下樓吃早餐的話，我一會讓劉媽給你送上來。」
說完，他自覺地轉身打算往外走。
「章伯軒。」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叫喚，章伯軒心頭一震，腳步驟然間僵定在原地。
印象中，她好像是第一次這樣喊他全名的。
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女童，可愛的小臉蛋粉嘟嘟的，仰頭看向他的第一眼，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就染滿了笑，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喊了他一聲「哥哥。」
軟糯糯的嗓音又嬌又萌。
章伯軒至今還記得那一聲能讓他整顆心都軟化的——「哥哥。」
但當時在一旁的鄭邵元生了好大的氣，霸道地不許她喊別人「哥哥」。
小女孩只能一臉歉意地看著章伯軒，小聲跟他說，「我哥哥不開心了，我不能再叫你哥哥了喲。」
她說完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章伯軒看著那張軟萌的臉蛋，很認真地告訴她，「我叫章伯軒。」
「哦~」小女孩如星星般璀璨的眼睛轉了轉，然後對他彎眸，「那我以後就叫你軒哥哥吧。」
那之後，她就一直叫他「軒哥哥」，哪怕後來他對她各種疏離和拒絕，她都從來未曾改過稱呼。
直到後來鄭家倒台，她知道了鄭家對章家做的那些事情，她也只是改叫他「章總」。
可如今——
她卻連名帶姓地叫了他。
這一刻，章伯軒心中莫名有種恐慌。
他僵硬著轉身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