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二舅,我會畫封印符了
葉婷捏著衣角,眼淚汪汪地說:「娘,我不能拿出來,我不想叫小叔子挨打。」
「我不打他行不行?你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只要你拿出來,我會補償你,再給你打一副銀耳鐺。」
張嬸也下了狠心,一定要看到銀簪銀鐲子。
張向善嚷嚷道:「大嫂,你若拿得出來,我給你磕頭道歉。」
一家子都看著葉婷。
葉婷還想找借口,張向良喝道:「去拿!」
葉婷嚇一個哆嗦,哭得抽噎,道:「既然送了我,憑什麼要我自證?」
張向良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去房間里,翻箱倒櫃地找。
自然是什麼也找不出來。
不僅銀簪子銀鐲子沒有了,就連張鐵柱給的五兩銀子的茶水錢也沒有了。
銀盒裡連一文錢都沒有,比賊偷得還乾淨。
張向良一把抓住她,怒道:「說,銀子、首飾都哪裡去了?」
葉婷嚇得像可憐的兔子。
「大哥,她指定都倒騰到娘家去了。」張向善嚷嚷道,「娘,她不僅往娘家倒騰東西,還偷人家九天的濟貧衣。」
他的話一出,整個院子一片寂靜。
張嬸抓住張向善,問道:「你說什麼?她偷了濟貧衣?你聽誰說的?」
「娘,您要不信,就去葉家跑一趟,那些棉衣棉褲棉鞋,就穿在她娘家人身上呢!」
張嬸都快要暈過去,嚴厲地問葉婷:「葉婷,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婷哭著說:「我哪有偷東西?那是我撿來的,別人不要,我才撿回來的……」
張嬸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地說:「怪不得……王老爺冤枉過誰?這種事,人家給留著臉呢!」
張鐵柱問:「到底怎麼回事?葉氏,你真拿人家棉衣了?」
張向善冷笑一聲,再次說:「人家怕冤枉我們,專門派人去葉家村看了,她哥哥嫂嫂和侄子都穿著濟貧衣到處炫耀呢!
你以為人家為什麼忽然斷了我們佃地?人家怕我們偷人家糧食。」
張嬸坐地大哭起來:「我一輩子要面子,臉一朝丟乾淨……怪不得王老爺不肯再租地給我們,孩他爹,緣由在這裡啊,咱家出了個聰明的賊!」
張鐵柱氣得抓住張向良就打,一邊打一邊說:「你娘叫你不要娶,你偏要娶,你自己死,還拖累全家。」
張嬸擦擦淚,站起來,發狠道:「良兒,娘現在就問你一句話,這個媳婦,你還要嗎?」
葉婷立即哭起來:「娘,你什麼意思?你不能拐(慫恿)著良哥休我啊,我從小沒娘……」
張嬸嘴唇氣得烏青,打斷她的話,說道:「你閉嘴,我現在問我兒子話呢!良兒,你現在就給我說,這個葉婷,你休不休?」
張向良看看葉婷,想著她從小沒有娘,可能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跪地求張嬸:「娘,你再給她一次機會,教教她哪些事該做,哪些不該做,她從小沒娘,沒有人教她……」
「你確定不休她?」
「娘,求求您,給她一次機會。」
「好得很!良兒,你不休她,我們分家。我和你爹說好的,如果葉氏把我們當冤大頭,我們就分家。」
張鐵柱抓住張向良打了一頓,罵道:「你個喪良心的東西,你娘一輩子要臉,餓死不拿人家一根草,你才娶了媳婦,就逼得我們分家,我打死你算了。」
葉婷一直哭,捏著衣角,瑟瑟發抖。
鄰居都不知道他家怎麼回事,看著張鐵柱打張向良,都來拉架。
「張嬸,這是怎麼啦?怎麼還打上了?」
「別打了,鐵柱,良兒這麼個老實孩子,有啥事不好商量?」
張嬸丟不起人,不好意思說葉婷偷東西,只說才結婚三天,往娘家跑三次,不管怎麼說都不肯改。
不管張向良怎麼求,張嬸都堅決分家。
張嬸也是氣急了,當天就把他們趕到老屋去住。
老屋是張鐵柱父母生前住的小院,張嬸叫張向良夫妻倆搬老屋去。
葉婷跪著求張嬸,哭著說:「娘,你可憐可憐我們吧,祖父祖母住的那個院子,根本就沒法住人。我們才結婚三天你怎麼就把我們趕出去?」
張嬸氣笑了:「我把你們趕出去?你睜著眼睛說什麼瞎話?我為啥要分家?你不清楚?」
「我從小沒娘,十幾年吃不飽穿不暖,嫁到張家我就想好好孝順娘,你為什麼要把我們趕出去?」
葉婷哭得可憐,跪著抖抖索索看著更加柔弱。
鎮上就有人覺得張嬸這個婆婆太苛刻。
「新媳婦進門三天就分家,太過分了。」
「平時看著鐵柱家挺好,都是裝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張嬸氣得吐血,坐地上拍著腳脖子大哭:「我太後悔了,我為什麼不聽勸……」
九天明明給老二算的卦都應驗了,她為什麼沒堅持信九天的呀!
張向善對大哥說:「分家吧,反正遲早都要分。哥,你要是還想咱娘多活幾天,還想咱們一家人都有活路,就什麼話都別說,趕緊走吧。」
張鐵柱把張家的族長叫來,分給張向良兩百斤細糧,兩百斤薯塊,各種雜糧也給了一百五十斤,還分給他們十兩銀子。
「向良,你弟弟妹妹還沒說親,家裡糧食分給你一半,銀子也給了你一半,欠的債我們還,不要你們承擔,做娘的仁至義盡了。
當初是你堅決要娶她,現在也是你堅決不休她,以後日子過成什麼樣,你都怨不著我。」
張嬸下了狠心,說,「分了家,我們就是兩家人,你們沒事不要回來。」
不是分家,簡直是斷親。
張向良無奈,他原本不想要那麼多糧食,但是張嬸要面子,當著全鎮人的面,給他們足夠多的糧食。
張家分家鬧得紛紛揚揚,馬晨陽也跟著去看熱鬧,看完跑回來給九天和殷槿安說八卦。
殷槿安這幾個月瘋狂練武。
他發現九天讓他教識字的無名武功秘籍,記載的不止一種武功。
他按照那上面的一招一式練武,身法手法比之以前,簡直翻天覆地。
一本秘籍,各種招式套路,九天並不懂,但是,這不妨礙她全然背得滾瓜爛熟。
殷槿安笑著說:「你也真是個神孩子,一兩氣力沒有,一個招式不會,竟然背誦得頭頭是道。」
馬晨陽經常在旁邊看著這舅甥倆,殷槿安練習新的武功招式時,九天就在一邊背招式,看起來像是指導殷槿安一樣。
殷槿安鞏固練習時,九天就背醫書,畫符。
九天從上次昏迷醒來,瘋狂畫符,每天不是在畫符就是在琢磨畫符。
馬晨陽帶來的八卦沒有影響那舅甥倆。
殷槿安對於東家長西家短一點興趣沒有,九天則是忙得顧不上。
今兒是十一月初十了。
還有五天!
誰知道十一月十五日到底是月圓還是下雨下雪?
殷槿安練得滿頭大汗,馬晨陽端來一盆水:「公子,洗把臉吧。」
九天停下手裡畫的符,對殷槿安說:「二舅,你洗把臉,我有件事與你商量。」
說完,小傢伙就進了屋。
殷槿安洗把臉,擦好手,進了屋子,說:「你說吧。」
馬晨陽很有眼色,自己去廚房幹活。
「二舅,我終於成功畫出封印符啦!你試試,還能不能聽見外面聲音?」
九天拿出兩道符,雙手掐訣,符紙就在指尖飄蕩。
殷槿安點點頭:「行,你貼吧!」
他又不是不知道好歹,這孩子自從上個月醒來,每天都皺著小臉畫符。
真是辛苦這孩子了。
九天先拋一張「五感封印符」,又拋出一張「五行封印符」。
接著念五感、五行封印咒。
「太白凌清漢,騰霜耀素英,亭亭浮瑞彩,皎皎盛長庚……上仙垂雨露,伏地禮空謠。急急如律令!」
殷槿安從沒有小看過九天,他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接受她的符籙。
兩道符籙貼過來,一瞬間,他似乎置身於一個完全寂靜完全無法操控的空間(類似真空)。
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光線,失去一切感受形、聲、聞、味、觸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感,而且武功全然使不出來,哪怕最基本的走路、站著、躺著。
大腦無法指揮手腳,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無法調動。
九天看他看得清楚,但是他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就好似——永寂、永夜、永逝!
九天喊道:「二舅?」
殷槿安沒反應。
她看到二舅一開始還似乎想努力控制自己,不過,很快,二舅就坦然受之。
大約覺得九天不會害他,只耐心等著便好。
堅持了半個時辰,九天念了解除咒語,解除了五感封印符和五行封印符。
殷槿安一瞬間恢復五感,還有些發愣。
九天悄悄地腳步往後三步,小心翼翼地喊道:「二舅?」
「嗯?」
「你感覺還好吧?」
「聽不見、看不見、聞不見、動不了,若非二爺我的定力好,換個人嚇不死,也能嚇尿!」
「嘻嘻!二舅,馬上又是十五了,為了防止聲音誘發你的毒,我就用這個符給你封印好不好?封印一夜,你能堅持得住嗎?」
殷槿安嘴角扯了扯:「我有得選嗎?必須堅持住。」
但是,永寂、永夜、永逝的狀態,太可怕了!心理不強大的人,封印一夜,足以嚇瘋!
「二舅,到十五日還有五天。這四天,我每天給你貼符,你慢慢適應好不好?」
初十堅持半個時辰,十一日一個時辰,十二日兩個時辰……十五日貼六個時辰,二舅若習慣了,應該能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