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越界了
家屬簽字？
姜喬聽到這話，姣好的面容上明顯露出的為難的表情。
母親心臟不好，還在療養院住著呢！
要是知道她出了車禍，還不得急死？
這個字，肯定不能讓母親過來簽的。
葉靜初看到姜喬的表情，頓時明了。
她一把搶過姜喬的手機，翻出戰墨沉的電話就撥了出去。
「阿初！」姜喬臉色微微一變，想阻撓已經來不及了。
「他不是你老公嗎？你出車禍這麼大的事情，給他打個電話還需要扭扭捏捏的嗎？」
葉靜初皺著眉頭：結婚三年，不至於連這點情分都沒有吧？
「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聽著電話那頭冰冷的女聲，姜喬微微頷首。
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越發蒼白。
那張明麗的臉蛋上，有掩蓋不住的狼狽，「在你之前，我已經給他打過三個電話了。」
葉靜初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敢情……戰墨沉跟她家親親閨蜜，真的連簽個字的情分都沒有？
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味道。
姜喬看了一眼皺眉在旁邊等待的護士，勉強笑了笑，「我再試試，您先去忙吧。」
護士點頭離開。
等護士走遠了，葉靜初一把將手機摔在床褥上，「戰氏集團就算再忙，也不至於連接個電話的空檔都沒有吧？戰墨沉幾個意思？」
姜喬臉色淡淡，不如葉靜初激動，就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一切，「阿初，這裡空氣不太好，能不能陪我出去透透氣。」
「嗯。喬喬，戰墨沉他工作比較忙，說不定待會忙完看到未接來電就回過來了。我先陪你出去轉轉，晒晒太陽。」
從急診到電梯的走廊，會經過ICU病房。
葉靜初為了讓姜喬開心點，一路上，不停絮叨著酒莊裡這幾天發生的趣事。
走著走著，突然，身邊的人不動了。
「喬喬，怎麼了？」
葉靜初扭頭，發現姜喬站在原地，視線正透過走廊旁邊的一道玻璃門，定在一個身影上。
葉靜初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喬喬，我沒眼花吧？」
姜喬抿了抿唇，聲音清冷的沒有絲毫波動：「你沒眼花，那是戰墨沉。」
病房裡，戰墨沉坐在床頭，正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目光，凝視著病床上的人。
那樣的專註，好像外界一切的紛擾都被他屏蔽掉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ICU的護士恰好路過正在低語。
「你們快看，他又過來了！每隔三天，他必然要過來一趟，每次一守就是兩三個小時。算起來這都是第三年了吧？醫生都說病人大概率醒不過來了，他還能風雨無阻的過來陪護，真不容易！」
「就是呀！誰說長得帥的就花心了？裡面那位不就是顆痴情種子嗎？病人的家屬來得都沒他勤。」
「那個病人家世好，長得漂亮，聽說還是個天才鋼琴家。這樣完美的人，也不怪他走不出來。」
「剛剛他電話在旁邊響了好久，他硬是一眼都沒看，我都懷疑他是不是魔怔了。」
「……」
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什麼也聽不見了。
姜喬看著戰墨沉專註溫柔的視線，心裡五味雜陳。
原來，他並不是不懂溫柔，也不是沒有感情。
只是，他所有的溫柔和愛意，都沒有給過自己罷了。
結婚三年，她一直就想不通她和戰墨沉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如今，卻是明白了。
原來，是戰墨沉的心裡一直藏著一輪白月光。
白月光佔滿了他的心，騰不出一絲地方給她了。
「喬喬，你還好吧？」葉靜初看到姜喬嘴角勾起的那一抹自嘲的弧度，有點擔心。
姜喬沒回應葉靜初的話，而是拿起手機，再度撥通了男人的號碼。
嗡嗡嗡！
安靜的病房裡，細微的動靜都顯得格外明顯。
戰墨沉的目光掃過手機屏幕。
這是姜喬打來的第五個電話了。
清冷的眸子掃了一眼病床上恬靜安詳的臉，似乎不想打擾到她，男人拿起手機，走到了一旁，「姜喬，你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隔著玻璃，姜喬清晰的看到了男人不耐煩的表情。
耳邊，是男人冰冷的聲線。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質問。
「不接你的電話，自然是因為不想接。有什麼問題嗎？」戰墨沉明顯還在因為昨晚的事情而生氣，所以對她根本沒有什麼好臉色。
「不想接，還是不方便接？」
片刻的沉默之後，戰墨沉道，「姜喬，你越界了。」
越界了？
是呀！
這三年以來，互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已經成了兩個人之間不用明說的默契。
以往，就算那些想要上位的女人上門挑釁，姜喬也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從不放在心上。
可這一次。
她的心卻莫名的忐忑了起來。
以至於，不小心忘記了兩人之間的默契，開始盤問起戰墨沉來了。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抱歉，的確是我越界了，以後不會了。」
姜喬安靜的說完這句話，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
竟敢不打招呼掛他的電話？
這個女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戰墨沉黑著一張臉，將電話收了起來。
準備折返回床頭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朝著玻璃門外面掃了一眼。
走廊那兒，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
奇怪。
從剛剛開始，他總覺得好像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他。
難道是錯覺？
戰墨沉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可不知怎的，耳邊還是迴響著剛才姜喬掛斷電話前說的那句話。
「抱歉，是我越界了，以後不會了。」
那個女人臉皮薄，性子傲。
上次，趙心如摔傷，她硬扛著一個人處理完了，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像今天這樣，連續幾個電話打過來，前所未有。
難不成真的出什麼事了？
「麻煩精。」
坐，是再也坐不住了。
戰墨沉低咒了一聲，站了起來。
他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這話，他便轉身闊步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只要他回過頭來，就會發現，女人的指尖輕輕的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