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對恃
第19章對恃
「來了來了！周公了真的來了。」
「他肯定是聽說了林小姐跟秦少爺在宴春樓相約，心生妒嫉與醋意，所以怒氣沖沖地殺過來質問了！」
提著糕點路過的周承：「？？？」
他怎麼有點聽不懂？
什麼醋意相約的？
他分明是跟仙意約在了宴春樓用午膳，然後順道去買了點她愛吃的桂花糕罷了。
「看來這一局還是林小姐贏啊，嘖嘖嘖，我還以為周小公子想明白了呢，沒想到還是離了林嬌雲就活不下去，你瞧，手中還提著甜點，估計是去跪求原諒呢！」
「去了，他真進去宴春樓了！」
「我就說嘛，周小公子糾纏了雲姐姐這麼久，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了，瞧，咱們就看看他今個如何痛哭求原諒吧！」
宴春樓附近的街道上議論聲四起，所有目光都落在周承的身上，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與看戲。
就在一個時辰前。
林嬌雲跟秦少爺談笑風生地進入了宴春樓，兩人言語之間曖昧氣氛不斷，時不時就來一個嬌羞對視。
這一幕場景被林嬌雲身邊的丫鬟刻意傳播出去。
不到一會，附近的世族小姐們便紛紛出門看熱鬧。
甚至還有些人打起了賭，就賭周承什麼時候會出現，賭他跪求幾天才能得到林嬌雲的原諒。
好巧不巧，周承在這個節骨眼上就來了。
「他來了？」林嬌雲一直都在關注著樓下的動靜，聽到有人喊周公子這三個字，她當即露出勢在必得的自信。
對著丫鬟低聲道：「你出去看看。」
丫鬟立馬出門，而後又滿臉喜色地走進來悄聲說：「小姐，周公子真來了，而且手中還提著你最愛吃的蘇記糕點，這家的糕點不僅難買而且價格堪比黃金。」
「看來周公子是真的慌了，叫他該！」
林嬌雲聽著丫鬟的形容，內心那股傲氣又上來了。
她目光得意，心底的那股不安徹底消散。
林嬌雲一邊起身，一邊朝著坐在對面的秦少爺掃了一眼。
秦少爺身型體胖，個子不高，父親是三品文官，跟林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他時不時抿一口茶，時不時偷偷地看一眼容貌清麗的林嬌雲，這突如其來的單獨相處緊張得他心臟砰砰跳，說話都結巴了：「雲兒.......怎，怎麼了？」
林嬌雲一看他這上不得檯面的模樣，就覺得晦氣與厭煩。
她可瞧不上這沒用的死胖子！
可這死胖子卻對她用情至深，經常縮衣節食地給她買珠寶首飾。
要不是看在這胖子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林嬌雲壓根就不想搭理他，直接出了包廂：「沒什麼，怕你坐在這裡無聊，所以我想著出去轉轉。」
「啊，好，好。」秦少爺趕緊起身跟上去。
他垂著頭，堆滿肉的臉漲得通紅：「我不無聊的，能見你一面我就很開心了，雲兒，我真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
「我聽說這陣子周承沒有糾纏你了，你不是一直討厭他粗鄙低俗，不懂高雅之談嗎？他成天就知道錢錢錢，動不動就逼你收一些粗俗之物，根本不懂你內心的純潔。」
「你這麼好，跟天上的仙女一樣美好的人，怎麼可能被他那幾兩破銀子感動。」
「好在他終於意識到.......周，周承！你怎麼在這裡？」
突如其來的一道叫喚聲，讓整個宴春樓死寂無聲。
所有目睹這一場戲劇的客人都安靜下來，朝著聲音的起源處望去。
周承提著蘇記糕點，在樓梯處跟林嬌雲撞上了！
對！
四目相對地撞上了！
周承內心感慨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不然能碰上她？
從他的瞳孔里，可以倒映出站在正對面的女子滿臉清高，抬著下巴看著自己，整張臉都寫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與迷人魅力。
周承：？？？
瞧瞧林嬌雲那居高臨下、高貴施捨的表情，真真是牛逼上天了：「周承，我之前在周府門口已經說過了，從那天起，我便再也不會搭理你，再也不會跟你說一句話！」
「你，已經徹底地失去我了！」
「我跟誰出門，跟誰在一起，都是我林嬌雲的私事，與你無關，請你讓開！！」
林嬌雲深吸口氣，大聲地將這些話全數道出。
然後就雙手環胸，等著周承紅著眼睛給自己跪地道歉求原諒。
她都已經準備好了，都腦補好了接下來的畫面與發展，可！可下一秒，就看到周承直接翻了個白眼，然後側身給自己讓路了。
讓路了？
他沒有發火？
沒有質問？
沒有歇斯底里挽留？
憑什麼！
為什麼！！！
「你早認清現實不就好了，都說了雲兒很討厭你的糾纏，唉.......」秦少爺站在一旁搖頭嘆氣，然後便準備展示主動權，鼓足最大的勇氣想去拉林嬌雲的小手下樓。
林嬌雲立馬退後一步，不悅地看了眼秦少爺。
然後繼續盯著周承，大聲說，生怕在場的所有人聽不到：「周承，我真的受夠了你的胡攪蠻纏了，我討厭那些虛榮的珠寶，討厭銀子，可你卻非要強迫我收下。」
「我如你所願收下了，你又造謠說我收了你的定情信物，逼我嫁給你。」
「最後又想盡方法讓我吃醋服軟，現在聽說我跟秦少爺出門了，你又忍不住跑來攔路，跑來干涉我的生活，你很討厭知道嗎！」
「我已經決定遠離你，再也不會原諒你，不管你為我做什麼都不可能，懂嗎？！」
她把話都說得這麼絕情了，總該有點反應了吧？
林嬌雲死死地盯著周承那張臉。
果然有反應了，只見他緩緩抬起頭來，那怪異複雜的目光落在林嬌雲臉上，認同地點頭說：「懂，明白，我知道你討厭那些虛榮的俗物，所以我已經讓下人在準備清單了啊。」
「你別急啊林小姐，想必這兩天我就能把冊子準備好，去你們林府把那些布滿銅臭味的俗物搬走了！」
「至於秦少爺.......」
周承看著張開雙手護在林嬌雲身前的小胖子，噗嗤笑了一聲：「放心，我不會跟這秦舔狗搶的，你這塊爛肉，還是留給他吃吧！」
「讓讓，我要上樓了。」
周承這漠不在意的態度，深深地刺痛了林嬌雲的尊嚴與理智。
她整個人都像是被劈一樣，表情獃滯地盯著周承那張臉，那雙眼睛。
想從裡面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緒，可惜沒有.......
周承目光坦然平靜，無喜無怒，看自己的眼神不見絲毫的愛意與在乎。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對於他來說已經無關所謂，已經是一個不重要的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