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義妹何雲音
第4章義妹何雲音
唐嬌睡了好久好久,夢中一下子回到前世,一下子浮現各種妖魔鬼怪。
隱隱約約間,似有泣聲飄傳入耳,熟悉又透著悲傷。
緩緩睜開眼,唐嬌望著熟悉的紅色羅帳,側目看見床邊的婦人時,眼淚不自覺滴落。
床邊有個身形纖細的婦人,墨發珠釵,風韻猶存的臉上有著一些天花留下的印記,和她相似的臉上透出擔憂,眼眶又紅又腫,看樣子哭了好久。
羅氏見到她醒來,忙捂著她的手急聲道:「嬌兒,嬌兒,你怎麼樣了?哪裡痛?告訴母親,你哪裡疼?」
再次見到母親,回想前世苦難,唐嬌撲入她懷中嚎啕大哭:「母親,母親,嗚。。。」
羅氏以為她嚇壞了,將她摟入懷中輕哄:「嬌兒莫怕,莫驚,現在咱們安全在家中,什麼事情都沒有。」
唐嬌不管她怎麼勸,使勁的哭。
羅氏並不知曉女兒已重活一世,以為她被嚇壞了,忙讓人去端安神湯。
唐嬌服下后情緒慢慢收斂,窩在羅氏懷中汲取著熟悉的氣息。
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七歲那年。
用絲帕溫柔為她拭去眼淚,羅氏見女兒眼睛都哭腫,心疼壞了。
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從小捧在掌心裡寵著,要星星絕不給月亮,誰會想到今天會有此劫難。
還好老天有眼,讓她女兒全頭全尾的回來了。
唐嬌捧著她的臉細細瞧著,彷彿怎麼也看不夠吧。
她異樣的舉止讓羅氏浮起笑容,撫著她的耳朵笑道:「傻孩子,定然嚇傻了吧。」
「嗯。」抱住她,唐嬌撒嬌道:「母親,以後我再也不離開您。」
重活一次,她定不會讓前世的一切再發生。
何雲音,施文斌,你們給我等著。
可紅掀帘子進來,笑道:「夫人,何姑娘來了。」
唐嬌渾身一顫,斂起眉目思緒,靜靜躺回床上,側目往外望去。
身形高挑的少女款款邁入,杏眸黛眉,膚白如雪,挺直的鼻樑下櫻桃小嘴粉紅誘人,氣質清純出塵,白色衣裙行走間隱隱可見裙擺處的朵朵梅花,只站在那裡,如一朵空谷幽蘭般動人。
這就是她家的養女,比她小一個月的好妹妹何雲音。
何雲音父親和她父親是年輕好友,後來不幸身亡,她父母憐她孤苦無依,認做義女留在身邊。
看著溫柔可人,誰會想到是個毒蛇。
唐嬌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剋制自己撲上前掐死她。
深吸口氣,再度抬眸時眼中已波瀾不驚。
裝嘛,誰都會的。
女兒醒來,羅氏心情大好,朝著何雲音笑道:「音姐兒過來了。」
何雲音臉上的擔憂消散,溫柔笑望向床上的唐嬌:「姐姐,身體如何?」
唐嬌揚起笑容,輕聲道:「只是被樹枝划傷了,我也不曾想自己如此命大。」
想到女兒從懸崖下墜落仍能安然無恙歸家,羅氏心有餘悸道:「都是祖宗保佑。」
聽到女兒出事後,她當場暈倒在地,真不敢想象女兒真有個萬一,她怎麼辦才好。
何雲音望著床上的唐嬌,孱弱的臉上絕美惹人愛憐,就算靜靜躺著,都美得傾國傾城,不由咬牙暗恨。
這個賤人,怎麼如此命大。
思忖片刻,何雲音笑著不經意道:「還好姐姐有貴人,只是不知是哪家公子。」
羅氏聽到這裡立刻泛著笑容道:「是一位路過的夫人所救,還專門讓套馬車送回來。都怪你義父,見你姐姐一暈,抱著她就往回趕,連問都忘了問。」
唐嬌腦海里浮起一張俊美充滿暴戾的臉,看著冷酷無情,卻心腸極好。
此刻,在唐嬌心中心腸極好的陸長澤正坐在奢雅幽亮的廳中,望著跪在上前的嬤嬤。
「徐嬤嬤,把你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
徐嬤嬤身子猛然哆嗦,抬眸瞧著眼前穿著黑錦華服綉金邊的世子爺,想起世子嗜血殘暴的個性,心中泛起絕望。
把頭抵在地板上,徐嬤嬤顫抖著聲音:「國公夫人說世子在淮州已久,怕您沒有人侍候,就把柳丫送過來伺候您。這是,這是陛下默許的。」
陸長澤把玩著手中的耳環,腦海里浮現一張絕美柔弱的臉,久久未語。
這是回來的時候發現掛在自己袖口上的耳環,是小花兔的。
他不說,徐嬤嬤自不敢再開口。
這位爺連皇子的腿都敢打斷,陛下不但不殺,只是讓他陪著老夫人回淮州這邊悔過。
這樣的隆寵,誰敢惹他。
就在徐嬤嬤快要跪暈時,陸長澤出聲了:「人呢?」
徐嬤嬤大喜:「就在外面。」
「喚進來吧。」
「是。」
沒出兩分鐘,一位長相美貌,身姿曼妙的少女出現在眾人眼前。
柳丫抬頭睨見陸長澤清冷矜貴的臉時,頓時心跳加速,臉不自覺羞紅。
陸長澤把玩著手中的耳環,眉宇低垂間染上暴戾:「黑竹,這張臉我不喜歡,噁心死了。」
「是。」
黑竹上前一把攥住少女的臉,揚起匕首揮向她的臉。
「啊!」
少女慘叫聲響徹整座宅院,剛才還俏麗無瑕的臉頃刻間被劃出十幾道血痕。
徐嬤嬤捂住嘴,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望向陸長澤的眼神滿是畏懼。
外面一位珠釵綰髮頭戴著抹額,身穿暗紫色衣袍的老太在侍女的攙扶下進來,望著眼前的慘況,怒意浮上心頭。
來到徐嬤嬤上前,一腳將她踢倒在地,怒罵道:「回去告訴那賤東西,再敢來惹我家孫兒不開心,我就讓兒子休了她。」
隨後轉頭朝著侍衛吼道:「都死了嗎,把這兩個狗東西拖走,別污了主子的眼。」
老太君話一落下,侍衛立刻上前拖走二人。
轉頭望向冷臉的孫兒,老太君揚起寵溺的笑容道:「今兒個不是說出去狩獵,孫兒抓到什麼獵物,祖母還想著托你的福吃上新鮮的野貨呢。」
陸長澤緊緊握著耳環,冷聲道:「抓到一隻花兔子。」
軟軟的,可憐巴巴的,那腰他一捏就能捏斷,嬌氣包一個。
「花兔子?」
老太君見過白兔子,黑兔子,黃兔子,還真沒見過花兔子。
陸長澤未再多言一字,起身離開。
望著孫兒高大孤寂的背影,老太君滿眼心疼。
他的孫兒如此優秀,如若不是小時候。。。
想到什麼,老太君眼中浮起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