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控制人心
戚明博講的是自己的故事，雖然不像白封遠那般挑動人心，卻是真誠流露。
再次聽到一樣的故事，孟婉青不由琢磨起戚明博與自己的相似之處來。
身份不同，緣由不同，但她和戚明博一樣，都是遇到了一個令人欽佩的人，在自己最失落，最無助的時候，毫不吝嗇的伸出援手。
圓圓姐也一樣，她不僅救了自己，還告訴她什麼才是真正活著，與天爭，與地爭，與命運抗爭，才能活出真實的自己。
一切都是假的嗎？
她不由想起趙炎那句嘲笑的話：「孟婉青，你能確定你們家出事和那叫圓圓的沒有關係嗎？」
她突然就不確定了。
圓圓姐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自己遇到她不久，家裡就出了事。
所以，是她主導了一切嗎？
她確實有那樣的本事。
孟婉青想起，自己初次見面對方時對她的感觀。
她覺得圓圓姐人挺不錯的，但並不會如現在這般毫無保留的信任她，欽佩她。
所以……
「不，不會的，不會的。」孟婉青搖頭，想將那個荒唐的答案從腦海中揮去，「你挑撥離間，其心可誅。趙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背叛圓圓姐的。」
「圓圓姐曾經說過，這世上壞人比好人多，很多人總是不願接受現實，總想著搶別人的東西，為了達成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趙炎定是這樣，才會想盡辦法污衊圓圓姐。
「背叛？你想背叛還不夠格。」趙炎笑道，「真是愚蠢得可笑。」
和戚明博一樣，輕易被人拿捏住短處，把自己賣了，卻連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
他可以確定，孟婉青並不知道對方全部的計劃，不然趙世安失蹤后，她不會傻乎乎的還留在益州。
「你什麼意思？」
「就是表面的意思。」趙炎笑著彈了彈袖口的灰，「你知道現在你的摯友在哪嗎？你不知道。你被抓后，從沒想過找人救你出去，不是你不想，是不能。我想，你沒有辦法主動聯繫對方，每次有事，你只能等待對方給你傳遞消息，對吧？」
這也是趙家盯了孟婉青那麼久，從未見她與可疑人接觸的原因。
因為自己的親事，二嬸帶著一部分人去了靖西，連小順子都跟著去了靖西。
對方就是在那個時候鑽了空子。
「至誠至信，你是夠真誠，夠可信的。那她呢，可曾真正信任過你？」趙炎冷笑，「你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什麼時候用，怎麼用，都得看對方的心情。」
就像戚明博一樣，被挑唆著對付顧崇玉，卻連對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趙炎猜測，像孟婉青和戚明博這樣的棋子對方還有不少。
趙炎的話，就像尖刀一般，刺痛著孟婉青，她怎麼可能是棋子呢，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
「不，我知道。我知道圓圓姐逃出來了，當日死的只是一個替身。我也知道他們找的是什麼。所以，趙炎你錯了，大錯特錯。」
孟婉青喊出這話，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趙炎猜錯了，她可以反駁。
只要反駁了這一點，就可以證明趙炎所說的都是錯的。
孟婉青高昂著頭，眼神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趙炎輕笑：「看來你知道得還挺多的，那也挺好。這樣我就不用費心費力了。」
「來人哪，把孟姑娘請回去，小心伺候著，一定要讓她將知道的都說出來。」趙炎笑著瞥了孟婉青一眼，轉身招了招手，命白封遠和他一起離開？
小順子得意的應是，走到孟婉青面前，親自動手將她綁了起來：「愚蠢。」
或許是以前有信念支撐著，面對嚴刑拷打，孟婉青都能堅持下來，甚至寧願死也不願出賣她認可的圓圓姐。
但現在，經歷了被救，認同，再到被欺騙，被否定，孟婉青突然發現面對酷刑，堅持實在太難。
孟婉青想了許久，清晨的陽光射進牢房時，她才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感受過這樣的暖意了。
能活在陽光下真好。
她終於想通了，趙炎說得對，她什麼都不知道，她被騙了。
「不需要用刑了。」孟婉青抬起頭，「我想吃一碗東街的湯麵，吃完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早這麼識相多好。」小順子不由抱怨道，「這樣你不累，我們也不累。去，買兩碗湯麵。」
小順子說完，趕緊派人去請趙炎。
趙炎來的時候，孟婉青剛巧喝完最後一口湯：「想知道什麼，問吧！」
不用再多言，大家都心知，孟婉青口中的圓圓姐是端王妃。
「當年……」雖然已經講過一遍這樣的故事，孟婉青還是想在念叨一遍。
去了心中美化的濾鏡，這次的故事聽著真實了許多。
趙炎實在是佩服那個女子，從戚明博，到陳浩堂，再到孟婉青，都如此信任她，為了她可以放棄一切。
更詭異的是陳浩堂，有家有室的，全可以不管不顧，只為了一個永遠得不到的女人。
真是一個控制人心的高手呀。
「我叔父的事是你們乾的？」
「大概率是吧。」像趙炎說的那般，她知道的並不多，「趙大人此事前，有人找過我，問了一些大人的習慣和趙家的事。」
孟婉青在趙家待了這麼久，趙家也一直防著她，她拿不到刺史府的機密，這些事，只要她有心還是能知道的。
「那人是誰，長什麼樣？」
孟婉青描述了一番，和突然出現又消失的商隊對上了。
趙炎知道自己追蹤的沒錯，鬆了口氣。
「你說你知道他們在找什麼？」趙炎問出一直困擾著他和顧崇玉的問題。
戚明博那問不出答案，今日終於能解惑了嗎？
「是的。她和我說的並不多，但有些事總會露出端倪。前駙馬劉清俞會幫著端王，並不是端王有多禮賢下士，也是因為她。我無意之間聽到二人說銀子的事。似乎是有一筆銀子藏在哪了，是端王交代劉清俞親自去辦的。」
「現在端王死了，劉清俞也死了，他們或許以為劉清俞會把這事告訴自己最親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