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身世不明
「是的，是寧將軍派人尋到我，我才知道那日晚上與我玉成好事的是端王殿下，煥兒是端王殿下的孩子。」在親兒子面前，講著自己的風流韻事，周舒雲也有幾分不自在，但她不敢再對顧崇玉有任何隱瞞。
顧崇玉從她的眼神中判斷出她沒有說謊。
若她早就知道劉煥之的身份，上輩子還有那日在劉家她就不會是那樣的表現，要麼膽戰心驚，要麼抱著做王妃的美夢。
所以，被趕出益州時她已經知道劉煥之的身份了，因為端王妃和那個孩子還在，或許他們得繼續隱藏，或許是沒有利用價值，所以被棄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憑什麼信那寧遠的話。他是聖火教的賊首，慣會蠱惑人心，他不過兩句話就騙得你和他走，成了施家的棋子，成了別人慾除之而後快的目標，你不會真做著皇帝母親的美夢吧。」顧崇玉諷刺道。
「不。他說的都是真的。」周舒雲怎麼會接受這樣的答案，「當日表哥被抓進牢中，寧將軍派人想救他，他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寧將軍。」
「你確定？」
「確定。」周舒雲咬牙堅持道。
顧崇玉卻知道她說謊了，寧遠派人混進天牢接觸到劉清俞有可能，劉清俞用秘密換命也有可能，但二人都互相防備著對方。
所以，劉清俞死了，寧遠一直在尋找秘密的真相，他估計還以為劉清俞留給他的暗示是什麼寶貝呢，才會讓戚家
威脅試探自己吧。
真是愚蠢，又可笑。
若不是她搗了聖火教，最終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忙活半天一場空。
「你不信我？」看著顧崇玉臉色變換，最終歸於平靜，周舒雲心中緊張又害怕，「大長公主，當日我並不知實情，才得罪了你。現在，現在煥兒可是端王殿下唯一的血脈，看在親緣血脈的份上，您放過我們吧。我，那日之後我就有了身孕，和表哥並無夫妻之實，反倒是巧鶯那臭丫頭和表哥早有了首尾，我，我只是代人受過。」
「你確實是代人受過，不過不是巧鶯，而是另有其人。」顧崇玉嘆息道，「你可知，我四嫂和劉清俞淵源不淺。你想想，若你腹中的孩子真是四哥的，他怎麼會允許你生下來膈應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呢。或許，那晚真不是劉清俞，但也絕不可能是我四哥。或許是哪個小廝，馬夫，甚至就是一個看門的。四哥那樣的人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和你有了首尾，還留下孩子。他又不是沒孩子。他若真喜歡你，又怎麼會讓你不明不白在劉府待著，讓孩子成為人人厭棄的私生子，你說是吧？」
「不，不。寧將軍……」
「他的話又怎麼能信呢。」劉清俞死了，端王也死了，再也沒人能證明當日的事，是與不是，除了利益相關者根本沒人會在意，現在就看誰能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白的。
「當日，寧遠為了劉清俞
留下的寶藏，以為我知道出處，還特意設計我。怎麼一轉眼之間，這寶藏就變成人了。不過是他主子死了，沒有了虎皮，他想在定州站穩腳跟，總得拿出什麼東西和施家交換。剛巧你就撞了上去，這孩子的年歲又合適，也說得通。」
「反正都是棋子，用完就殺了，還不用髒了他的手，一舉兩得。」
顧崇玉的話不僅打擊到周舒雲，還將劉煥之打擊得體無完膚。
他一個孩子，殺了人毫無愧疚，沒有一絲畏懼，不就是有恃無恐，以為自己是皇帝命，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都在他一念之間嗎？
現在卻嚷嚷道：「不會的，我不會死。我是未來的皇帝，沒有人能殺得了我。」
顧崇玉嘆道：「施家主傻了，施家人都傻了嗎？自家人在前頭出生入死，就為了扶你這個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中爬出來的人做皇帝？劉煥之，你太天真了。」
這句「天真」，擊潰了二人的美夢，周舒雲想著顧崇玉先說的話，那天晚上和她雲雨的真的不是端王，不是表哥，而是個門子，小廝或者馬夫嗎？
她不由得心中翻騰，一股噁心感席捲全身，看著劉煥之那張臉越看越像劉清俞身旁低頭哈腰的奴才，氣得衝上去，大手往劉清俞臉上撓去。
「啊～娘～」
「別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你這野種。」
佩楠趕緊讓人將其拉開，帶了下去，還特意吩咐道：「別關一起，以免母子相
殘。」
「主子，你說可笑不可笑，哪裡稱呼自己的孩子為野種的。這樣的人竟敢宵想那個位置。要真那樣，老天都得自插雙目吧。」
「是呢。」一個把人命當兒戲的孩子，長大了怎麼可能是明君。
「把那劉老婆子弄過來，她們感情深厚，我實不忍心他們骨肉分離。」
「是。」佩楠笑道，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幾人就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永遠在一起。
劉老婆子被押到靖西，看著靖西的安定繁華，聽著百姓對顧崇玉的交口稱讚，腸子早就悔青了。
她不能怪自己，想怪死老頭又無用，那個男人早就死在流放之地，她只能怪不守婦道的周舒雲，待聽聞劉煥之有可能不是劉家的種時，更是氣血上涌，抓著她就是一頓胖揍，若不是體力不支，周舒雲估計早被她揍死了。
「劉婆子，人家周姑娘說了那日喝醉了酒，才稀里糊塗不知跟了誰，你就別怪她了。或許煥之那孩子真是劉家的種呢。」
「我呸，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跑到外院喝醉酒，定是她耐不住寂寞，跑出去偷人又怪到清俞身上，反倒害了我家清俞。」劉婆子既希望劉煥之是劉家的孩子，又想著自家孫子的娘可能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時，心頭的坎又怎麼也過不去。
再看劉煥之要沒了往日的疼愛，直勾勾一雙眼恨不得掐死他，又怕他真是劉煥之的種。
這樣的折磨令她越發暴躁，看著周
舒雲更是可惡，時不時要欺負一會。
周舒雲面對巨大的落差，早失了神，這邊病還未好，那邊又傷上加傷，就像瘋了一般。
平日里只獃獃坐著，但凡誰提一句劉煥之，她就會暴怒大喊：「煥之是表哥的孩子，煥之是表哥的孩子。」
顧崇玉見此，竟說不出心中的滋味來。
「人先留著，以防施家故技重施，又弄出個端王遺腹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