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妻
第20章一妻
殷問酒前腳剛到蘇合院。
王氏後腳就追了過來,「小酒啊,你當真是看上知也了?」
她在前廳說的那話是保守的,就怕把話說死了,而殷問酒反而真的看上了。
殷問酒凈著手好笑,「你打哪看出來的呢?」
王氏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你一進門,就盯著人看,大家都見著呢。」
溪羽拿了帕子給殷問酒擦手,「你去幫我找找空桑。」
王氏來的正好,她有些話想問她。
支走溪羽后,殷問酒倒了杯熱茶遞給王氏,「請坐。」
王氏對殷問酒的喜歡來的比她看樓知也的眼神還要明顯。
於是她直接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王氏笑的親和,「你這丫頭的性子與旁人真是不一樣的。」沒有人會像殷問酒這般說話行事。
王弗雲的笑容染了些苦澀,「樓蘭那丫頭小時候我也喜歡的,被那肖司英教的越大越不討喜,跟我也愈發生分。」
她又看了一眼殷問酒,「雖說做女兒家苦,但我也喜歡女兒,也想要個兒女雙全,就是沒有這個命。
小酒啊,你這樣的性子就很好,做你這樣的女兒家,不會苦,所以我看著你就更喜歡了。」
殷問酒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王氏的喜歡溢滿了眼。
「為什麼說沒這個命呢?」
王氏嘆了口氣,「樓家子嗣單薄,你看我這樣的,在媒婆眼裡正是好生養之人,我同老爺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婚後感情和睦,很快便得了還明這個孩子。」
她眼眶裡漫上一些水汽,「大概是我福薄,還明還在肚子里的時候,便險些小產,後來費盡氣力生下,他卻看不見,整整十五年,不知花紅,不知葉綠,不見日有東升西落,不見月的陰晴圓缺。
幸好,幸好。」
王弗雲握上殷問酒的手,「幸好你師傅讓他得見光明,賞世間顏色,見親人容貌。
現在還有你來救治婆母,樓家與你們師徒前世是怎麼樣的緣分,這輩子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報你們。」
失明的感受,殷問酒不懂。
但聽王氏這樣的形容,她才突然驚覺,現下的樓還明是健全的,健全的讓人忽視了他曾在一片黑暗中度過了十五年之久。
「還明生的時候異常艱辛,我也算是被大夫從鬼門關扯了回來,遭受重創,沒了再生養的能力。」
王氏嘆出一口長氣。
原來是沒辦法再生了。
殷問酒把王弗雲的手腕扭了過來,兩指搭上。
三息之後。
「眼下身體不錯。」
王弗雲被逗的笑了,「小酒若是早生些年數,或是我能早些知道你師傅,沒準還能給還明添些個弟弟妹妹。」
殷問酒問:「為何不納妾呢?尋常人家都能妻妾成群,樓府這樣的人家,反倒是是一夫一妻?」
王氏回道:「是老太太的意思,雖不算強求,但兩個兒子倒也都聽話照做了。」
這是殷問酒沒想到的回答。
樓老太太這人的一生,似乎都在醫術鑽研和做善事。
兩個兒子娶妻后,她便把管家大權交了出去,兩位兒媳各管自個院子。
雖沒分家,但內里是早已分開的,反倒在這樣的形式下,兩個院子里的人沒什麼掌權方面的爭吵。
「那為何兩家關係會如此淡薄?」
王氏作為婦人,沒那麼多為什麼要問殷問酒,權當嘮家常。
「聽秦媽媽說以前也不這樣,老爺和大老爺兩人小時候可親近了,我嫁過來時老爺對大老爺便已不滿。」
殷問酒問:「不滿他與老太太生疏嗎?」
王氏:「對,我身體沒有恢復,老太太那會兒親自幫我帶著還明,就住的在我們院子里,一住十幾年,後來大老爺除了初一十五外,基本不會過來請安看望。」
殷問酒:「那時候樓羨中呢?」
王氏:「公公起初也點幾句,但婆母這人反而勸他,兒大要忙要操心的事本就多,這些虛禮不做也罷。」
禮虛可免,但人心是冷是熱總感受得到,老太太倒是看的淡。
殷問酒又問道:「樓羨中這一生也只娶了一妻,夫妻感情和睦,所以才期望兩個兒子也如此嗎?」
王氏點頭:「正是,老太太說婦人一生,困於內宅,眼裡所見心中所向都只在這小小四方格子里,若是再苦心與旁人爭奪一夫,有妻有妾,有嫡有庶,那這院子里必齷齪難堪,簡直是不叫人活的日子。」
「公公與婆母險境相遇,感情深厚,許的正是一雙人,上京城裡被提起,都是令人羨慕不已的。」
一番聊下來,已近晌午。
院子里傳來王前的聲音,「藍女俠,人要從心!」
跟王氏聊下來,殷問酒眼前的樓老太太似乎更加飽滿了些。
但這怨氣是誰,她還是毫無頭緒……
「以你對老太太的了解,如果有人在死後變鬼都不放過老太太的話,這個人會是誰?」
王氏被她問的一驚,很快否定道:「自是不會有這樣的人,婆母一生待人親和,連紅臉爭吵都不曾有過,小酒你為何會這麼問呢?」
殷問酒還沒想好說辭,王氏大大咧咧的自行略過了。
她追問殷問酒道:「你了解樓家這一夫一妻的關係,難不成……真的是對知也有考慮?」
殷問酒:「……」她居然又接上了最初的問題。
王氏見她不答,更加篤定了心中所想,「我自是樂意這樣一夫一妻的宅院,活的輕鬆許多,就是不知道我那大嫂是不是這樣想。」
「你要是真的喜歡,哪天我探探她口風呢?不過這事啊,說到底還是看爺們自個兒願意不願意……哎!」
殷問酒很少有插不上話頭的時候。
王氏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家還明不比知也差的呀,你們一路來上京,應是更熟悉些才對。
小酒兒呀,我是真真喜歡你呢,你要不要再仔細考慮考慮,認我這個婆母?」
殷問酒:「……」
藍空桑:「什麼婆母?」
王前:「殷姑娘原來是二爺的……」
卷柏:「……」怎麼這麼亂!她是樓二爺家的,為什麼要同他家王爺住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