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一回綠茶
第6章當一回綠茶
桑思回到家的時候，碰巧桑正雄的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
他正要進門，就聽見一道稚嫩的奶音在後面響起，「爸爸！」
桑正雄一扭頭，看見一個小糰子朝自己飛奔而來，准准地撲進他懷裡。
桑正雄眉頭皺起，「怎麼跑這麼快，也不怕摔倒。」
嘴上這麼說，手臂卻把桑思抱緊了點，免得她掉下去。
桑思軟乎乎地說：「爸爸，你下班啦？」
桑正雄是順路回來拿點東西的，不過他沒解釋那麼多，「嗯。」
說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趙管家，「拿完東西回來了？」
趙管家說：「是。」
今天桑正雄接到趙管家電話，說桑思把她媽送的項鏈落在孤兒院里了，想去取回來。
果然桑思還是忘不了她那個沒良心的媽。
桑正雄低頭看向懷裡的桑思，眼眸微深，「聽說你今天回孤兒院拿你媽留下的項鏈？」
桑思說：「是媽媽把我扔在孤兒院的時候留給我的。」
桑正雄語氣聽不出情緒，「你捨不得？」
「當然捨不得啦。」
桑正雄心裡一沉，又聽見桑思說：「這條項鏈能賣很多錢呢。」
桑正雄頓了下，「你是為了賣錢才想回孤兒院找項鏈？」
桑思仰著小臉點頭，「不然我才不想回去那個地方呢。」
桑正雄緊繃的面色緩和了不少，「我們桑家缺這點錢？還要你大老遠跑回去找項鏈。」
他賺的錢夠桑家花幾輩子的，後代子子孫孫都不用發愁。
桑思說：「爸爸，沒人會嫌錢多嘛。」
這倒也是。
桑正雄心想，桑思可比他那兩個兒子知道珍惜錢。
也許是從小吃苦的原因吧。
想到這裡，桑正雄看桑思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愛，聲音也沒有往日的冷硬，「下次這種事直接跟我說，我讓趙管家回去拿。」
「嗯嗯！」
桑思忽然話鋒一轉：「不過爸爸，你剛剛是不是吃醋了？」
桑正雄回過神，冷哼一聲，「我吃什麼醋？」
桑思賊兮兮地說：「你以為我捨不得媽媽，所以不高興了。」
桑正雄心想，這小屁孩還會察言觀色。
「我可沒有這麼想，你別隨便揣測我的心思。」
桑思抱緊桑正雄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我才不喜歡媽媽呢，她是個大壞蛋，我喜歡的人只有爸爸。」
桑正雄心口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在蔓延，「只喜歡爸爸？」
桑思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點頭如搗蒜，「嗯！爸爸收留思思，還給思思吃的喝的住的，爸爸最好了！」
桑正雄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聽過別人誇他是個好人了，感覺還不賴。
桑正雄咳嗽一聲，壓下微微勾起的嘴角，瞬間又恢復了往日威嚴的模樣，「好了，少拍馬屁，進去洗手吃飯吧。」
等桑思蹦蹦跳跳進別墅之後，桑正雄問趙管家，「今天回孤兒院還順利？」
趙管家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桑正雄，桑正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冷冷地說：「去查一下這所孤兒院，虐待孩子的事情肯定不止發生過一次。」
「是，我知道了。」
桑正雄回到別墅，發現桑思背對著他正在看什麼，一聽到腳步聲，立刻把手裡的東西藏了起來。
這點小動作當然瞞不過桑正雄的眼睛，「拿出來。」
桑思嘟著嘴，不情不願從桌底下把東西拿出來，映入眼帘幾個大字——《朝花夕十》。
桑正雄：「........」
魯迅看了都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吧。
「這又是哪來的盜版書？」
桑思還挺坦誠，「是我從地攤老爺爺那裡買的。」
桑正雄沒好氣，「我們桑家難道連正版都買不起了？還要去看盜版書。」
「爸爸，我這叫勤儉持家。」桑思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理由。
桑正雄把書扔進垃圾桶，「以後不準再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免得腦子都看傻了。」
見桑思小臉垮下來，桑正雄語氣溫和了幾分，「不過要是你實在想看書，可以讓趙管家帶你到圖書館去買。」
桑思眼睛一亮，沒書可看的陰鬱頓時一掃而空。
當天下午，趙管家就帶桑思去了當地最大型的圖書館，裡面的書籍應有盡有。
桑正雄特地交代過，讓趙管家給桑思買幾本適合她這個年紀的讀物。
到圖書館沒多久，趙管家臨時接了個電話，對桑思說：「小小姐，停在外面的車被人剮蹭到了，我先去處理一下，您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
桑思沉浸在書里的海洋，頭也沒抬，「趙叔叔，你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催促的電話又來了，趙管家交代桑思別亂跑后，只好先下樓處理事情。
桑思正圍著書櫃挑書，身後忽然響起熟悉的嗓音：「這不是桑思嗎？」
桑思回過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是喬菁的跟班孟芸，她從孤兒院離開那天，這人還幫忙欺負過她。
孟芸從頭到腳打量著桑思，譏諷地說：「你怎麼在這裡啊，不會是被趕出來之後沒地方住，只能在這裡過夜吧？」
桑思懶得鳥她，從書櫃里挑了本白雪公主。
孟芸瞥了眼她手裡的書，「你來買書？不對啊，你又沒錢，怎麼可能買得起書，該不會是打算偷偷帶走吧？」
桑思抬手捏住了鼻子，「你的口臭熏到我了，麻煩離我遠點。」
孟芸臉色一變，「你是不是還沒被教訓夠？」
桑思好心提醒：「好像那天摔得狗吃屎的是你們吧？」
孟芸的臉頓時紅一陣青一陣的，她目光落在桑思手裡拿著的《白雪公主》上，氣急敗壞從她手裡搶走書，用力撕成兩半，然後扔在地上。
這下她看桑思怎麼辦。
她身上沒半分錢，肯定付不了款，到時候圖書館的負責人一定不會放過她。
想到這裡，孟芸臉上出現了得意的笑容，已經幻想著桑思跪下來求她的畫面了。
桑思看著腳下的殘書碎片，幾秒鐘后，她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裡的動靜頓時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孟芸有些慌了，「桑思，你哭什麼！」
桑思一邊哭一邊委屈地說：「姐姐，你為什麼要撕掉我的書？」
「就算你討厭我，也不能隨便撕圖書館的書，我還沒有付錢，這不是屬於我的東西。」
「如果你生我的氣的話，就像以前一樣打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