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3 選擇和轉機

叮——

隨著電梯到達13樓的提醒。

那註定的命運之門也緩緩打開。

張恨水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想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才邁步走了出去。

首先面對的，是左右兩扇代表著不同結局的門。

13號房和14號房。

數字13代表厄運。

數字14代表順利。

不同的選擇，會有不同的遭遇。

此時此刻，張恨水獨自站在兩扇門的中間。

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

家人，事業，還有未來。

但不了結當下，永遠無法重新出發。

他先是扭頭看向了14號門，跟隨著心中的感覺，慢慢挪動腳步。

可是走到14號門口的時候，他的內心卻有一種極其明確的預感。

背後！

就在自己的背後！

或許是命運的啟示，原本要打開14號門的他，卻轉過了身去。

扭動了13號門的門把手。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選擇的過程。

你以為，你所做的一切選擇，都伴隨著自己的意志。

其實是背後那隻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你。

咔嚓——

木門果然沒有上鎖。

吱呀——

他懷著極其激動的心情，推開了門。

褐色的羅馬地毯上，織出了跟麥田怪圈一樣的圖案。

旋轉的黑膠唱片，傳來優雅的小提琴樂曲。

黑色的牛皮沙發上，坐著一個戴著醜小鴨面具的男人。

是他！

絕對是他！

張恨水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即便隔著一層面具，他也認得這個人的身形，他也分辨得出這個人的靈魂。

「林嘯！」

「你跑不掉了！」

張恨水站在門口大吼著。

心底里那股壓抑了許久的怒意，此刻不斷躁動起來。

他的手，在不停地發抖。

他的眼，在不斷收縮。

他的呼吸，就像蘇醒的火山，急促而充滿張力。

以前的點點滴滴。

那些在獄中的美好回憶。

卻成了一張張魔鬼畫筆下的地獄。

林嘯並沒有吃驚。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杯已經冷卻的咖啡，似乎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他的眼神透過面具，平靜而深邃，彷彿能洞察張恨水內心的掙扎與憤怒。

「好久不見.......」

「還記得嗎？」

「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林嘯用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具。

張恨水也立即想了起來。

是那具白天鵝面具，那具他從林嘯手裡奪走的面具，那具林嘯無比珍惜的面具。

他居然關心的不是我，關心的也不是他自己。

而是那個破面具？

「我恐怕還不了了。」

「除非你能從垃圾場里翻找出來。」

張恨水故意挑釁地說道。

他想看看林嘯會是什麼反應。

因為他的反應，就像平靜的湖面盪起的漣漪，隨著水波推動，緩緩露出隱藏在深處的秘密。

「你。」

「為什麼？」

「要殺了魯力？」

「為什麼？」

「要利用我？」

張恨水捏緊拳頭，一邊大吼一邊往前走。

他早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就好像從前在監獄里一樣，隨時都要做好打一場無準備的拳擊。

林嘯依舊平靜地坐著，面具后的雙眼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把面具給我，我就告訴你。」

他的回答，當張恨水徹底失去了理智。

面具，面具，面具！！！

自己跟他的情誼，魯力的姓名，居然還特么不如一個破面具？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在關心自己的面具？

張恨水沒再多說，整個人如同發狂的猛獸飛撲了過去。

林嘯在沙發上翻身靈活地躲閃。

兩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室內交織，張恨水的怒氣如同燃燒的火焰，而林嘯則像遊絲一般在火中穿梭，冷靜而狡黠。

每一次的躲避，都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在誘導。

直到他推開了自己卧室的房門。

只見籠子里，坐著一個絕望的女人。

那女人手腳被綁住，臉上戴著跟林嘯相同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張恨水愣住了，他抬頭朝林嘯罵道。

「你這個混蛋！」

......

西蒙訂製西裝店，經過細細丈量，周釙看著眼前可控自己挑選的幾款西裝面料。

他皺起了眉毛，心裡十分猶豫。

「這些都是最好的羊毛面料，羊毛都是來自澳大利亞最好的牧場，經過精心挑選和剪裁。」

「穿上有質感的衣服，我保證你的生活會發生質的改變。」

春日虎綱在一旁給周釙講解著自己在生活當中的心得。

「先敬羅衣后敬人，周君，你看看你現在穿的是什麼？」

他將周釙帶到鏡子前。

只見周釙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上邊布滿了各種化學痕迹，使得有些地方都變了色，看上去就像好多天沒有洗。

褲子有隻是普通的藍色的牛仔褲，皺巴巴的，還沾著幾點油漬。

腳上那雙白色的平底鞋，已經舊得泛黃，鞋帶處還斷裂開來。

整體看上去，邋遢，不修邊幅。

這種男人，怎麼可能受到女人的青睞？

周釙平靜地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臉，看了看自己的鼻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就是自己。

即便穿上再高檔的羊毛面料西裝，他還是以前那個周釙。

化學因子本身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等衣服做好了，我再帶你去改個造型，男人的髮型，眉毛，甚至是鬍子都要經過精心修剪和保養。」

「不過我認為，男人最好的美容是一顆強大的自信心，和強壯的體魄。」

說到這裡，春日虎綱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周釙的後背。

身子虛弱的周釙整個身體立即垮了下去。

春日虎綱一隻手將他提了起來。

「你看看你軟弱的樣子。」

「別說女人了，男人都會瞧不起你。」

「站直了，站穩了！」

春日虎綱的語氣變得嚴厲。

作為一個真正的武士，男子氣概這種東西，是從小就要培養的。

摔倒了，不要哭自己爬起來。

失敗了，不會氣餒重新再來。

勝利了，不驕傲繼續挑戰下一個目標。

謙卑和激進，這兩種矛盾的品質，早早地就刻在了春日虎綱的「化學因子」當中。

所以當丸子小姐拒絕自己的那一刻。

他的心，一點都不會感到傷心。

反而只會讓他對丸子小姐的追求，更加猛烈。

「從明天開始，你必須每天給你喜歡的姑娘送一束花朵，讓她及時明白你的心意。」

春日虎綱語氣嚴厲，彷彿自己在像一個士兵下一道命令。

周釙被這句話給嚇到了。

他開始習慣性地退縮起來，一邊搖頭一邊抗拒地後退：「不不不，這個樣子，不好......」

在他的思維當中，自己的名聲很不好。

如果喜歡一個姑娘，就應該默默守護她，不要讓自己的名聲去玷污人家。

「虎綱君，中國人表達愛的方式，是很含蓄的。」

「你的方式不適合我......」

「懦弱！」春日虎綱瞪大了眼睛，氣勢完全蓋過了一旁的周釙。

「你不是含蓄，你只是害怕失敗而已，別以為我不知道。」

「周釙君，難道你想觀望自己喜歡的姑娘一輩子而不行動嗎？」

「要我說，與其這樣，你還不如直接放棄。」

周釙的內心，感受到了強烈的壓力。

勇氣，激進一點的勇氣。

對於他來說，艱難無比。

想到這裡，他又默默拿出了揣在兜里的那塊青花瓷手絹。

他放在鼻子上猛猛吮吸。

心中的怯懦瞬間消失。

就好像當時他反抗楊洋那樣。

整個人都變得無畏起來。

「好吧，虎綱君，我答應你！」

春日虎綱十分不解，為什麼周釙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他正想發問，突然自己的手機響起。

他的口袋裡，有兩部手機。

一部是私人用的，另一部則是專為緊急事務準備。

而此刻響起來的那部手機，是緊急事務專用的那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