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她的兄長
傍晚到來后,一行人在夜色的掩飾中,悄然靠近城門出的侍衛,在為首之人揮手之下,他們抽出長劍利索的把那些毫無防備的侍衛紛紛放倒在地上。
城門就在雨水飛濺中被人從裡面打開,一行飛騎疾馳而來,他們在城中遇到巡視的侍衛就拔劍,所過之處,無不掃平,直到最後包圍劉府。
一人從雨中下馬,脫掉兜帽,旁邊一人立馬上前為他撐傘。
齊長風微微仰頭,掃了一眼被雨水沖刷乾淨的「劉府」二子,唇角似微微揚起,跟在他旁邊一同下馬的男人卻有些著著急問:
「魏王就在裡面?」
「是,他人就在裡面。」齊長風點頭,瞧著常副將想讓人踏平劉府,他忙道:「府里有劉縣令的妻兒以及不少無辜的下人,別傷到他們。」
「嗤,無辜,我竟能從你的嘴裡聽到無辜二子,那些被殺死在半路的難民也真可笑。」常副將譏嘲完,大手一揮,他的人頓時朝裡面一擁而去。
此刻,劉府里的魏王也似乎察覺到什麼,讓人去找齊長風進來,可轉眼看著走進來的青染,他劍眉一皺,「你來幹什麼?」
「王爺,我為您親手做了一晚面,您或許不記得,可染兒卻記得就是在三個月前的今日,婉兒何其有幸的遇到了您。」
清染唇角微微揚起,說的一臉甜蜜。
魏王本想發怒,可想到三個月前是青染救了她,當即怔了一下,這就讓青染有空把食
盒放在桌上。
她從裡面不緊不慢拿出一碗面,以及一個小罐子,她邊有條不絮的把小罐子打開,用湯勺舀了一勺色澤發紅又散發濃香的湯汁,慢慢淋澆在面上,瞬間一碗讓人食指大動的面就出現在眼前。
「我小時候每次難過時,我娘就會為我做一晚這樣的面,昨晚王爺因為我遇刺的事情,一直都沒吃什麼東西,染兒心有愧。」
美人蹙眉,臉上又是滿是擔憂自己的神情,即便是魏王再不耐,此刻心裡也多了幾分憐愛和受用,他當即就道:「你把面留下,先回去休息。」
聞言,青染眼眸動了一下,有些激動的問:「王爺不吃,是不信染兒,怕染兒給您下毒嗎?」
這一問,魏王愣了一下,自然,平時他吃的東西都是經過銀針檢驗的。
可青染卻彷彿受了傷,一滴清淚從她絕美的臉龐上無聲滑落下來,彷彿是在對他的懷疑表示抗拒,所以女子忽而拿起筷子夾著面就往自己嘴裡塞,邊吃邊落淚,這讓男子看的於心不忍,他上上前奪過她手中的筷子,安慰般道:「本王吃就是。」
魏王吃了兩口,眼眸一亮,沒想到這平平無奇的一碗面竟做的幾位鮮美,他忍不住多吃幾口,而女子卻在看他把面吃下去后,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且越小越大聲。
這突如其來的笑聲讓魏王感到詫異,他放下筷子,疑惑問:「染兒,你笑什麼?」
「王爺曾問過我
因何流落花樓,我今日就可以告訴你,我是因為您,以及您的貴妃母親,如果不是你們栽贓我爹謀逆,我們全府也不會男丁被流放,女眷被貶為官奴,我爹娘也不會以死明志,我能淪落至現在的這幅模樣,可全都是拜你們殷家所賜。」
幼時,她也曾有一個幸福過,那是她的爹娘都在,每次爹爹下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她舉高高,娘親更是親手給她做各種好吃的食物,還會手把手教她彈琴,她兄長雖然常年在書院,可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禮物,或是首飾,或是幾塊外面買的糕點……
她想著想著不由濕了眼眶,痛楚從心裡瀰漫到嘴角,化成一抹刺眼的紅色滑落下來,把男子震驚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他不可置通道:「你……這面,你下毒了!!」
他把手伸進嘴裡,試圖讓自己把剛剛吃的面都吐出來,可那些面早就已經被他咽了下去,怎麼可能嘔吐出來?
「你是戚家人」魏王發怒道:「該死,本王怎麼沒有早點發現,你千方百計來到本王身邊就是為了報仇對不對?」
「王爺說的沒錯,我是故意出現在你面前,甚至你的受傷都是我出賣色相找的人,我忍辱到今日,就是為了報我們戚氏滿門的血仇,哈哈哈哈」
青染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嘴裡的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嘔,可她卻笑的如同一朵地獄之花,此刻只死死盯著男子,見他正在
吃解毒丹,她也不慌,只嘲諷說:
「別白費力氣了,這毒比之砒霜和丹頂鶴還要毒上幾分,它會跟隨你的血液流轉全身,讓你渾身疼痛難忍,直到死亡。」
「本王待你不薄,你竟恨本王至此」眼看解毒丹不管用,魏王神色慌了一瞬,目光卻看著女子有些不甘的問:「你可有喜歡本王一分?」
「不曾。」女子回答的乾脆又利索,臉上滿是大仇得報的痛快,哪裡可見半分對他有情。
「本王是真心待你,」魏王嘴裡鮮血不停,「本王早就決定只等登上至尊之位,許你最為榮華的鳳位,沒想到,你……原來圖的是本王的性命。」
他的一番表白沒能打動女子,更讓破門而入的兩個人嘲諷不已。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魏王殿下在這生死關頭想說的竟然是兒女私情,您是不是應該說說貪墨剝削這麼多銀子都想用來幹些什麼?」
常副將大刀闊斧走進來聲音洪亮的問。
而後者卻是連忙奔到女子面前,將人扶在自己懷裡,滿臉急切的詢問:「解藥呢,解藥在哪裡?」
「咳--沒有解藥。」她搖頭,臉上滿是堅毅,「他該死,今日誰也救不了他。」
「誰說救他,是你不能死」齊長風眼圈發紅,聲音發緊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染兒,你不能死。」
青染一愣,盯著這張眉眼有些肖似她的男子,她似乎知道他是誰了。
而下一刻,男子從懷裡顫抖
的摸出一金手鐲,連忙戴到她的手腕之上,瞧著熟悉的手鐲,青染終於淚流滿臉,原來,她的兄長一直在她的身邊,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