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本在反華喧囂中蓄勢待發(1)
這是一座兩層樓的建築,紅牆灰瓦,坐落於日本東京都市區的中心——銀座的附近。銀座是繁華而喧囂的,而這裡,則充滿了肅穆、冷峻的氣息,更透出幾分詭譎,這就是日本的相官邸。
這一天,幾輛轎車在相官邸的門前停定,身著誇張燕尾服的若禮次郎相,緩慢地走出相官邸。五年前,他曾擔任日本相,現在,前度劉郎今又來,65歲的若再度組閣,這一次,若相的政治壽命又會有多長呢?
今天,相要去參加一個內閣會議。與許多頗為棘手的閣議相比,這次閣議的議題並不困難,因為日本政界與軍方達成了共識。不久,閣議就做出了一項關於中村事件的決議:日本政府將視中國當局的調查結果如何再定對付方法,如中國「不迅速以誠意從事徹查,則日本軍事當局與外交當局應會同決定對付行動」。
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決議。此前,日本外務省雖已就所謂的中村事件多次照會中國外交部門,一次比一次強硬,但是,在內閣會議的決議中出現「日本軍事當局與外交當局應會同決定」的詞句,這是第一次,而把「軍事當局」列在「外交當局」之前,也同樣是意味深長的。
日本要做大文章——戰爭的氣息已經從日本內閣的決議中透了出來。
那麼,中村事件是怎樣的原委呢?
「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國;欲征服中國,必先征服滿洲」,這是日本大陸政策的核心。日本認為,在中國特別是在中國的東北,存在著帝國巨大而特殊的利益。20世紀初,日本就因為在中國東北與俄國的利益衝突,不惜與俄國這個龐然大物一戰。日本賭贏了,但顯然並不滿足,它與張作霖、張學良父子的恩怨仇,就表明它還想在東北攫取更大的利益。
中村震太郎,1897年出生,畢業於日本陸軍大學,曾在貝加爾地區充當軍事間諜,後來一直在中國班任偵察員。1931年,中村奉命到中國興安嶺南麓一帶進行偵察。當時,日本是以蘇聯作為自己最大的假想敵的,並認為,如果兩國生衝突,中國的興安嶺地區是戰略要地。
5月下旬,中村一行三人,到達駐哈爾濱的日本特務機關———百武機關。百武特務機關早已按照密電,為中村備好所需經費、器材和中、日、俄文各一份十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另外,還為他配備了一名俄國嚮導米羅闊夫。
1931年6月初,中村一行到達齊齊哈爾朝日旅館(日本間諜機關所在地),被告知由井杉延太郎充當中村執行任務的日籍嚮導。5天後,中村攜米羅闊夫、井杉延太郎以及蒙古族嚮導留存寶,騎3匹蒙古馬,帶足乾糧、器材,自齊齊哈爾市出,擬於7月上旬到達洮南府。約好由另一名日本特務片倉衷在那裡接應,完成任務。
6月22日洮南日本領事館收到中村自海拉爾來的一份電報,稱「預計7月3日可到洮南」。片倉衷當即前去接應,但直到7月20日仍不見中村一行的蹤影。
這時,日本特務機關還並不知道,十足的「小概率事件」在中村一行人的身上生了。
東北的興安嶺地區,中**備鬆弛,盜匪橫行;蒙漢雜居,民族關係複雜,是日本策動「滿**立」的重點地區。面對於此,張學良將軍曾從關內調回部分東北軍編成屯墾軍駐紮興安嶺地區,加強對這一帶的防務和控制。同時,照會日本領事館,以地方不靖為由禁止日本人到該地區「旅行」。
當然,那些負有特殊使命的日本「旅行者」,是不會在意東北地方當局的所謂禁令的。裝扮成中國人的中村一行四人,還是進入了興安嶺地區。可是,就在他們完成任務的返程途中,歪打誤撞地與中國屯墾軍第三團遭遇了。
7月的關外,已是日上三竿的時辰,卻感受不到太陽的炙烤,東北屯墾軍第三團一營的士兵,照常在駐地外道路邊的開闊地上操練。這一天,團長關玉衡並不在團部,由團副董昆吾代理團長之職。突然,正在訓練的三團一營營長陸鴻勛現,有四人自北向南騎馬疾馳而過,形跡十分可疑,於是追回問話,但無論是用漢語提問還是用蒙古語提問,四人均不作答。陸於是向董報告。董復用日語詢問,其中一人答話,承認自己是日本人,並取出名片一枚,上印「日本東京農業學會會員」和「中村震太郎」等字樣。董遂向四人表示要施行檢查,於是在他們的行囊里和中村的棉褲中搜出調查筆記、軍用地圖,並查出寒暑表、指北針、測圖器和一支南部式手槍,這種手槍由日本人南部騏次郎設計,被中國人俗稱為「王八盒子」,是日本軍人的標誌性武器,董團副一看便知。在中村等人的筆記中,清楚記載著「旅行」的意圖、路線和搜集到的十分詳盡的各種軍事報。於是中村的間諜身份暴露無遺。